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字画震惊了怡亲王,他命人全部展开来看,近前一观,不由龙目涔泪。这幅字画名作《群黛古柏图》,此乃怡亲王的亲墨丹青,原为他亲自赐于内亲郜冠岛的。万没料到再见此图,竟是在如此场景,可怜画图依旧光彩夺目,他眼里的那乖巧的人儿已永眠黄泉。
及至再见到一幅装帧豪华、绣金边缀银丝的《群狼猎犀图》时,怡亲王再无兴致检验下去。他心中认定,有此物证足可使一伙贼寇万劫不复,这伙贼寇铁定就是案犯元凶。便令徐士元押了所有赃物在前,他率领文武百官随后,上朝见驾复命。
原来这副《群狼猎犀图》也是怡亲王宝笔亲作,后为京城首富霸地虎李开发所有,是其以十万两黄金托人向怡亲王求购的宝笔大作。这怡亲王最喜附庸风雅,醉心丹青图绘,也确有功力。再加上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极力吹捧,让这位王爷对自己的作品更是自鸣得意,视若珍宝。非有得力人士请托,决不售画。而且出售的每副作品,必亲笔落款,美其名曰为“怡亲王雅赠”。
怡亲王见这两幅图画都是自己亲墨精作,如今失而复得,其主却皆已作古,至此笃信大案尘埃落定,人赃俱备,遂率领文武百官上朝见驾。庙堂之上,怡亲王、八面玲珑徐士元如何向圣上启奏案情,按下不表。
咱们话说赛太岁伙同王二、吴来黑夜里仓惶奔逃。他们本先向南窜,大雾里却迷失了方向,绕山沿河兜转了几圈,却又奔向了西北。待到巳时雾散,日白乏光,三个怕再鬼鬼祟祟招惹人眼,索性就行大道。幸好这时,他们已经离京都甚远,又逢大雾天气,路上并不多见行人。偶遇贩夫行商,也都是埋头赶路,互不留意。
日至午时,赛太岁一行三个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见路旁一棵大树参天,冠如华盖,下面一个衣着破烂的瘦小少年蜷缩睡地。
赛太岁远远看见,还以为是个死人,走过去一瞧,不由失笑出声“嘿――”。原来那个少年的脸型,活妥妥的一张老鼠脸,倒三角的皮包骨头,单薄的一副身材仿佛手指一戳就能透。睡梦里,这少年的嘴里啯嘬有声,似在吃香喝辣。
见人狼狈如此,憋屈了一夜的赛太岁忽然兴起,要寻乐子解闷泄气,这原是他恶性难改,欺人娱己。只见赛太岁三两步走上前去,起脚踩在地上那个少年人的面部。少年惊醒,手舞足蹈挣扎一番,无济于事,只有吓地呜呜哀泣。听着脚下人有气无力的哭泣,如猫戏鼠一样的乐子,使得薛、王、吴三个坏蛋哈哈大笑。
戏弄尽兴了,赛太岁移开脚去,撮着少年胸部打横儿凌空提起,咋咋虎虎地说:
“小子,你是哪里来的什么人,敢在爷的地盘上睡大觉做美梦,可知道爷这里是要收落地费的吗?”
少年被赛太岁捉在手里,好象肚皮朝天的王八一样,蹬空抓气,毫无作用,徒增笑耳。他听说人家朝他要钱,就哭着叫:
“我要饭的,没钱。”
赛太岁则耍他道:“你没钱?那可不中。没钱,爷得割你的肉抵。在爷的地盘上,从来雁过拔毛,没有白溜过的。”少年一听这话,停下了挣扎,软绵绵地哭喊救命。
赛太岁听着他那少气无力的赖腔,哈哈大笑,一松手把少年丟在地上,说道:
“小子,你以为爷真会割你的肉吗?瞧瞧你,浑身上下干净皮都没有一块,就甭提肉了。再听听你那吱吱啦啦的声音,几天没吃饭了吧?王二,把烧鸡伺候这小子。我有话问他。”
王二把烧鸡丟与少年,少年见到吃的,两眼放光,浑忘生死,抓在手里,坐在地上狼吞虎咽,连鸡骨头都咯嚓有声地嚼着咽入肚里。
待少年吃完烧鸡,舔着左右双手的时候,赛太岁哈哈说道:
“小子,你是不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
少年人舔着手点着头,嘴里唔嘟着:“爷,我就是属猪的。今年十五岁。只要有吃的,不管人打不打?”
赛太岁又“呵”笑一声,说:
“小子实在,是个混人的样。小子,咱俩有缘呢!听你口音,像是郑家峪人,和爷是同乡。我问你话,照实回答。不然,吃下的鸡,从肚子里再给你掏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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