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9期“叶”专题活动。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赞叹蔷薇花的力量,一朵两朵小蔷薇花是不起眼的,但由他们组成的满架的蔷薇花墙,却给予了一幅令人惊叹的美的画卷。叶子,也是如此。虽然偶有叶子被做成标本,供人欣赏;或是做成蒲扇,在纳凉人的手里摇摆。更多时候,一片片的树叶比花儿更不起眼,他们挂在树枝上,怕是连路过的风儿,也没空听一听他们的心声。词人的笔下说:万山红遍,层林竟染,说的正是这由数不清的叶子汇聚而成的景象。人们喜欢和讴歌的,多是他们的群体浩瀚之美,而非个体的形象。
念及此,我想到了最近阅读的小说《活着》,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这部小说了,第一次看时,还用的是手机,是我上高中时,周末在田里用播种机给玉米施化肥。我把手机放在田头的衣服上,提着播种机从田这头走到田那头,好几个来回后,我便休息一下,看一段小说,那时正是初夏,那天也正是下午,来自西天的太阳被田地旁边的洋槐树遮住,透下一片林荫。此情此景,和书中福贵讲故事的那个夏天的午后奇妙的吻合。
第二次是大学了,帮一位朋友在图书馆借了这本书,随后自己又看了一遍。看第一遍时,我更多的是为福贵一生悲惨曲折的一生而唏嘘。看第二遍,我着重翻看了小说的序言,之后又看了余华个人的采访记录,这使我加深了对这本书的立体的、更深的感悟。
最近又一次阅读,结合我自己的思考,我决定写下来我自己的一些感悟。
关于时间。我们在读书的时候,会花很多时间去学习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人类的历史,为的是弄清我们从何处来,将来又会到何处去。在历史这部浩如烟海的词典里,我们看到的时间往往是绵延了几千年、几万年的。而在这么漫长的时间轴里,一个人所存在的时间,短的甚至只能用一个个黑点来表示。甚至于对距离我们最近的人,我们的时间所交叉的,往往也是几十年,而在这几十年里,别人是否能够切实的理解你、参与到你的生活和思想中来,这是一个疑问。人的一生,对于几千、几万年的历史,就是一个小黑点;对于亲近的人,就是一段线;可对于他自己,就是全部。是这个人一生的经历,一生所承受的苦难,一生所享受的欢乐,一生所拥有的思考,一生所想要对人言却未能言、想要人理解却未能如愿的全部。甚至于他茶余饭后所聊的家常、一边干活儿一边哼的小曲儿,这些都构成了一个人。这些林林总总的组合起来,就显的广阔而庞大了,我想就是余华在序言中所说的“千钧一发”的含义。
福贵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他的幸运在于,在他生命的某一刻,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故事可以经由自己的口讲述出来,虽然这幸运和他的苦难比起来微不足道。而大部分人,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一个人从他的出生到死亡,这段时间的流逝如同一条小流,往前延申,有他的祖祖辈辈,直到时间的源头;往后延申,有他的子子孙孙,直到时间的尽头。某一个平凡个体的存在,即便不为任何意义而存在,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具有了意义。一条条小流相汇聚,就形成了历史的大江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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