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卿呀
1
周亮的女朋友冷娟儿,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
一双大眼睛秋水含情,樱桃小嘴天生红润,和白皙的皮肤配在一起,清纯又妩媚。
可是看似完美的冷娟儿,却有个不得治的毛病——她不爱笑。
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亲没故的,谁也不清楚她这病根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亮是不介意的,因为,他也不喜欢笑。看过不少医生,说是心理原因,怎么治,却模模糊糊说不好。
2
两人的邂逅也跟电影似的,充满了戏剧性。
那是个深秋的夜晚,周亮加班晚归,穿过一条狭长昏暗的弄堂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咽呜。
周亮脚步一顿,只作没听见。
这条弄堂远离市中心,又老又旧,经常有一些地痞流氓来这里寻衅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从不把自己定义为有正义感的人。
还没迈开一步,又听见一声冷笑,“呵”,只是转瞬而逝的一声,却莫名叫人骨头酥软。周亮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循着声音往弄堂深处走去。
3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将女孩压在墙上,两只手紧紧捂住女孩的嘴,不让她叫出声。
大约是女孩反抗得厉害,男人的手都被她咬破了,鲜血直流。再看那女孩,脸颊两边也有鲜红的血痕,好像挨了重重的巴掌。
周亮一边拿起手机大声说话,假装在报警,一边快步跑上前去。
那男人见周亮报警,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恨恨地瞪了女孩一眼,撒开手跑了。
周亮忙上前扶住女孩,女孩虚弱地看了他一眼,顺势倒在他的怀中......
4
这个女孩就是冷娟儿。
第二天,电视里播报了一则新闻,那个男人被发现死在家中,致死原因是脖子上的动脉血管被咬断,凶手是家中突然发狂的藏獒。
看到新闻的时候,周亮和冷娟儿正坐在沙发上。
周亮看着冷娟儿,冷冷说:“真是恶有恶报,谁让他那么欺负你,活该。”
冷娟儿却并没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反而眼底慢慢噙了眼泪,沉沉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啊,周亮看着冷娟儿美丽的侧脸,怜惜地想,一定要让她开心,让笑容重新在她的脸上绽放......
5
温柔听话的冷娟儿,成熟丰满的身体里藏着一颗单纯炙热的少女心。
她非常喜欢看爱情片,沉迷于男女为爱相痴相缠,白头偕老。
“我想找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共度一生。”
“你就是这个人吧?你不喜欢笑,我也一样,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知是哪里看来的台词,她能抱着周亮说上一大堆,看向他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崇拜和依恋。
周亮却一直执念于那夜听到的笑声。
6
周亮想着法子逗冷娟儿笑,看到什么好笑的段子,第一时间和冷娟儿分享;电影院一出喜剧片,必然带她去看。别人在电影院中笑出了泪,冷娟儿却依然神色冷清,最多只是微微牵动一下嘴角。
这让周亮感到十分挫败,渐渐失去耐性。冷娟儿的深情也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老天为了安慰他,安排他认识了娇娇。
也是在这家电影院,冷娟儿中场离席去了洗手间,一阵玲珑的笑声适时地钻入耳中,周亮回眸望去,就看见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娇娇。
娇娇并不漂亮,却有着一张极为迷人的笑脸。她一笑,平凡的五官都变得生动起来。饱满的红唇牵成弯月的弧度,露出里边整齐洁白的贝齿,脸颊两侧深深的酒窝,更是有魔力一般,让人见了就挪不开目光。
7
起初周亮有些歉疚,慢慢的,却爱上了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尤其是,娇娇还这么贴心可人。
周亮没有瞒着娇娇有女朋友的事儿,也把二人邂逅的经过都告诉了娇娇。娇娇安静地听着,并不生气,只是笑得愈发娇媚动人,把周亮勾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再在耳旁吹吹风,委婉地说冷娟儿不为他所动,大概是因为不够爱他。
周亮嘴上说着怎么可能,心底却不是没有怀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显然高估了自己脚踏两船的能力,也低估了娇娇对他的占有欲。
当冷娟儿在床前直直盯着周亮和娇娇时,娇娇哭着喊道:“你不是喜欢被人强暴吗?既然你在周亮这里得不到满足,那就把他让给我啊!”
冷娟儿摔门而去。
8
还是一样夜深寂静的小巷里,这次却是周亮和冷娟儿。
面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的冷娟儿,周亮长时间来压抑的愧疚、自负、羞愤崩塌了,娇娇说的话,也好像被放大了几千倍,在耳中撞来撞去,撞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狂跳。
他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下一下,狠狠地扇在冷娟儿的脸上,好像这样就能把她冷漠的表情撕开。
冷娟儿没有躲,很快,白皙的脸红肿起来,眼神却依然平静如水。
周亮突然疯狂地憎恶,恨得想掐死她,他的双手狠狠钳住冷娟儿的脖子,把她推到坚硬的墙上,怒吼道:
“难道真的像娇娇说的那样,你非要别人用强,才会笑,才会开心!”
“我没病。”一直默默忍受着的冷娟儿突然说道。
9
周亮没反应过来,“什么?”
冷娟儿的嘴角慢慢向上扬起,露出美艳的笑容。
周亮震惊之下,缓缓松了手,她是会笑的,她的笑多美啊,而他,以后都可以占有这样明媚的笑容了——想到这,他也破天荒地笑了。
冷娟儿的嘴角还在向上扬,弧度越来越大。
周亮的笑容在脸上僵滞。
“你知道了吧,我没病。”冷娟儿笑着,眼泪却落下来。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淌下,直接滑进了嘴里——冷娟儿的脸被裂开的嘴巴撕扯开了,血淋淋的嘴角直开裂到耳根旁,露出里面猩红色的牙龈和惨白的牙根。
脖子一阵刺痛,意识模糊了,周亮听见冷娟儿的声音,“可惜,你也不一样。呵。”
笑声,和那夜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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