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不要离开我!”
石雨菲带着女儿在河边玩耍,女儿不小心滑到了水里,河水很深,她急忙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石雨菲眼睁睁看着女儿越陷越深声音越来越小,她急得大声呼喊“女儿,妈妈来救你了!”随即跳入水中!
“啊!”
石雨菲猛地从床上坐起,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刚才是一个梦,石雨菲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摸了摸空荡荡的身边,悲从中来,女儿不在身边已经一年多了,她还是会做这样的噩梦,每次梦见女儿,都是类似的场景,醒来难过的不能自已!
“女儿,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学会走路了,会叫妈妈吗?应该是不会的,因为妈妈不在你身边!你长大后会恨妈妈吗?”
石雨菲头疼欲裂,只要想起女儿,她的脑袋“哄”一下就大了!想当初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他那个禽兽父亲的时候,女儿才六个月大,尚在襁褓之中,她一狠心和他办了离婚手续,也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她不想放弃也不行,他恶毒的爷爷奶奶是不会同意她带走孙子的!
2
两年前,石雨菲经人介绍认识了赵杰森,据媒人介绍赵杰森家在镇上,经营着一家糖烟酒之类的杂货店!
爸爸妈妈听说赵杰森家拥有门面,立马眉开眼笑,他们家世代为农,能够让女儿攀上一家做生意的婆家,以后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光了!
当媒人把赵杰森带到石雨菲面前的时候,她心中略过一丝失望,石雨菲身材高挑匀称,眉清目秀,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赵杰森身高不足一米七,矮矮胖胖,皮肤黝黑,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赵杰森的外形和石雨菲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高大帅气的形象相去甚远,石雨菲碍于媒人的面子和赵杰森聊了一会儿,发现这货到底是生意人,一张嘴巴特别能说会道!
不知道赵杰森是碍于媒人的面子还是真的看上了石雨菲,他竟然同意了亲事。石雨菲本不愿意,无奈经不起媒人以及爸爸妈妈的良言苦劝,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
几个月后石雨菲被迎娶过门!
3
石雨菲怎么也没想到,自从嫁到了赵家,就像跳入了一个大火坑!
由于婚前缺乏了解,婚后石雨菲才发现,赵杰森是个十足的人渣,他脾气暴躁,说一不二,从不让石雨菲多说一句话,偶尔一句玩笑话都能让他大发雷霆,更不让别人说他半句不中听的话!
有一次两个人一起看电视,本来高高兴兴的,电视上广告一个很好看的女士挎包,石雨菲随口说了句:“这包真好看,拿它出去逛街才美呢!”
赵杰森一听就火了:“你她妈的是想让老子给你买包包是吧,老子娶你花多少钱你知道不,还要这要那,别给老子不知足!”
“我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是真的要买!”
“说都不准备说!以后再说这种话老子揍你!”
“你讲不讲道理,我又没说叫你去买,说说也不让说了!”
赵杰森见石雨菲顶嘴上去就是一巴掌!“叫
你还给老子顶嘴!
石雨菲脸上火辣辣的疼,再不敢多说一句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日子石雨菲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苦头!
赵杰森要求石雨菲每顿饭一定要给公婆端上桌,请公公上坐,公婆不到场石雨菲就不能吃饭!开始她很不习惯,因为在家里他们都是一个人端一只碗随便坐着蹲着吃都无所谓,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后来慢慢也接受了!
石雨菲从一个懵懂的女孩到现在嫁为人妇,还没进入角色,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都是怎样生活的,只觉得自己过的好委屈,好低三下四!
白天赵杰森常常借口出去办事,一天不归家,石雨菲一个人守着门面房,人生地不熟,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店里生意也冷清,因为地处偏僻街道,鲜有人光顾,她就一天坐着发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晚上赵杰森回来就搜尽她兜里的钱币,虽然说石雨菲天天守着门面,其实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
偶尔石雨菲回次娘家伸手问赵杰森要钱买点礼物,赵杰森会瞪着一双小眼说“又往娘家拿钱啦,你一天到晚不挣钱就会问老子要钱!”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钞甩到石雨菲脸上,“去吧,老子就这点钱!”
石雨菲屈辱地拾起钱含着泪回趟娘家,回到家里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敢和父母提起她在赵家过的忍气吞声的日子!
4
赵杰森家虽然在镇上有门面,还种着几亩薄田,农闲了石雨菲照看门面,忙的时候就跟着公婆一起上地干活,锄草施肥,割黄豆,掰玉米样样都不落下,干完地里活回来还要做一家人的饭,赵杰森一家却像客人一样坐着等石雨菲端上桌!
赵杰森是家中老小,自幼被父母娇生惯养,对自己的爸爸妈妈多有不敬,爸妈下地干活再苦再累他都不懂心疼,反而要求石雨菲必须要孝敬公婆,石雨菲稍微有点表示不满,就能招来他的拳打脚踢!
有一次石雨菲做好了饭端给公婆,公公说饭太咸了,婆婆也跟着随声附和,一致抱怨石雨菲不会做饭,做的饭除了咸就是淡,婆婆嘴巴碎,连续唠叨了好几句,石雨菲忍不住说:“我在家时候都没做过饭,来咱家还是现学的,所以做不好!真不好意思!”
婆婆半开玩笑的说:“我家怎么娶了你这么笨的儿媳妇儿!”
石雨菲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赵家一直以为她嫁给赵杰森就是高攀,没有人把她当一家人看!
赵杰森看她抹眼泪腾地火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咋了!我妈说你一句就哭去了,你那眼泪真多,不准给我哭,太晦气了!”
石雨菲强迫自己咽下眼泪,胸口却像压着一口大石一样难受!
赵杰森吃喝嫖赌抽样样在行,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回来,不顾石雨菲月事未净就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导致她出现了炎症打了好几天吊水!
石雨菲在婆家遭受的苦难偶尔忍不住了回家和母亲诉说,母亲劝她想开一点,说男人都是那样,年龄还小,等岁数大了有了孩子就好了!石雨菲想想赵杰森也有对她好的时候,就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心想有了孩子也许他会改变吧!
几个月后石雨菲怀孕了,赵杰森一家欢天喜地,开始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地里活也不让她干了,只用天天守着门面就可以了!石雨菲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母凭子贵,只要她生下孩子,他们一家肯定会改变态度的!
四个月后,赵杰森带石雨菲做B超,医生说是女孩,赵杰森当时就一脸黑线,他本以为石雨菲怀的是男孩,他家向来重男轻女,一心想要个男孩,哪知天不遂人愿!
5
刚刚享了几天福的石雨菲又回到了原位,怀着身孕什么活都得干,做饭洗衣服,还要下地干农活,除了自己的衣服甚至婆婆的衣服也要她来洗,稍有不慎就遭到赵杰森的一顿拳脚!
有一次石雨菲听说娘家一个发小姐妹从外地打工回家,几年不见了她想和姐妹聚聚,就和赵杰森商量要回娘家,赵杰森耷拉着脸说,快去快回,早点回来还有活干呢!
石雨菲像得到了赦令一样回了娘家,由于和娘家并不远,她是走路回去的!
石雨菲回到娘家和发小见面聊的高兴,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母亲说今晚就住家里吧,明天再回婆婆家。
石雨菲犹犹豫豫要走,因为他知道赵杰森有个怪僻,自从两人结婚后,他从不让石雨菲在娘家过夜,无论石雨菲回娘家有事忙的再晚,他都让她当天去当天回!
果然不大一会儿赵杰森就打来了电话,吼着让石雨菲回家。石雨菲说天就要黑了不回去了,赵杰森破口大骂“今晚你要是不回来,等下我过去给你点颜色看看!”
石雨菲怕他真的来闹事只好答应回去,这个时候天已大黑,母亲不放心就送了一段路,赵杰森也从家里往这边走,母亲把石雨菲交到赵杰森手上,又嘱咐了几句就回去了!
赵杰森等岳母走远了又开始对石雨菲进行辱骂:“你个贱货,是不是会你老相好去了,家都不想回了!”
“你血口喷人,哪里有的事!”
“你还敢顶嘴,长本事了你?”
说着照石雨菲屁股上就是一脚,石雨菲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急忙用手护住了腹部,再不多言语!
从这天开始,石雨菲的心凉了!
6
自从那天石雨菲和闺蜜见面,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闺蜜眉飞色舞地向她诉说老公如何体贴她,关心她,闺蜜和她同年结婚,也和她同时怀孕了,闺蜜的老公怕她在外面不适应,特意送她回来保胎,公婆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闺蜜一脸幸福的模样令石雨菲不好意思提起自己过的啥日子!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孩子顺利生下来,她就提出离婚,彻底离开这个人渣!
石雨菲度日如年终于到了临产期,那天她上厕所发现自己见红了,小心翼翼地告诉赵杰森她快生了,希望赶快送她去医院,赵杰森却说生个孩子还值得去医院,在家就行,婆婆也在一边附和说她生几个孩子都是在家生的!
婆婆也不敢大意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吩咐赵杰森赶快去把邻村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喊来,就在自己家的床上为石雨菲接生!
好在石雨菲怀着身孕还不停的劳动,孕期也没吃什么营养品,胎儿体型不大,顺利地诞下了女儿!
7
石雨菲生下女儿刚满月奶水就不足了,赵杰森一家嫌弃她生的是女孩,什么营养品都没买过,粗茶淡饭和平时一样,加上她心情郁闷,身体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
按照风俗孩子满月娘家要来接姑娘和外孙回去住几天,俗称“挪骚窝”,这天石雨菲的妈妈和哥哥一起来接石雨菲,看见她坐完月子竟然还那么瘦,母亲心疼的直掉泪,回到家询问她怎么回事!石雨菲再也忍不住了,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股脑讲了出来!
母亲听了石雨菲的诉说心都碎了,没想到自己一手把女儿推向了火坑,石雨菲说要离婚,母亲也大力支持:“像这样的人家早就不应该跟他了,为什么你不早说呢?”
“孩子还小,我想等孩子大点了就和他离婚!”
母亲同意了石雨菲的想法,让她再委屈一年,孩子大了坚决离婚!
石雨菲在家住了才不到三天,赵杰森就打来电话叫她赶快回去,石雨菲实在不愿意回到那个整天过的提心吊胆的所谓的家!
赵杰森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石雨菲怕他再发脾气只好答应回家!
赵杰森骑上摩托车很快就到了,母亲目送石雨菲被他接走,心提到了嗓子眼,心知这一走女儿又要遭受磨难了!
果然不出所料,刚到家,婆婆接过石雨菲手中的女儿,赵杰森就一脚踹在石雨菲的腰上:“你个贱货,回娘家住不够了你,娘家那么好你怎么不住一辈子!”
石雨菲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被他又惊又吓,连踢带踹,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赵杰森看她倒下又踢了几脚:“竟然还给我装死,你胆大了不是!”
赵杰森看石雨菲确实双眼紧闭没了动静这才慌了!赶紧把她托到床上,婆婆过来掐人中,又灌凉水,石雨菲才慢慢睁开眼睛,这一刻,石雨菲的心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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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雨菲一边照顾幼女,一边还要照顾他一家的衣食起居,忙忙碌碌的只盼女儿快点长大,她好脱离苦海,心里暗自盘算着怎样才能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婚!
自从有了这个念头,石雨菲每天默默干活照顾女儿,不多说一句话,赵家人让她干啥就干啥,一句都不反抗,之前赵杰森打骂她了偶尔她还还口,从那以后她任赵杰森怎样对待她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有人说女人最大的反抗是沉默,当一个女人的心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就不吵也不闹了!
赵杰森以为石雨菲终于被自己训服了,得意洋洋!
女儿半岁的时候,石雨菲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几次三番叫赵杰森带她去上节育环,赵杰森都置之不理,婆婆也在一边说趁着年轻接着生就是了!
石雨菲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如果再接着怀孕生子她深知意味着什么,再加上她已经下定了离婚的决心,这个孩子是坚决不能要的!
石雨菲为了把这个孩子弄掉想尽一切办法,她拼命地干活,越重的活越抢着去干,可是始终不见动静,她有点急了!
那天她看见公公从街上买回一包老鼠药,还剩下一点没用完,趁着赵杰森和他爸妈上地干活走了,她把心一横,服下了一口,心想就这一点老鼠药不至于要了命,只要把胎儿打下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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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雨菲服下老鼠药就坐在屋里等发作,还给女儿喂了一次奶!
很快石雨菲就感觉胃里灼烧般难受,头脑也不太清醒了,抱着女儿的双手也越来越无力了!
正在这时她听到门外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虚弱地应了一声,原来是哥哥来看她了!
石雨菲自从满月回趟娘家已经很久没回去了,母亲知道她过的苦日子,放心不下,也许是母女连心,母亲总觉得今天心神不定,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还不自觉地朝赵家的方向张望,于是叫儿子过去看看!
石雨菲看见哥哥顿时泪如泉涌:“哥,我吃老鼠药了!”哥哥闻言大惊失色!“你咋这么傻?不想过了回家就是,哥嫂也不会嫌弃你,干嘛要自杀呢?”
石雨菲被哥哥火速送去了镇卫生院,母亲也来了,看见石雨菲被洗胃的管子插到嘴里,不断地往外吐酸水,母亲老泪纵横:“都是我害了你呀!”
哥哥带石雨菲去医院的时候她还抱着女儿,哥哥看见这孩子气不打一处来,找到个熟悉的人把孩子送回赵家,再也不想看见和赵家有关的任何人!
石雨菲住了几天院赵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来看一眼,更没出一分钱的治疗费,还口口声声说石雨菲拿这招吓唬他们!
石雨菲在娘家人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渐渐康复了,经医生诊断她并没有怀孕,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月经延迟了!
在医院期间医生为石雨菲检查身体,看见她身上有几处疤痕,还有几处紫块没完全消退,就问她这些伤是怎么回事,石雨菲流着泪说都是被赵杰森毒打留下的,医生当场镇惊了,表示没见过对媳妇下手这么狠的人,同病房的人纷纷表示被他打成这样干嘛还不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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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雨菲出了医院回到母亲的怀抱,再次感受到亲情的可贵,母亲怕她伤心,天天好言好语陪伴左右,地里活也不让她干,顿顿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她终于逃脱了赵家恶梦般的日子,完全康复后她写了长达五页的诉状,把赵杰森告上了法院,赵杰森长期以来的家暴令法官震怒,很快就判他们办了离婚手续!
女儿被判给了赵家,石雨菲走时连一件衣服都没拿,从那天服老鼠药去了医院就再没回到那个令她耻辱的赵家一次,就这么净身出户了!
这一年她才二十二岁!
在娘家的日子有爸爸妈妈的精心照料,以及周围亲朋好友的温言安慰,她渐渐地面色红润,气色好看多了!再也不用过那些提心吊胆含羞忍辱的日子,她的心情好多了,只是每当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就会不自觉地想起被她丢下的幼女,眼泪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流,每天晚上梦里都是女儿的身影,她也想要回女儿的抚养权,可是父母和哥哥恨透了赵家,坚决不允许她和赵家再有任何牵扯!
还好女儿百天时候照过一次相留在了外婆家,每次想女儿的时候她都拿出来看看,幻想着她长大后的模样,心里默默祷念女儿平安健康快快乐乐长大!
石雨菲和女儿这一别竟然就是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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