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叶芳》
连载 2
WRITERUN.Aoki.
〔现实〕断叶芳 2
――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特别的吧？］
三
――
1.
“哐！”一声巨响使得鸽子如梦初醒。
眼前的黑影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一霎那。
但因这声巨响，周围突然丧失了几丝黯淡的明亮。
突如其来的黑暗使正挺直着身体，楞坐在板凳上的鸽子不禁打了一下寒颤。
过了一会，大街上站满了人群。鸽子打听到，是在等待着市政府正在组织的“烟花盛宴”，以此来进行几年一次大规模的庆祝活动。
那些观看的人们眼神聚焦在一起，充满着期待。似乎是想看见伸飞的烟火可以在这漆黑的天空上增添几道五彩，为中秋的浓厚氛围抹上一层绚烂。
而鸽子却借着烟花绽放而发出的光亮，摸索着菜盘上仅剩的几块肥肉。但耳边的噪声愈发躁动，忍不住抬头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在不远处的天际，夹杂着红蓝相间的灯光在这被烟火渲染的抹上不同的颜色，随之便鸣起了阵阵警笛。
到这里，鸽子收回了视线，因为他并没有多大兴趣想要继续了解下去，便随意地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
“噗噗。”他听见了细微的拍打声，转过视线，看着屋顶上的黑雁缓缓张开阔大的羽翅，用力摆动，然后纵身一跃，沉寂在了红蓝霜白的映景中。
鸽子蜷缩着身体，想起以前一粒粒穿过自己脑海的碎片...
“这，就是一直挣脱不掉的羁绊吧。”串接起的破裂记忆提醒着自己。
——
2.
男人狠狠地摔下门，从破洞的裤袋里掏出一张面额百元的钞票，迅速地离开楼房。
但门外突然狂风大阵，凋零的枯叶被骤风无情地从枝干连接处撕裂，一叶又一叶地飞舞在空气的快速流动中，打在男人的身上。
“什么鬼东西？”他大声咒骂着，将无意插在自己衣缝里的断叶一一清除掉，然后任由它们向四处飘荡，撞击。
在黑云笼罩下的匪城呈现出一番压抑不寻常的景象——住在巷子里的穷人们没有依旧在一起聚酒狂欢；破旧的酒吧发光泵管发出了一丝丝令人讨厌的电流碰撞的尖锐声；夜店里的小姐不再像以前那么精力充沛，早早地打发关了门...
男人也因此没有了去抒发的兴致，便躲在自动售货机的一旁，掏出手机 :
“喂，鸽子！你在哪呢？”
“我在大排档，你要来吗？”
“好啊，咱们来凑合凑合。”男人凝重的表情逐渐变得兴奋。
鸽子嘴巴里含着肥肉，一边说到：“对了，这附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故，如果你碰见了给我问一下啊！”
男人蹲下身子，缓缓问道：“有事故？我正好也想看看热闹。”
“你去看看吧，早点过来，我总觉得今天很奇怪...”说罢，鸽子先挂断了通话。
男人注意起周边的环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一直盯着屏幕渐暗下去 。
天气变得逐渐恶劣，远处的雷声轰鸣。而焰火表演却提前结束，只剩下一堆堆废弃的发射箱凌乱地放在街道两旁，男人油然感到厌烦，加快步伐离开。
一辆接一辆的救护车从他身边飞驰过，鸣笛声扰乱了他的思绪。汽车快速转动的车轮使路上淤积的污潭溅起阵阵水花，将男人的大褂沾染上一片黏糊的黑点。但男人没有对这件事停而下来埋怨，因为他看见在这附近有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在警戒线之外。男人用力钻进人群，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在外的警察，就急忙上前拉住：“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警察并不想理会闲人，转过头招呼着救护人员赶紧进去。
男人使劲拉住警察，再一次问：“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有病吧？信不信把你抓进牢里蹲几天？”警察愤怒地推开他，并准备拿出吊在裤带上的手铐。
男人下意识地远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是有意的。
警察缓缓靠近：“难道你也被我揍成她那样？”指着医护人员台架上躺着的一具肉皮溃烂的女尸说道。
“不，大哥大哥。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这里怎么了...”他还没解释完就被警察狠狠地向腹部踢了一脚。
男人摔了两个踉跄，屁股尿流地离开了。他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用手捂住自己被踢的腹部：“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条子吗？”他用另一只手支撑着摇晃的身体，也学着警察的样子，向摆在一旁的两个垃圾塑料袋用力地踢了几脚。
半小时后，男人起身想要去大排档告诉鸽子。
但大街上吵闹的人群早已散去，而中秋庆祝团圆的人家也熄灭了灯光。他狼狈地走在石板路上，男人看见一只被拴在木柱上的黑猫，。他走进黑猫的身旁，微微侧倾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它自然参差的毛发。
“小猫，你不觉得很孤独吗？”男人柔和地问。
黑猫并没有回应，只是张大了嘴巴，持续了几秒后，便伸出四肢瘫在路边。
“哈哈，好吧！看来你是想睡觉了”男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一边欣赏着黑猫的惰态。
“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再相遇的。”同一时间，在某一潮湿的角落突然嘀咕了这一句话。但这句话似乎被男人的大笑轻轻覆盖而过...
——
3.
林梦听见男人碎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长叹了一口气。窗外突然挂起的狂风透过玻璃断裂的缝隙，发出嘶嘶的声响。本不牢固的玻璃似乎随时都会被大风吹来的断叶给一同带走。林梦望向窗外——那群想要在此驻足的黑雁却改变了方向，往那吵闹的市区呼啸而过。
“你能看见吗？能看见这预告中的景色吗？”林梦缓缓张开五指，昏暗的视线透过指蹼。辗转，闭上双眸，拼接记忆。
什么是属于自己的色调呢？
——
4.
男人告别了蜷缩着的黑猫。在他的身后突然闪烁着一片火红的灯光，男人转过身，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青年正安置着霓虹灯，身间还挎着一把破旧的吉他。他只是在收音机里听过几段模糊的音乐，但从来就没有看见过真正的乐器，非常好奇，就靠在一旁布满青藤的泥墙，看着青年的一举一动。
青年注意到了他，一边放置着设备，一边朝着男人的方向喊去：“嘿！看什么呢？”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青年。
“说你呢！”青年指着他。
男人惊慌地看着周围，疑惑地问：“我？”
“对啊，你就一直站着那看着我，不是想抢劫我吧？”青年无奈地摊开双手，“你可看好了，我没有几分钱。”
男人走进，往口袋里插着双手：“我没有无聊到去抢一个稚嫩小鬼的钱。”
“那你看着我干什么？”青年继续说到，“今晚这天可不是什么好预兆，我只是在今晚有了兴趣，想出来弹几首。”
“这个？”男人指着那把吉他，不屑地说：“就这破东西能弹出个什么？”
青年做上高椅，一手托着琴底，一手放在琴身：“那你就睁大眼睛看好了！”。青年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从中迸发出了优美的乐符。而手峰突然一转，间断的音符被自然地衔接起来，轻松地转换着指间按动的琴键...
“无惧。”青年的嘴唇缓缓颤动着，轻轻唱到：
“其实 本来是想保密的
但是到了明天 就会忘记吧
寻找空无一人的房间
为了只让你能够听到
孩子还不明白
羁绊和眼泪的意味
若逐渐懂得
便能兜兜转转 遇见未知的自己
无与伦比的幸福
无与伦比的挫折
无与伦比的日常
和无与伦比的你
...”
――
5.
男人缓缓后退，依靠着泥墙。静静地聆听着这分外不属于自己理解范畴的絮絮音阶，往火红的天际边看去，眼神迷离。
叽喳的雁群飞过白砖黑瓦，光滑的黑鳞借着仅剩的棱棱次羽傲气地在上空盘旋。
匿藏在角落里的猫灵突然正竖起毛发，在警示着什么。
而一粒粒低沉渐缓的色调偷偷环绕着青年追忆的指间...
——
（未完待续）
WRITERUN.Aoki.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