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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的化学老师,一个将近七十五的返聘老头也站起来。他举起酒杯,依然是那一句:“灯塔,无论你们将来遇到什么问题,找到给你们指路的灯塔,你们就不会害怕。”说完,他一饮而尽,旁边的老师都劝老头少喝点,我们也劝他。
老头是真心为我们好,从来不批评我们任何一个人,老头总是打趣的说:如果你们的前途还不算光明,那么我们这些老头子,该怎么办?老头在我们全班眼里,就是我们的灯塔。他话毕,我们起立,举起酒杯将身边的酒一饮而尽。后来,毕业没多久,我们就听说老头去世了,我们竟然是他最后一批学生。跟木子喝着酒,想起了这些往事,伤感也感动。
“又在想付月天?”木子凑到我身边,小胳膊从我脖颈拦过来,头微微靠近我肩膀。
“没想他。那都是过去式了。”我擦擦眼泪:“怎么,你也伤感了?”
木子摇了摇头,我摸了摸她脸,湿湿的。我有点心疼,木子是我心疼得第二个女性,第一个也是曾经的唯一一个,就是我妈。
“小懂,你知道吗?你是我大学以来,唯一信赖的人。”她抬起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说:“我很少跟女的一起喝酒”,她不屑的“哼”了一下,用十指左右轻轻的扫着微红的鼻子,继续说:“女的,事儿太多,个个跟事儿妈似的,还爱占便宜。姐姐我特看不惯。最最关键的是,还他妈聊不到一块去。你跟她聊历史,她跟你聊购物;你跟她聊经济,她跟你聊购物;你跟她聊兴趣,她跟你聊购物,可是你真的跟她们聊时尚,她们却压根不是所谓。”木子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小懂,你不一样,你活得像首诗:既飘渺又不接地气儿。可是,有时候你又特别够义气,不像个诗人,更像是水浒传里的那些梁山好汉。总之,跟你有许多许多的话题,你身上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
我咂摸着,木子这是在夸我?我怎么感觉是给个巴掌,再塞点甜枣啊!估计她是喝大了。
“小懂,你知道吗?”木子意兴阑珊:“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翻墙跑出去跟哥们儿们一起唱歌,我就发现,最后结账的都是我这些哥们,他们带的那些个女的,全都理直气壮的等在那里。有时候,哥们临时忘带钱了,她们也那么硬杵在那里,没起子。”
“那你呢?跟她们不一样?”我问。
“我?能跟她们一样?我出去十回,至少六回,结账的是我。”木子很骄傲。
我看着她那鼓啥样,“扑哧”就笑出来了。
“笑什么?小屁孩儿。”木子看着我也笑了。
“木子”,我看着她。
“什么?”她转头看向我。
“谈恋爱的时候,倒追可以,倒贴绝对不行!”我认真的看着她。
“傻样”,木子朝我害羞的笑了:“我知道,我都懂。”
然后,一件惨绝人寰的悲剧发生了,木子直接醉倒在我身上。乖乖,结账我倒是不怕,关键这一百多斤的女学生,让我这个一百斤出头的姑娘咋办?我只能翻出木子的手机,给姚斌拨了电话。
不一会儿,姚斌就到了。他看着木子,又看了看我:“小懂,咋回事儿?喝得这么醉。”
“呵呵,不好意思哈。今天,木子出来陪我散心,说喝点酒。谁知道,她喝多了。”我挠了挠头:“其实,我也很纳闷,到底今天是她陪我呢,还是我陪她呢?”我指了指自己的脸:“姚斌,你看,我一点反应没有。”
“哎”,姚斌摇了摇头。扛起木子对我说:“走吧,小懂,帮我把她一起送回去。”
于是,我架着木子左胳膊,姚斌架着木子右胳膊,我们一左一右的把木子稳稳的扶好,往宿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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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斌,对木子好点儿,她真心喜欢你。”我认真的说。
“小懂,你说的我知道。”姚斌顿了顿:“我也有一句话,替思纬说的。小懂,有时候上帝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只是需要时间被你发现。过去的,就是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大哲学家!厉害”我竖起了大拇指。
“小懂,没开玩笑,思纬是个好男孩儿。”姚斌没再说些什么。他把木子放到我床上,就离开了。
我给木子盖好被,给她身边准备好纸巾和热水,再在她脚下放了一个盆,就跑到木子的上铺去了。爬上去,我才意识到,当初没选择上铺真是明智,天晓得这上上下下是有多么麻烦。从小,我睡觉就是360°旋转,真不知道,我要是睡在上铺会怎么样。
半夜,一阵阵的呕吐声把我从睡梦里惊醒。打开手电筒,看见木子正在哈腰呕吐着。我赶紧坐到她身边,轻轻帮她拍后背。吐得差不多了,她起身顺手拿起纸巾擦拭,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多喝点儿热水。”我拿过杯子:“稍等,水凉了,我给你兑点儿热的。”我拿过兑好的水,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体缩在被里,我的心被针扎了一下。从来没见过木子脆弱的时候,原来真正的木子是这样的较弱,这副铁皮底下,究竟藏过多少伤口。
“小懂,不好意思哈。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用你的东西。我刚才没吐被上。”木子跟我解释。
“没事儿,别人我不习惯,你我早就习惯了。”我摸了摸她的头,不发烧。借着月光,我看着她说:“我不介意。你踏实睡觉吧。”
这一回,木子倒是很乖。她把头放到我的哆啦A梦小枕头上,闭上眼睛。我看着她微微平稳的呼吸,确定她又睡着了。看了看手表,将近五点。困意全无,我索性拿着热水和脸盆去水房洗漱。
洗漱完毕,天已大亮。拿着书包,第一个走出宿舍。看着三个还在熟睡的女孩子,我突然觉得生活挺美好的。我给木子发了一条短信,让她踏实睡觉,今天点名我全包了。
走进我最爱的学生食堂,闭上眼睛闻着我最爱的小肉包和小烤肠,就一个字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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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请问您排队吗?”
我睁眼睛一看,竟然是吕思纬,他满脸堆笑的看着我。他继续说:“小懂,你这么爱吃早饭,看你刚才陶醉的那个样子。”他摇了摇头:“哎~”。
“嗯,是啊!”我晃了晃脑袋:“难道你不觉得好吃吗?”
“嗯,我也跟你差不多,不过我比较能隐藏,从不暴露我的喜好。”吕思纬神秘的说。
我们打好饭,坐在一起。
“还不暴露呢,你看看你打的饭:五个包子,三个烤肠,四两炒饭,一杯可乐。你是猪啊!而且,有谁大早上喝可乐的。”我不屑的说。
“可乐是给你的,包子和烤肠一样分你一个。”他朝我挤了下眼睛。
“我才不要呢,你看我这儿,足够我吃了。再说,碳酸饮料,女生最好不喝。”我撇撇嘴,朝他吐吐舌头。
“好吧好吧,姑娘要减肥,姑娘要好身材......”吕思纬自言自语的大声说。
“别说了,别人都看见了。拿来,我吃还不行吗?”我拿过吕思纬的包子和烤肠。刚要拿可乐,却迟他一步,手稳稳的握在了他手背。我看着他小声却急促的说:“不是说可乐给我吗?怎么反悔了。”
“小懂,你手好凉啊。”说着,吕思纬的另一只手附在了我手背上。
突然间,全世界都消失了,整个学生食堂仿佛就剩下我们两个。我感到天旋地转,我们四目相对。吕思纬的手好温暖,一股熟悉的激流,从指尖传递到心脏。
“思纬”我干咳了两下:“我先走了,可乐我也拿走了。”手虽然挣脱出来,余温却没半点消退。留下原封未动的小肉包和烤肠,我匆匆离开学生食堂。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吕思纬直截了当的关怀,打得我猝不及防。我承认,我确实慢慢开始喜欢他了。是从他从未间断的每日一则笑话短信开始?还是从那次帮我脱线的郊游开始?或许从初次见义勇为的“假男友”开始,我就爱上他了。只是,我不确定,因为我对付月天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和期待。我最放不下的,还是昨天......
元旦,说到就到。学校说放我们三天假,我本来打算买张火车票回家的,谁料一打电话才知道,老爸老妈准备出去旅行。我很生气,在电话里抱怨:“你们夫妻二人,难道就没想着给我一起多买一张机票吗?我有学生证,应该会打折,也花不了你们多少钱吧?”电话那头,老妈笑着说:“你就别跟着一起了,你老爸头一回这么浪漫,带老妈去南方海边。小懂宝贝,你就给爸妈一个二人世界吧。这样,机票钱加玩儿的钱,我折现打到你的银行卡,你多吃点好吃的,长胖点儿哈。”老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咬牙切齿,“二人世界”?合着,我上学这几个月,你们俩过得难道就不是二人世界?给你们独处的时间太多了,越发不像话。就给点经济补偿,怎么能弥补对我精神的创伤。不过,我心想,一会儿就去提款机查查,到底给我补偿了多少。看来,我妈的做法是对我,她最了解我,我就是一财迷。我心想,谁跟钱有仇啊,毛爷爷最可靠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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