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围城》,最出名的,莫过于那句,城里的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
这次翻读《围城》,特意寻找了这句话在书中的出处,作者借书中人物对哲学家罗素多次离婚的评价引出这句“围城”。
在英语古话中说:“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外面的鸟想进去,里面的想出来,所以结了又离,离了又结,没个结局。”
法语中对一被困城堡也有类似说法:
Le mariage est comme une forteresse assiégée;ceuxqui sont dehors veulent y entrer, etceuxqui sont dedans veulent en sortir.对于这座被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说《围城》这本书。
我第一次读《围城》,是2006年,白色封面,三联生活出版社,那个年纪,我和一群叛逆的小子,借外出购书为虚,行网游电玩之实,区别在于,每次购回来的书,我都认真看了。那本《围城》成了我短暂的年少叛逆的写照,直到发小结婚时,我还在他的书房里,看见了单独摆放着的那本《围城》和那张《依然范特西》。
再后来市面上的版本就是三联出版社的《围城.人兽鬼》以及这次读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版本。
正如《围城》里所说的那样,男孩子是万万不愿意送女孩子书的,因为只有借书,有借有还,才能凭空有了两次接触的机会。男女之间,一旦借书,那问题就大了。
说一个人有趣,是对她情商和智商的赞赏,若是很有教养,是对她整个家庭的褒奖。柔软的人,总能发生柔软的事,有趣的人,总能制造奇妙的感觉,有教养的人,总能拿捏到位,张弛有度。
《围城》究竟是哪座城?
读完全书,我也没能知晓,这“城”是何“城”,此“围”何困。
若是说具体的城,那么情在哪里,城便在那里。要么是大都市,相对公平的竞争给人力量,要么是古城池,悠久文化的底蕴让人神往。相似的人总是相遇,我看到他们奔赴魔幻的都市,我看到他们离开此地,留念那里。
新的“城”对着故的“乡”,李志在《家乡》里有过这样的一段口白:“城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是自由,城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爱。他们以为我们想要的,只不过是他们轻而易举所拥有的。
我想在死之前回到家乡,我想在老之前和他们在一起。 我罪孽、激荡、沉重、哀怨的一生必须埋在家乡。”
我常觉得“故”带着偏远落后的感情色彩,走进新城的孩子们,最深爱的还是没有高层的小城,还是只有一班公车的小镇。故乡在沦陷,故乡也在重建,我想和故土温情的亲人一起喝茶饮酒,给深埋乡土的先人起一抷新土,我想和年少的友人相逢在柿子树下,忘记彼此的社会身份,忘掉已过的关山万重。
而所有走不进去,走不出来的城,全由心中的城门未开。几番博弈,亦或是铁马阵阵,城门大开,鸣鼓相迎,亦或是修河拓池,强练内兵,不战而制敌。
方先生和苏小姐、唐小姐及孙夫人。
在方先生的几段感情的中,孙小姐最终变成孙夫人,钱钟书在行文里为这个转变埋了很多伏笔,如借辛楣之口所说,“经过长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结交作朋友。”
对于方先生来说,旧的家庭组织和新的思想方式交错,他集齐了多种感情形式,如父母之命,日久生情,他炽热过,癫狂过,也安分地生活。不得已用法语结束了苏小姐的尴尬关系、因被揭露船上风流而被唐小姐拒绝,家庭关系和社会能力也影响了跟孙夫人的家庭生活。
如果评说这几份感情的纠缠,寻找不和谐家庭关系以及工作上不顺的缘由,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方鸿渐的生性善良、优柔寡断。当扪心自问,引以为戒。
任何文学作品的本质都是在人本身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本书传世经典之处便是在于对民国时期文人群体的描绘,对人性特征的洞彻,对两性关系的微妙描写。
精神虚伪是那个时代文人群体的遮羞布,虚荣如互相附庸如留洋镀金如办学授课,过渡时期的知识分子最容易失去判断,外国好的没学到,本国好的没继承下来。传统儒家的理性主义总能战胜感情上的冲动,于是,行动落后,缺乏革新的众生相便出现了。
小说从男性的角度对男女关系进行的描写,关系冲突涉及容貌,学识,金钱,地位,性格等方面的考量。新知识女性的模样从这几个姑娘的身上展现的很清晰。
很显然,通过教育和工作,女性的地位一直在提高,这些七八十年前存在的,而今依然存在。
心理活动的细节描写,感情路线的全篇布局是我看来对男女关系描写的成功之处,那种犹抱琵琶绝不道破,却精巧微妙的技艺十分高超。
再读《围城》,才知道,对于经典中的经典,浅尝辄止是绝不可取的。
最后,借杨绛先生的阐述结尾:“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出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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