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随手将手中的纸张放在桌上,拓翌覆手站在窗前。窗外栽的是芭蕉,刚停了雨,遗落的水珠打在叶上“噼啪”作响。心中默念“欲将沉醉换悲凉”,忽的一股疲色袭上眉头,诡异的紫眸泛着冷光。
门外“扣扣”两声敲门声后,一个声音迟疑的唤道:“老大......”
他有些不悦,冷声道:“什么事?”
门外的小弟战战兢兢,他知道老大这个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可是,帮里的人千推万推,将这事推给了他,无奈之下,吊着胆子道:“‘金边’送到,请老大下令。”
开了门,小弟递过信来,呐呐的不敢抬头。老大的眼睛能杀死人呐!他还记得刚进帮里的时候,几个较他年长一点的兄弟这样对他说,你没事就别看老大的眼睛,小心被摄了魂魄。当时他心里还在咕哝哪有那么厉害。可是后来,就信了。那次出门迎面碰到刚跨进门槛的老大,自己略一慌张竟要跌撞到老大身上去,不见老大做任何动作,他便直直的飞至墙边,靠墙站定。心中还在后怕,却一抬头撞进了老大深不见底的双眸里,顿时,双足僵冷。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呀,紫的泛红,如同地狱来的鬼火。
对,就像从地狱来的。
思及此,他双肩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拓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词,拆了信笺,心里略有点兴趣,是什么人竟值得动用“金边”?
“金边”对于这个杀手组织可以说是最高利益了,接了案,买主至少就要押百两黄金作为底酬,更别说事成之后了。
打开信纸,他看了眼下面的数额,不禁一愣,‘黄金百两,若事成,另附千两黄金’,是谁竟有这么大的手笔?紫眸微眯,心下好奇,又是谁竟值得这么大的手笔?双眼略微上抬,待看清人名后,全身不禁一颤,紫眸更是透出一种嗜血的冷光。
那上面写着的赫然便是“傅青云”。
他一出生便被冠上不详之名,只因他生了双异于常人的眼睛。父亲如众人一样视他为妖,几欲杀死他,都被娘亲抢下。固父亲渐渐冷落娘亲,终日寻花问柳,宿醉青楼,偶时回家,也是发着酒疯辱骂殴打他们母子。自他开始懂事时,终日见着的就是娘亲强笑着轻摸着他的眼睛,不发一语。
八岁那年,他跟娘亲正在捡拾豆荚。父亲突然冲了进来,醉红了眼,掐着他脖子骂道:“妖孽!都是你这个妖孽毁了我前程、坏了我的宏图大业,都是你这个妖孽.....”父亲是个落魄书生,空有一身学问,却仕途不顺。
一旁的娘亲忙冲了上来用力掰着那个男人的手,嘶声叫道:“他不是妖孽,他是你的孩子呀!”
“妖妇!”男人怒极,用力甩开娘亲的手,娘亲一个踉跄,投直直的撞上桌角,登时血流了下来。
他心下一怒,紫眸射着狠狠的光,头一偏,张嘴便咬在了男人手上。男人吃痛手一松,他跌落在地,忙跑去扶起娘亲。男人囔着“妖孽、妖孽”四下找寻,竟在角落里被他寻着一把斧头,当下,男人提了斧头便朝他砍了来。
慌乱躲避之际,突然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视线瞬间被染红。他愣愣的看着娘亲挡在他身前,斧头直穿过背,闪着冷冽光芒的斧尖正对着他的眼睛。
男人也是一惊,万没想到有这场变故,手足无措的松开了握着斧柄的手。失了支撑,娘亲直直的扑倒在地,恍惚间听的娘亲喘声道:“孩子,快跑......”他惊醒过来,看了眼仍在发愣的男人,他满含怨恨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回头,却瞥见娘亲凝结在嘴角的笑容,似释然、似解脱、似欢愉又似哀怨。
而那个男人,他的父亲,在他逃跑离开后,便开始飞黄腾达,并更了名叫“傅青云”!
殷勤理旧狂
是夜,在众人都在酣睡之际,一个黑影潜近傅府,不想在庭院转角处正遇见一个起床小解的仆人。仆人蓦见黑衣人,吓了一跳,送至喉口的“来人”还未出口,“唰”的一阵剑光,便被割了脑袋。
可怜仆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衣人紫眸一闪,来者正是拓翌。他略一沉吟,提了仆人的脑袋甩手一扔,果然听的院内“啊”的一声,接着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拓翌紫眸微眯,缓缓一笑,足尖一点,飞身往书房去了。
熟睡间听到喊声,傅青云一个激灵,登时脑袋清明了。猛地起身披了衣服,却听的身后傅夫人疑惑的懒懒道:“怎么了?老爷?”
傅青云回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柔声道:“没事,睡吧,我去看看。”
进了书房,点了灯,见屋内并无异状,放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赶忙掀了书桌下的一块石板,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不由大惊。
里面空空如也。
“傅大人是在找这个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如鬼魅,傅青云脊背一凉,回首看去,不知何时角落里竟已多了一个人,或者说从一开始那个人就站在那儿。他暗压下心中的恐慌,沉声道:“不知阁下是......”
“原来傅大人还有这门心思呀.....”拓翌并不理会他,只把玩着手中的信笺,讽刺道:“志气倒是不小”
傅青云见他手中东西,心已一凉,知事已瞒不过,信一传出,便是杀头的罪。那信里面的内容乃是他通敌卖国的证据,更甚者,或许会诛九族。那黑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他脸上容貌,只觉一股冷意袭身,贴着脊背的里衣已是湿透了。
拓翌讥笑道:“傅大人想必不知道吧,有人竟出了千两黄金买你的头呢,可是我却不认为你值得这个价”说罢右手用力,傅青云一惊,忙闪了开来。物体“啪”的一声脆响,傅青云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沾满污垢的铜钱。
“在我看来,傅大人就像这铜钱,不值一提,有满身肮脏,真是污了世人的眼!”
傅青云恼羞成怒,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拓翌冷冷道:“自是来取你性命的人。”语毕,欺身飞近傅青云,扬起的发丝下一双紫眸冷冷的看着他。
傅青云乍见他容貌,只觉紫眸如地狱鬼火扑面而来,“是你?”傅青云惊愕,“你竟然还活着?”
“哼,”拓翌轻抚自己的双眼,“我自然要好好活着,如今才能替娘亲取你狗命!”
“呵呵呵~”傅青云讥笑,带着点愤恨,“当初若不是你这个妖孽,你的娘亲又如何会死?我又怎么会受人白眼?”他双手一展,“如今我好不容易飞黄腾达,你却又来坏我好事,你这妖孽真是我这一生的祸害!”
拓翌脸色一沉,“妖孽,妖孽”这一声声的妖孽,让幼时的记忆清晰的映射在他的脑海里,登时紫眸一闪,变得血红。
“不知悔改!”他伸手一扬,傅青云“啪”的一声,撞到墙壁上然后跌落在地,鲜血一口喷了出来。拓翌面色发红,伸手正欲拔剑,傅青云大喊:“你不能杀我,你忘了我是你父亲吗?”
“父亲?”拓翌讥笑,“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你这个‘父亲’....”
他略一转头,看到地上的铜板。运气到手指尖,指了地上的铜板,那铜板竟被牵引着悬了起来,拓翌发力一甩手,那铜板直直的镶进了傅青云的喉咙里。
“你,只配这个...”
“你......”,傅青云哽哑着送出一个字,头一偏,登时一命呜呼。
拓翌凝视着他,许久,才旋身迈步准备离去,却听得“呀”的一声惊呼,一个妇人奔至傅青云身边,抱了他痛哭:“老爷,老爷.....”哭着拔了发簪就向拓翌刺来,“恶人,我杀了你....”
拓翌心下烦躁,面色一寒,伸手一掌拍出正中妇人胸口,妇人跌至傅青云身边,“哧”的一声却是一把匕首从后穿胸而过,妇人惊愕,低头怎么都不敢相信。原来,傅青云被早藏了匕首在身上,原本想要一搏,却不想刚拿出便被割了喉咙,现在却要了他夫人的命。
拓翌也是一愣,又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声响起,伴着点点铃铛脆响。拓翌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粉衣女子靠着门槛昏死过去,发上铃铛“叮铃”作响。拓翌心下一动,掠了女子闪出门去,轻身飞出傅府。
小弟在门外徘徊,几次想扣门又倏地放弃,瞪着门,心下疑惑。老大自前日晚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里面不吃不喝,不对,是喝了很多!到今儿个晚上还不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再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老大是什么人啊,哪会出什么事?这样想着,也就放了心,仍瞪了门好久,才叹了口气走了。
唉,老大是这样,那女子也是这样,难不成是这天下饥民多了,合该着要省粮食出来呀?
清歌莫断肠房内一片狼藉,地上有碎了的酒罐子,也有没碎的横七竖八的扔在一旁,桌上更是乱七八糟。拓翌便埋在那酒堆里,青鬂横生,头发凌乱,紫眸迷蒙。提了酒罐,仰首喝了口,他斜枕着手臂,右手提的酒罐“啪”的一声摔碎在地。
伸手轻抚着双眼,他喃喃喊道:“娘亲.......”
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曾经就是这样哄他入睡的,将他抱在怀中,轻轻的摸着他的眼睛。虽然娘亲不发一语,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娘亲对他的爱。
那个女孩也是如娘亲一样,那般温柔,那般美丽。
八岁那年,从家里逃出来后,他便四处流浪,当过乞儿、偷儿,被打过也被骂过,却仍然坚强的活着。
那日,也是因他这双紫眸被镇上的人骂做妖怪,追打着要将他赶出镇子。出了镇,却仍有几个如他一般大小的孩子追着他不放,随手捡了石头便朝他扔来。他头也不回,只是冷笑着向前跑。
正那时,却听的一声娇嗲清脆的童声:“不准你们欺负哥哥。”他一愣,侧首看去,见一个长得玲珑剔透如白瓷娃娃的小女孩正向他走过来,手腕上的带着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不准你们欺负哥哥。”女孩站在他身边娇声斥道。
那群顽孩见女孩身后跟了几个高大的随从,心里害怕,一窝蜂的跑走了。
女孩不过跟他一般大小,仰着头怯怯的笑道:“哥哥,没事了。”说者又是一笑,露出甜甜的两个酒窝。
女孩身后奶娘却像避瘟疫一样拉了女孩退后几步,“小姐,他是个乞儿,别跟他靠太近。”说罢不忘抬眼瞪他,却在他诡异的紫眸怒视之下心中一惊,竟觉得脊背发寒,呐呐的避过眼去。
“没事的,奶娘,雪儿很喜欢哥哥呢。”
他一愣,心里除了惊诧还有股暖意。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竟说喜欢他?紫眸闪过千种情绪,他拨开额前的头发,低下头冷冷道:“你不害怕吗?”
“呀.......”女孩掩嘴惊呼,“好漂亮.....”说者抬手就要往他眼睛上摸去。他一惊,直觉往后退去。
女孩惊醒,看着他,仍是怯怯的问道:"雪儿可以摸摸吗?”
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闭了眼,感觉女孩温暖滑润的指尖抚过他的眼皮。不似娘亲略带的粗糙,却更深的在他身上烙下烙印。
放下手,女孩怯怯的不敢抬头看他。乍然消失的温暖让拓翌心下一阵空虚,直想抓起女孩的手再让她轻柔的抚摸他,却清楚的知道她是个千金大小姐,不该妄想。思及此,心中顿时一阵烦躁和自嘲,沉了脸,冷声道:“若没事,我要走了。”
“哥哥要去哪?”女孩猛地抬头,惊问道。
拓翌看着他,不答话。
似乎觉得自己太无礼,女孩红了脸又低下头去,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道:“那,哥哥还回来吗?”
“不知道。”
“那,雪儿还能见到哥哥吗?”
“不知道。”
女孩眼眶一红,眼泪差点要夺眶而出,又忽的想起什么,展了笑颜。她解下手腕上的铃铛拉过拓翌的手将铃铛放在他手心。
“这是鸳鸯扣,是婆婆给雪儿的。婆婆说带了这鸳鸯扣,两个人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找到对方。”她红着脸笑道:“现在雪儿和哥哥一人一个,这样雪儿就能找到哥哥,哥哥也能找到雪儿了。”
将铃铛拿近了他才看清,不似寻常的铃铛,这铃铛竟是遍体通红,红中隐约的牵出丝丝翠来,里面的铃子却是黑的发亮,整个的显得无比美丽,美丽中又带着魅惑。
哥哥,雪儿一定会去找你的....
哥哥,你一定要等雪儿找到你哦....
哥哥,雪儿好喜欢你啊...
哥哥,雪儿会一直等你的...
女孩脆脆 的声音穿过耳朵,透过灵魂,直进入到他的整个生命。
你真的在等我吗?月光下,手中通红的鸳鸯扣轻轻摇晃,折出的光晕配着清脆的响声,带着点神秘的味道。
拓翌心中苦笑,他只知她叫玉慈雪,是个名门千金,其他一无所知,在他后来找寻中,她却像人家蒸发一样无影无踪了。
是不是还在人世呢?若还在,到如今也早就嫁了吧?毕竟已过了12年,她又是名门千金,想不嫁怕也是不成吧?
而他又算什么呢?
一个杀手。一个过客。
相逢只如初见听的铃铛作响,他心中忽然一个恍惚,想起掠来的那个女子。她也很爱戴铃铛呢。
挣扎着起身,开了门,,踉跄着往关了那女子的阁楼去。一路上,摔了好几下,已是狼狈不堪。撞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那女子并没有睡下,吓得止了哭声,惊慌的看着他变成的一团黑影。
发上的铃铛仍是“叮叮当当”。
拓翌又是一个恍惚,扑到床上,左手环了女子的肩膀,右手扯着衣服略一用力,“哧啦”一声,女子只剩下贴身小衣。
女子心中慌极,嘶声叫道:“你做什么?你这个恶人,放开我,放开.....”
堵住女子的话语,拓翌不过一切的掠夺,只想将身下女子揉进自己的血肉里。铃铛脆响,女子呜咽,仿若都变成了那女孩的娇嗲唤声:“哥哥,哥哥......”
东方微白,怀中女子背对着他躺着。他轻抚她雪白滑润的双肩,感觉她打了一个激灵,嘴角不由上扬。昨夜听的她哭泣,心中竟起了怜惜之意,她是他异母妹妹,他知道,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他更不因做了这乱伦之事而觉得羞耻,反而还带着点报复后的快感和情谜的畅意,还有心底那淡淡的温情。
双手缓缓下抚,搂住她腰,想起昨夜她就像一朵花儿在他怀里绽放。他扳过女子身体,欺身压住。
女子一惊,伸手就要推他,抬眼怒视却惊见他一双紫眸,不由惊呼出声:“啊......”
一身热情顿时如冷水泼盖,冷哼一声,翻身下床,头也不回的迈出了门房。
原来她也如世人一样害怕自己。
也是,谁还会像那女孩一般呢?
铺了纸张,提了笔,轻吟出声: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清歌莫断肠......”心下烦闷,喃喃道:“不成断肠,又何成相思呢?”轻叹一声,又有些自嘲,自己何时竟成了这般思愁之人?
门外一阵喧哗,拓翌眉头微皱,正想发怒,门却被推了开来,小弟一脸惊乱惶恐:“老....老....老大,那... 那...那...”
拓翌一怒,斥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被拓翌一吓,小弟更是惊惶,说话却反而顺畅了,“老大,那女子跳楼死了。”
“什么?”
小弟呐呐道:“谁知道她一个千金小姐竟有这般胆子......”
拓翌脚下一颤,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果然,贞洁是这样的女子视之如命的东西么?
这世间,自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迈步向阁楼走去,远远瞧见一大堆人围在那儿,他心下一动,竟有种莫名的害怕。
“那是什么花?”
“长在她身上啊......”
“这花红的滴血呢......”
一群杀手此时就像无知孩童一样,乍见老大来,全都禁了声,让出条路来,让拓翌一眼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红的似血的花开在女子颈间,映的苍白的脸变得诡异的艳。女子发间的铃铛藏在根根蔓蔓里,只透着点点亮光,而无数的细小的根茎从女子手腕上的红色铃铛里长出,青翠的茎脉扎进女子血肉里,遍布全身,好似这花是靠着吸人血才开的如此艳丽!
那红色铃铛通体赤红,红中带翠。
“啊.....”
一声凄厉的哭叫声响起,众杀手都错愕的看着冷酷的老大抱头痛哭,心中惊疑不定。
连老大这样的人也会这般哭吗?
不是不会,而是未到伤心处。
傅家千金并不是傅青云之女,而是叫玉慈雪。十二年前,玉慈雪父亲病逝,从小身体不好在乡下养病的她赶往京城奔丧才会偶遇拓翌。而玉慈雪娘亲乃当今丞相之女,傅青云为攀龙附贵,娶了她娘亲,又因傅青云为表忠心,不曾纳妾。她娘亲因自己不能再生心中愧疚,便让她随了傅姓。
傅家千金便是玉慈雪。
哥哥,雪儿一定会去找你的....
哥哥,你一定要等雪儿找到你哦....
哥哥,雪儿好喜欢你啊...
哥哥,雪儿会一直等你的...
若我们不是如此再相逢就好了.......
彼岸花
传闻世间有一种开在黄泉河边的彼岸花,根茎青翠,花朵血艳。后被阴间使者带至人间,藏至鸳鸯扣里的铃子里,佩戴的主人一旦死去,便破壳而出,长出根枝,靠吸食主人的血肉盛情绽放。因这彼岸花开放之时便是人死去之时,固,人们又称它为“黄泉花”。
你,见过么?是否又错过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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