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火琰的尾行
“鲲鹏哥的车牌号码是多少?”李火琰坐稳身子,忍住心头的怒气,拨通了小表姐的电话。
“你问这个做什么?”小表姐有些意外,在电话里说。
“你别管,你告诉我!”李火琰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电话那头听出自己的异样。
“哦。好像是A57……”
挂了电话,李火琰把手机一扔,往座位上一倒,“我草!我草!我草草草!”手机在的士前座下面皮脚垫上翻腾跳跃了几下,顽强地亮着屏幕抗议。司机是个老油条,看惯了各种乘客的千奇百怪,也不多问什么,只是紧紧地看着前方,替这怒火冲天的乘客跟着前面的那辆车。
李火琰坐直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鼻翼一张一合,心里难以平复。这明明就是大表姐夫赵鲲鹏的车!女朋友艾轻轻和自己在家里为琐事吵了一架,去阳台打了个电话就一定要出门,躲在阳台上偷看的李火琰觉得来接她的这台车眼熟,只是因为太久没有去大表姐公司,实在记不清赵鲲鹏车子的号码,连忙下了楼偷偷地拦了个的士尾随。打电话问车牌的时候,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打给大表姐,而是打给了跟自己关系一向很好的小表姐。结果真是这台车!李火琰心中燃起一阵怒火,脑袋里却是一桶浆糊,怎么办?怎么办?他捡起垫子上的手机,拨了几个大表姐号码的数字,想了想又摁掉,把手机再次用力丢在垫子上。
李火琰和艾轻轻同居了两年了。他们的介绍人正是大表姐夫妇,可是当时艾轻轻根本就没把李火琰放在眼里,只是不咸不淡地交往,因为在赵鲲鹏公司上班的缘故,所以也没有拒绝,但是也绝对没有承认。而李火琰自从第一眼看到艾轻轻,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所等的人就在眼前。李火琰当时已经二十五岁,在毕业后跟着赵鲲鹏干过一段计算机网络。赵鲲鹏英俊潇洒,学识广博,对各种网络架构,硬件软件知识的运用,和各种来往关系部门的自如应对以及和大表姐的恩爱日常,都让大姐夫成了这大家族小一辈年轻人的偶像。用最小的那个妹妹的话来说,大姐夫和大姐走在一起,就像是神仙画里人物,怎么都想不到会跟我们一起打麻将。李火琰因为一直跟着做事,虽然嘴里不说,但是他自己心里知道,赵鲲鹏是他这辈子最尊敬佩服的一个人。后来因为另有事业单位铁饭碗的关系,李火琰离开了公司,不过还是经常过去玩耍,年节也聚会在一块,关系还是好到黏稠。更何况还是在赵鲲鹏公司认识了艾轻轻。
两年前,艾轻轻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自谋生路,进了赵鲲鹏的公司。她个子不算很高,五官秀美可人,难得的是处事大方有度,无人时可独当一面,有人时能自敛内秀,在公司里深得大表姐的喜爱。大表姐想起李火琰年纪也不小了,除了在网络游戏里面谈了个恋爱之外,一直单身奋斗,就说给他俩介绍下,至于成与不成,各自随缘。李火琰一见钟情,艾轻轻却不表态,其实在李火琰几个月的攻势下,赵鲲鹏夫妇大概也看出来艾轻轻没有放在心上,苦于李火琰已经一往情深,却又无可奈何。直到那一天,艾轻轻的同学从家乡过来,邀了她同去深圳闯荡。事态终于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帅哥,”的士司机叫了一声,看李火琰睁开了眼睛,便歪了下嘴示意他看前面。那台车已经驶入了一个大型商务楼前坪,正在找车位。“你在这里下么?”
“师傅,”李火琰怒火轻了些,“你等等,我看看。”
艾轻轻下了车,她吵架出门还专门换了衣裳!在高跟鞋的力挺下,个子不很高的身材在黑色裙子下凹凸有致,她撩了撩垂坠在两肩上的乌青长发,站到车头去,像女主人一样指点着那台车如何停靠。赵鲲鹏停好车,酷酷地下车,一言不发,径直往商务楼的电梯走过去,并没有其他动作。艾轻轻连忙跟过去,像是怕给留在停车场吹风一样,毕竟这秋夜里的风吹在光光的小腿上还是有些寒意。
“上去了呀?”司机跟着李火琰一起偏着头,看着他们进了电梯,不过这栋商务楼只有三层,并不是酒店,最上面是一间很高大上的中西餐厅。“怎么搞?”
怎么搞,怎么搞,怎么搞?李火琰捡起手机,准备付钱下车,却又把身子缩在椅子上。“师傅你让我还坐会。”
司机摇了摇头,并没有作声,只是把放着《单身情歌》的电台声音调小,直到听不见。
赵鲲鹏一直对艾轻轻很好,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他对李火琰也挺好。当他知道艾轻轻要辞职南下的时候,就让大表姐电话了李火琰,让他知道了自己唯一的机会就在那天晚上了。还以他们的名义约了几个年轻人以送行为名目把艾轻轻拖到了酒吧。年轻人玩得开心的时候,赵鲲鹏夫妻俩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看了李火琰一眼,意思相当的明了:机会在这里,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
李火琰的泪水飒飒地下来了,湮灭了来时路上的大火。那是怎样的一夜啊?艾轻轻明眸皓齿,巧笑顾盼,却只是顾着和同学闺蜜说话,每每和他眼神相交,便匆匆错开,带着一丝愧疚。那是有一丝愧疚么?李火琰现在想起来,忽然这么肯定。酒吧这一张桌子边上的男男女女,男的都是李火琰的僚机,自然时不时上去敬酒,说些不那么明朗的上坡话,而女的基本上是艾轻轻的闺密以及要同她一起南下的同学,自然也是心如明镜,洞若观火,一个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是一场怎样的求爱风云啊,包桌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暗暗盘算。谢谢你们啊,鲲鹏哥,大表姐。谢谢你们啊,我的僚机兄弟。可是最终还是得我自己来,李火琰一口灌下一瓶百威,应着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鼓点,一步一步走到艾轻轻面前,拿出早准备好的玫瑰花,单膝跪下。
李火琰又笑了起来,任泪水在脸上横流。那是一场载入“火舞”酒吧历史的求爱啊。他早已拿捏好,当他单膝下跪的时候,劲爆的音乐鼓点嘎然而止,整个酒吧大厅只听到李火琰竭斯底里地呼喊:“艾!轻!轻!做我女朋友吧!”朋友们立马鼓噪起来,艾轻轻和闺密们一脸的不可思议,紧跟着酒吧的领舞和DJ也捕捉到了这出好戏,立即带领着整个酒吧摇头不止的舞者们齐声欢呼起来。
“你先起来。”艾轻轻有些惊讶,倒还是冷静。
“答应我,我就起来。”李火琰大叫,反正面子已经完全豁出去,不存在半途而废,“我一定会对你好,永远对你好!”
“答应他!答应他!”周围的人都激动起来,闺密们也跟着喊了起来,太浪漫的场景已经完全击垮了她们的防线。
艾轻轻笑了笑,接过他手上的花,“好吧,你要对我好哦。”李火琰激动地大叫,跳了起来,一把抱住轻轻,虽然他错过轻轻的眼睛时,看到的还是清淡如水,带着一丝丝同情愧疚的意思,可是他不在乎了!我终于能把你当做我的宝贝了!和这个比起来,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关心的?
那满场的音乐,掌声还历历在目,幸福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如今悲伤却又爬满脸颊。李火琰呆呆地想,一个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尊重的人,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居然是赵鲲鹏。
“接啊,老弟。”的士司机看他犹豫不决,回头去看着计程器上的数字慢慢在跳,慢条斯理地说。
“李火琰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惹轻轻生气了?你给我过来!”赵鲲鹏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急,气急败坏的那种急,“我现在接了她在米亚西餐厅,劳动路上这家!你快给我过来讲清楚!”
“我……”李火琰还未来得及答话,耳机里面却变成了忙音,赵鲲鹏已经把电话挂了。
“师傅,我还坐会,你跳表就是。”李火琰彻底懵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赵鲲鹏电话都打过来了,说明他们清清白白的,说不定轻轻确实只是去找自己前老板,介绍人倾诉去了?可为什么不找大表姐,而要找他赵鲲鹏呢?其实和轻轻相处的时候,每每聊起赵鲲鹏,轻轻的眼神就时而黯淡,时而放光,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她看赵鲲鹏的眼光也是躲闪。李火琰一直觉得自己多疑,可是今晚上的这两年来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汇总成一个天大的,可怕到他自己都不敢也不愿意去想的推断,现在他知道自己上车时暴躁的无名火从哪里来了。
还能怎么办?李火琰全蔫了,赵鲲鹏的电话,已经彻底浇灭了他的怒火。他又坐了五六分钟,把的士钱付了,对师傅说声“谢谢”,脚步有些虚浮地往米亚西餐厅的观光电梯游了过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撑破人与人之间的亲昵。但是不是今天,李火琰对自己说,你们没事最好,倘若有事,赵鲲鹏,那你他妈就是欺人太甚!我总有机会抓到,我总要发回宝气,大不了同归于尽!他对着电梯旁边的垃圾桶啐了一口,拍拍被夜风吹清醒的脑袋,进了灯火明亮的电梯。
鲲鹏的急智
接到轻轻的电话的时候,赵鲲鹏正在追美剧“越狱”。T-bag指挥着几个监狱中的马仔从后面制服住麦克,然后对着他的左脚脚趾一锤子抡了下去。电脑屏幕一黑,手机铃声响起来,像极了黑色的背景后面主角的惨叫。
“轻轻?”赵鲲鹏有些意外,这个时间段怎么打电话?他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周围,想起李敏去了朋友家打牌,口气瞬间轻松起来,“喂~”尾音拖得老长,“你找我?”
“……”电话里静默了一会儿,“你来接我。”
“怎么了?”赵鲲鹏有些意外,瞬间又想通了,带着些关心问道,“吵架了?”其实他并不想去,从住的地方到轻轻那,就算环线不堵车,也得十到十五分钟。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九点了。
“你来不来?”轻轻声音冷冷地传过来,却不冰人。“宝贝娃寄宿,敏姐在打牌,你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现在很不爽!”
“好,我到你那巷子口,你出来。”借口的多项选择已经被她一一排除,赵鲲鹏苦笑了下,她太了解我了。
赵鲲鹏摇摇头,关掉电脑。找了出门的衣服换上,在门边鞋柜上抄起车钥匙,又顺便看了下手机,嗯,还早,李敏打牌至少要到一点才回。喝杯咖啡聊聊天,看看什么情况完全没有问题的。
夜里九点,洲城的夜生活刚刚绽放。白色小车划破秋风里的金桂芬芳,从环线上驶过,下面两边是刚刚开始堵车,人头攒动的酒吧街。躁动激荡的音符穿过环线两边隔音墙,要侵袭进来,却被挡在车窗外四处零落。赵鲲鹏瞟了一眼灯火繁华,心中添了些感慨,好久没去酒吧了。上次两夫妻陪朋友过去,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感觉耳膜爆震,如果不赶快逃离,只怕会震出血来。两口子跑到四五百米开外靠近河边的清吧,点了一壶银针,看着那些绿得可爱的小纺锤形状的叶芽在玻璃壶中上上下下浮动,耳畔是江风清撩,偶尔传来沙船的汽笛。赵鲲鹏和李敏各自端起面前的小小玻璃杯,对空互相举一下,相视而笑。
这就是举案齐眉吧。赵鲲鹏笑笑,把方向盘往右一打,下了环线,再行了大概七百米,拐到巷子口,雪白的氙气大灯就笼罩住美丽的轻轻。
轻轻一袭黑色膝上短裙,孤孤单单地飘在巷子口的风里,被白光一照,便抬了手遮住眼眉,又侧了下头,看清楚是鲲鹏的车子,便袅娜地行了过来。她应该是刚刚洗过头发,一帘烫到微卷的青丝好像还没吹干,湿漉漉地撩动着风情。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手包,短袖下露出白玉般的手臂和小腿一起反射着大灯的光亮,有些夺目。她打开车门,侧着身子上来,理好裙摆,关上车门,便侧过脸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这男人。赵鲲鹏坠在栀子花味道的洗发水氛围里,一时走丟了心。突然醒过神来,一脚油门,车子便往劳动路的方向飙了过去。
服务员送了两杯鲜柠檬片泡的水上来。赵鲲鹏看着轻轻,眼光不由自主地在她白白的胸前高叉滑倒了。再往上移,看到的还是轻轻淡淡地眼神。
“来一壶桂圆茶。”赵鲲鹏记得轻轻喜欢这个,点了后就转头,面向坐在卡座里对面的小女孩,“说吧,又什么原因吵架了?”
“没什么,就是想吵。”轻轻喝了口柠檬水,撩了撩头发。
“莫把人生当大戏。”赵鲲鹏眯了下眼睛,“你们在一起也两年了,李火琰是真爱你。”
“我知道啊,”轻轻说,“不过你也知道啊,我不爱他。”
“那就离开他。”
“他是现在对我最好的人,”轻轻又冷冷地笑了,“我是不爱他,但是我挺喜欢他。离开他,我爱的人管我吗?”
赵鲲鹏默不作声,端起柠檬水灌了几口,却发现餐前水给得不多,已经见底。他按了服务铃,把杯子递给服务员,回头看艾轻轻还在嘲笑着,忽然词穷。正相持之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赵鲲鹏长松一口气,感觉像被拯救了一样。
“小赵哥,你在哪儿呢?”原来是小姨妹子。
“我在外面,”赵鲲鹏笑了,“找我有事?”
“没事,我就问问你车牌是多少?”小姨妹子说。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赵鲲鹏奇怪道。
“不知道,李火琰问呢。我也记不大清了,就问问你啊。”
“行,我知道了,我车牌是A57……”
“哈!我就说我记性不差的!”
电话一挂,赵鲲鹏的大脑疯狂运作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李火琰这个时候查自己的车牌号码,一定是看到我在巷口接走轻轻了。“怎么回事?”他问轻轻。
“我刚跟他吵架,换了衣服就出来了。”轻轻淡淡地说,“一定是看到你接我走了。”
赵鲲鹏的脑海中轰地一下炸了:“你故意的?”
“我就故意的,怎么了?”轻轻冷笑着,“我就想闹点事情,倒是看看大家怎么收场!”
“你疯了吗!”赵鲲鹏声音大了起来,不过还是尽量避免被别人听到,“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
“你终于还是说了不可能。”轻轻瞬间绷不住了,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我就想搏一下,看看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胡闹!”赵鲲鹏脑筋急转,一边思考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一边说,“这样我们以后连在一起开开心心聊天都不可以了!”
“我不要跟你开开心心聊天!”轻轻带着哭腔,“两年前,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去了别的地方,要不是因为你,我会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共同语言!”
赵鲲鹏不理她的责难,心中急转。李火琰既然看了自己的车牌号码,必然跟着过来了,那自己怎么还在这里和轻轻相看泪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上来了!
他闭上眼睛,迅速分析了各种可能,现在李火琰肯定知道他们俩在一起,那么欺瞒是没有意义了,唯有主动出击,干脆敞开部分事实。天下最好的谎言绝不是瞒天过海,而是真真假假,半假半真。这一条原则在和无数对手的博弈中百试不爽,赵鲲鹏定了下神,接过服务生给他加满了柠檬水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了。他掏出手机,翻到了李火琰的号码,拨了出去,还没接通的时候把屏幕对轻轻晃了晃。
“你做什么?!”轻轻眼泪没干,眼神里透出慌张来,“你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赵鲲鹏冷冷地说,“我们看看到底会怎么样?”
“你疯了,你才疯了!”轻轻终于没忍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他就在下面。”赵鲲鹏看着手机还没接通。把手搭在轻轻肩上,把她按到卡座沙发上。
“李火琰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惹轻轻生气了?你给我过来!”赵鲲鹏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急,气急败坏的那种急,“我现在接了她在米亚西餐厅,劳动路上这家!你快给我过来讲清楚!”
他迅速挂掉电话,放进口袋,端起柠檬水,对轻轻举起来。举得齐了眉,轻轻秀美的脸庞透过青蓝色的玻璃杯映射了过来,更加细长,脸上的泪水再一次汹涌了出来。
“我们,就这样完了么?”轻轻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可能是太久没有泪水的缘故,竟然如此酣畅淋漓,没有尽头。
“是的,我们完了。”赵鲲鹏放下杯子,站到卡座外面,时间刚刚好,远处的电梯打开,游魂一样的李火琰飘了进来。
“这里!”赵鲲鹏抬手叫到,声音不大,但很明显李火琰听到了。他往这边看过来,赵鲲鹏把脸往上提了提,摆出一副长者责怪的表情。
李火琰阴着脸,缓缓地走了过来。他装不出来。
“都一起两年了,多不容易啊。”赵鲲鹏把嘴 往卡座里面一歪,“什么事情又吵架呢?”
李火琰把头伸过来往卡座里面一探,艾轻轻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表情,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没有回答赵鲲鹏,只是把眼睛转了看着自己的皮鞋,冷冷地“哼”了一声。
“好了,你也过来了,她也在这。”赵鲲鹏把两手一摊,有些丢开责任的意思,“你俩有什么问题,自己好好聊聊,毕竟相处不易。”
轻轻霍地站了起来,也不在乎脸上的妆容,拿了包就往电梯走过去,李火琰抬头看看赵鲲鹏,没有说话,转身跟了过去。
玻璃电梯门关了,艾轻轻的大眼睛不再流泪,起了冰霜,一直盯着赵鲲鹏,直到自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先生,你的桂圆红枣茶来了。”服务员把那壶深红深红的甜茶放在卡座里的桌子上。我失去她了。赵鲲鹏一头栽进卡座的沙发里,挥了挥手,忽然想起这个卡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下面,连忙爬到玻璃上,往下面张望,可是除了玻璃反射过来自己那张眼眶通红的脸,什么都没看到。
轻轻的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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