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过了,雪搭着西北风的便车在高原上稀稀落落地撒着。他们的落脚处坐落着一所规格不高的学院。
今天校园里学生很少,因为有一部分已经待在教室里正在参加教育学专业的第一届教师技能大赛,至于其他人在做什么?我说不好。
要让我说,今天最值得一提的是我的朋友李晓,作为教育学专业的一名大学生,以她的实力,如果去参加比赛,极有希望获奖,但是很遗憾,最后她没能站上讲台。个中缘由,恐怕不好讲。
但我还是愿意多说几句。关于李晓和这场比赛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可是追根溯源,恐怕还要从最近的一场实习说起:
关于这场实习,本来规规矩矩。可现在,我要说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实习。因为整个实习没有工资,没去原定的实习单位。一切流程都只是在这所大学里完成的。而计划发生改变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在本市突然出现两个传染病病例,校领导们经过几个昼夜的反复权衡,才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至于效果,是可想而知的,并不尽如人意。
实习分成八个小组,共实习四周。在这几周里,每个组里的成员虽然平日里各忙各的,私下里却有着很深的情谊,也包括我所在的实习小组。大家平日里各忙各的,有什么消息却又第一时间互相通知,整个实习气氛和谐且高效率。
每个小组人数不等,我们组加上我有八个人。李晓就是我们组最不爱说话的人。同学三年,通过三年来的观察,我发现她这个人总体上还好,就是有时候太闷。如果体现在这次实习上的,我记得的大致有这么几件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大二,她报了四级。这三年里,我一直和她住在同一间宿舍里。大二没有早操,我们可以晚起。某一天,我睡意朦胧,听到有人大早上起来在走廊里复习英语,听声音很像她,大家都没在意,起床后,我特地出去,想让她回来,可她非说自己在宿舍里学不进去。都知道她是想让大家多睡一会儿,但她不说,反过头又背起了英语。说实话,如果是为了学习,大家都觉得无所谓,可她一再回避,久而久之,也就很少有人理她了。有时候大家无视她,她也会觉得委屈,偶尔也会一个人难受。可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是陪她散散心,仅此而已。
回到实习,到了第三周,组里需要大家集体出校门盖章,因为路远天凉,我们都不愿意出去。片刻后,李晓主动提出,愿意跟组长一起出去帮我们做这件事。这一刻,我们都为自己的自私而自责。晚上,她们回来后,组长忽然往群里发了两个账单,原来这一趟花了她们不少钱。组长的意思是:毕竟这些钱是为我们办事花的,需要我们平摊报销。而且,据组长解释:因为计算失误,这次出行她带的钱不够,来回的车钱都是李晓出的。我们大家也觉得这些钱应该我们出。
那天我们等了很久,一直等不到李晓报账。我私下问她,她说基本也没花多少钱。刹那间,我哑口无言。因为组长催的急我不得已随大流,提前给组长转了组长那部分。现在实习结束了,李晓从始至终没有再提这件事,更不要说给她转账了。
实习的最后一周,要用一场教师技能大赛做结。赛前各组选人参赛,原定进行两轮:讲一轮,选一轮。第一轮讲完后指导老师觉得我们都讲得平平淡淡。虽然不好,但她觉得这属于正常现象。到了第二轮,画风大变,着实把我惊讶到了。周一讲了三个人,效果出奇好。可是时间不等人,没等我们都讲完,学校就突然宣布比赛提前。我们几个就都再没讲过。老师就只从第二次讲的这三个人中挑,挑上了我们的组长。我倒还好,志不在此,可怜李晓她们几个准备了半天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比赛这天,大雪覆盖了整个校园,我们这些绿叶在台下忘乎所以地鼓掌,李晓倚着我,出神地望向窗外,窗外寒风凛冽,雪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个小龙卷风似的雪漩,冬天天短,天色慢慢暗下来,我的组长拿着那个三等奖证书拘谨地站在台上。过了一会儿,教室里人散尽了,只见我们组长拉长了脸,我想安慰她,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李晓瞪大不解的眼睛,问:“怎什么?”组长委屈道:“要说咱们组课讲得最好的应该是你,你要是上了,咱们不就该只得个三等奖了,第二轮就该让你先讲,我……”
后来实习结束了,风渐渐轻了,我们组去食堂聚餐,谈笑间,我们都对组长的成绩报以热烈的掌声,组长说:“愿我们更高处见!”
只是,未来,我们都会在更高处,这话不假。可是,真要到那个时候,我们还会不会见?我不知道。
我说:“不管会不会见,哪怕到时候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们都会铭记这段过往。”
雪还在下,落在发稍,挂在睫毛上,李晓就像一个可爱的雪孩子,和我结伴行走在洁白无瑕的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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