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阴天。
春寒陡峭,是这几天的真实写照。坐在窗明几净的家里,烤着电炉子,嗑着瓜子,看着闲书,生出一些怀旧的情绪。
六七十年代,农村的冬天,家家户户厨房都有火塘,清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烧火,火塘就是在地下挖个坑,呈四方型,用青砖镶嵌四周,中间倒进火灰。把树蔸子错落交叉的架好,再放几根干劈柴,然后拿一把松毛划一根火柴点燃,随着一股青烟的腾起,松毛劈劈啪啪燃烧起来,那特有的香气和那炸出的火星,感觉特别地美妙。
一股股青烟往房顶上窜,从瓦缝里,从屋檐口钻出去,缭缭绕绕升到空中,火势越来越旺,烟雾在房顶上升腾,屋里暖和起来了。
这样的火塘上,必须有铁的大吊罐,屋脊梁上栓一根大粗麻绳,麻绳上栓一根一头带钩的树棍,大吊罐就挂在钩子上,吊在火塘上,冬天的早晨在火塘上煮一吊罐花豆豆稀饭就是一家人的早饭。
就着腌菜,两碗稀饭下肚,早饭后,坐在火塘边烤着火,用火钳捣鼓火玩或在火灰里埋两个红薯,等红薯的香气四溢时,翻出来,急急的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辦开,红瓤馋的口水直流。
常言说,火主火主,有火是个主。火一烧,自有邻居来。
各家各户吃完早饭,忙完家务,开始串门了。一会儿,湾子里的二大娘,三婶子,大嫂、二妹、五哥,八叔的都来了,聚集一圈,东家长,西家短的拉拉家常,说说闲话,抬抬杠,造造谣,其乐融融。
到了中午,就着火塘的烈火,放上吊罐,闷一锅干饭,干饭香了,将吊罐取下放在火塘边温着,然后在火塘上放一个“三脚猫”(一个铁圆圈下面焊三个脚支撑的铁架子),大铁锅架在三脚猫上,用切成片的肥肉打个锅底,将肥肉炼出油后,倒上开水,将白菜、豆腐、粉条、丸子放进出,这种大杂烩,百吃不厌,那特有的香气令人回味无穷,终身难忘。
“腌菜稀饭蔸子火,除了神仙就是我”,那年代虽苦尤乐,那时的场景,时时忆起。
最想那一塘蔸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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