六 栉风沐雨(六)
“同学们,你们是我的挚友,我衷心感谢你们的相伴和支持。趁我们的相聚,我要特别感谢我的雨君,我的爱人,在我心情最差劲、最彷徨的日子,是她给我阳光般的温暖和一个恋人的安慰,她总在开导我;不要被眼前的缭乱困惑,要看到山背后平坦的路,陪伴我走出人生的一个又一个低谷。”
李宣深情地弯下腰把雨君搀扶起来,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李宣。
林筱,林雄、莫国辉等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李宣紧紧拥抱着雨君,并深深亲吻着她。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条包装很好的淡绿色的丝巾,抖开丝巾,以西湖白堤的桃红柳绿为背景的装潢,宛如一幅在风中飘柔的画,显得珍贵。李宣把丝巾围在雨君的脖子上,并轻轻说:“这是我送给你第一份定情礼物,也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尽管不是最珍贵的,却足以囊括我一生对你全部的爱!”
雨君幸福地微笑着,忽然间神情严肃地说:“谢谢你,李宣,我十分荣幸接受了你的爱。在以后春夏秋冬的日子,我永远陪伴你,爱你一生一世。”
在好同学、好挚友的面前,吴雨君庄严地许诺。
林筱和余春花围绕吴雨君抢着要试试。吴雨君正因这条不是一般,而且具有特殊意义的丝巾,弥足珍贵、珍惜。不能随便与人捏弄,显得很无奈很不舍得,但很快想通,她们是我的好姐妹,我该借一点温暖给她们,便把丝巾拿下给她两人看看。林筱、余春花真是羡慕和爱不释手,似乎很嫉妒雨君找到幸福,就问李宣哪里买的。
“我爸从上海带回的。”
当时,丝巾刚刚从上海、杭州等几个大城市商场上架售卖。也许是奢侈品,许多人不懂它是蚕丝纺织的畅货,那个年代很少人问津,倒吸引不少有爱打扮癖好的姑娘,买来收藏。
李宣当着同学的面送一条丝巾给吴雨君,并不是故意炫耀。他本想在这一个特定的环境、特别的时刻,给自己心爱的人送礼物,证明他俩的幸福,希望把这一份喜悦与挚友分享,同时让大家见证他俩爱情的坚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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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熟稔的番薯香从砸实的翁里散发出来,陈旺才,林雄和莫国辉小心翼翼把表面炙手可热的坭土扒开,挖出一条条焖熟的番薯。大家围坐一起,陈旺才,林雄几个免不了在美女面前大献殷勤,递水洗手的、递纸巾的、递番薯的忙得个不亦乐乎。李宣拣一条紫色粉薯剥了皮给雨君,又拣一条蛋黄色的甜薯剥皮给她。
她一边吃一边嚷嚷:“真香、好吃,从来都没有这样尝试过吃番薯。”
李宣见雨君吃得那么开心,也蛮高兴,原本怕她吃不惯,从灰烬挖出的嫌脏,看来担心是多余的。自己也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吴雨君把自己吃的也递给李宣尝一口,李宣也把自己正吃的伸给雨君啃一口,他俩相互喂食,秀恩爱。让林筱她们瞅见,引起一番嬉笑和嘘声夹杂在一起。
莫国辉效仿着递给林雄:“来,亲爱的,你也尝一口。”
给林雄拍了一掌他的肩胛说:“我又不是搞基的同性恋,你找错人啦。”
大家哄的一声大笑。
李宣也笑个不停:“你们不用憋气,也不用怨天尤人,我已经为你们创造了条件,也营造温馨的气氛,难道还要我俩赶鸭仔上架不成?”
陈旺才、林雄、林筱、余春花、莫国辉他们在爱的俯仰之间面面相觑。他们禁不止青春的躁动,却与情调的拮据,形成天壤之别,注定停留在如同月色朦胧之中。
吴雨君举着番薯说:“出人意料,这样焖熟的番薯真是别具一番风味,让人温故知新。”
林筱、余春花异口同声:“我们也是第一次吃,以后打番薯翁也叫上我们。吴雨君,你要记得不要杷我们姊妹落下!”
“少不了你两个俏皮捣蛋的。”
林雄说:“打番薯翁,据说是一个乞丐发明的。”
在一个天寒地冷的下午,乞丐挨家逐户讨来几条番薯。北风呼啸,他饥寒交迫的,啃了一口又冻又硬的生番薯,肚子不好受,自己没家也没有锅煮,回到山洞。他有点小聪明,到树林捡来些柴火,用泥块砌一座小土窑,在窑里烧火,这样一来可以取暖,二来可以焖熟番薯。把泥块烧红后把番薯塞进土窑里,再把烧红的泥块砸粉碎夯实,过一刻再挖出番薯,他发现这样焖熟的番薯特别香,特别好吃。后来在街头巷尾广泛流传,一个酸秀才给它起个雅名叫打番薯翁,乞丐鸡也叫打鸡翁。
余春花:“原来如此,一个人在逆境中,往往逼使他发挥聪明才智,寻求解脱。”
林筱:“我们当了一回乞丐,太有意思。”
吴雨君动情地说:“我们享受了番薯的可口。在山岭踏青,扑蝶,举目花生地、蔗林的葱绿,也呼吸着荒野的新鲜空气,这一天实在过得有意义,令人心旷神怡。”
余春花忍不住激动地说:“我还未见过这么小的牛犊,它太可爱,我会牵挂的。”
“要不我们倒转回去看看,雨君好吗?”林筱渴望着。
“李宣,我们一块去看小牛犊,顺便在那里走走。”吴雨君征求着问。
“既然大家吃饱了,去逛逛,再回家。”李宣说完就叫大伙收拾东西。
她们三个女的一缕烟似小跑去看牛犊,李宣几个男的跟随着。李宣关心地询问陈旺才、林雄对林筱以及余春花有什么想法,要他们大胆,主动追求。
陈旺才已经气馁:“林筱很、很冷、冷淡,无无法沟、沟通。”
林雄脱口而出:“她看不上我,随便。”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用心,讲究策略,而且不能心急和盲目,也不能勉强自己去追求触不可及的希望。”
吴雨君她们翻过小山岭,已经不见母牛和它的小牛犊,她们好扫兴,在山坡摘几朵小红花观赏。看到李宣来到,林筱把一朵红花别在他的胸襟上,余春花把一朵红花也别在吴雨君的胸前,要他俩学猪八戒背媳妇,被他们几个围着推推搡搡的起哄取乐。她们玩过、笑过,又去找其它东西来发泄内心的苦闷。陈旺才、林雄、莫国辉、林筱和李春花围着一株稔子树说笑,李宣和雨君在不远的山坡忙着挑拣鲜艳的小花捆成一扎,准备带回家。
吴雨君问李宣:“喂,你是否有心想撮合林雄和余春花?”
“不是有心无心的问题,要看他俩的造化,一切随缘。”
李宣说完虔诚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雨君放声大笑。
余春花看到一只彩蝶从眼前飞过,立即放下手头的稔子树枝去追蝴蝶,朝着李宣的身边追来,突然脚踏空,眼看就要摔倒,李宣眼疾手快冲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余春花趁势扑在李宣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肢不放。
李宣冷不丁地发蒙了。
雨君上前轻轻拉开余春花说:“差一点就摔倒了,好在李宣出手敏捷,要是把漂亮的脸蛋划破相,看你以后怎嫁出去!真是马大哈。”
余春花满脸泛出红晕,连声道谢:“雨君姐,以后小心便是,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优秀的才子相伴。”
雨君也许端摩出她的羡慕蘸满醋意,她刚才的行为难道不是一种试探性的挑衅?但很快被她善良而宽广的胸襟所否定而包容。我借李宣的肩膀给她埃一下温暖,又能怎么样。
通向岭头的蜿蜒山路两旁,山野芳草萋萋,已经不是春天般的葱绿,但、那些无名的小花在竞放。李宣他们在这里嬉戏,留下笑声、留下歌声、留下足迹,浪掷青春的激情,尽管小路的尽头天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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