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苏州河》,听着这首歌写的。
她的那支钢笔丢了好久了。粉红色的笔帽,雪白的笔杆,她用得一直很惯。
它陪伴她几年了,她也添置过其他好用的钢笔,但一直没有换掉它。后来的钢笔不知为何都不见了踪迹,唯独它,老老实实陪着,在大大小小的场合。
可这次它好像真的丢了。只剩下粉红色的笔帽。
忘了说,这支笔有蓝色的一支,在另一个人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中学时代都有那样一个人。那种难以定义的感觉在越加重的学习压力下,却越不加控制地蔓延开来。
它具化成快乐,在每天结束午休之后。一睁眼醒来,明明午休不长,明明,好像还是睡不饱,但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个人,心就兴奋地好像要蹦出胸膛。巨大的快乐要把人的嗓子眼撑爆了似的。
它变成不被发现的侥幸。老师的讲解是严肃的,知识点是严肃的,令人头疼的化学方程式是严肃的,但上课偷偷转身互相对答案,趁着全班做眼保健操的时候讨论解法,周六下午所有人都欢呼着背着书包回家、而他们留在教室假借写英语卷子的名义再多和对方待一会儿,像小聪明得逞时的笑,捂着嘴角也会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
它是一起冒险,一起做青春里疯狂的小事。在高三单纯的小小的世界里,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他们在夜里牵着手赶着门禁回宿舍,她努力跟上他匆匆的步伐,想着,青春只有一次,做过的大胆的事情就会一直一直记得的。那疯狂的滋味令人迷恋。
她的话应验了。那种滋味令她记得太久。哪怕分开以后。
在交换过的日记本里,在为了纪念而一句句抄写在本子上的上百条短信里,在她的网盘里的一个秘密的文件,里面最大程度保留着他们的相见,以及离别。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份回忆是最最没有必要的。但很多时候忍不住。
这样的忍不住有时候体现在深夜情不自禁打开书架里的那本日记,但更多时候,在她随手一记笔记就会拿起的粉红色笔帽的钢笔里。
可是,它丢了。
她想起以前他很着急地跟她说过,我今天找不到那支蓝色的钢笔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幸好,它只是被我压在了书底下。她记得他以前给她发的照片里,也有那支笔。
但最近在他的照片里好像看不见它的踪影了。他们断了联系,但她印象里,之前他的动态里已经没有它了。那挺好。她想着,不对,是很好。
这天她打算换一瓶沐浴露的时候,低头从桌下的鞋盒边拖出一个开口的袋子。一低头,雪白的笔杆静静躺着。她惊叹一声,马上拿出它来。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笔杆却散架了。
她突然拿起它大喊了一声,过去的爱情彻底死了!室友愣了一下,回她说,“说得好像它昨天还活着一样。”
是啊。她抓了一把笔杆子,笔尖处是灰尘,黑墨水染了她一手。
最后象征着某种意义的印记也离开了她的生活。是应该彻底丢掉了。洗手的时候她想。
文 / 阿鱼 插图 / 苏州河 有更多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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