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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子澈
第十章 妒暗生
第二日醒了之后荀彧才发觉自己的腰部已经是酸软如烂泥一样毫无力气，看了看在一旁“睡的正香”的郭奉孝，荀彧叹了口气把手枕在脑后，微微动了动身子。
如果换做是荀攸戏志才，一定会把郭奉孝闹醒的，但荀彧到底心软，从来又宠惯了郭嘉的，自然也就任他将自己折腾得下不了床还安心睡着。不过看郭嘉那微动的眼皮和蝶翼一样的睫毛，荀彧自然知道他是醒了。
郭嘉睡得不老实的事情荀彧倒是知道，可是……可是再怎样也不会像现在……荀彧的视线悄悄滑下去溜了一圈，自己的耳垂都滚烫的，偏这小郭嘉还状若无事，间或发出惟妙惟肖的鼾声，安稳怡人。
可是……
“奉孝……”荀彧轻轻推了推郭嘉。他的左腿的几乎被郭奉孝压麻了，这倒还是小事，可是郭奉孝……竟然不老实地把手放在自己后腰上蹭来蹭去？！
荀彧又叹了口气，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然后轻轻地把手给他放回原来的地方。郭嘉轻轻抬了抬眼皮，不依不饶用手再缠住荀彧的脖颈，睁开眼睛故意将温热的吐息都洒在荀彧的脸上。
“奉孝既醒了，便打点一下容彧……起来公务……”荀彧在郭嘉那不带一丝杂质的火热目光下终于磕磕绊绊地说完，都不敢再看郭嘉的眼睛。
“文若……可是文若，嘉现在只想拉着你，一处躲懒啊……”璞玉容若，遍体生香，郭嘉又怎会轻易饶了这个绝色。
“奉孝！”荀彧已经有些羞恼了，推了推他，强自撑起身体。
看着腰肢酥软又倒回去无奈瞪着自己的荀文若，郭嘉又笑了，是那种清风一样的狡黠中含着三分谑佻的笑。这种笑意，是只有当荀文若让他心中薄怒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给他看的信号。
“文若就这般厌恶与嘉一处么？嘉一直以为自己与你聚少离多文若会对嘉思念不已的，可文若，你似乎并不当嘉是什么！”郭嘉赌气一样地说完，冰凉的指尖挑过荀彧的下颚，那没有一根胡须的下颚。
郭嘉又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任性地要求荀彧不许蓄须，总说那胡须会将荀彧变成和其余老学究一样的穷酸腐儒，竟掉书袋子，甚是无趣。荀彧将这话记在心里，这么多年也没法让自己拥有像程仲德那般飘逸的，带着“德高望重”标志一样的美髯。
这么想着，自己到底和别个不一样。荀文若肯为了他，不去蓄须啊。既然这么无礼的要求都能答应，既然昨夜已经彼此交融，为什么……
“奉孝你又任性胡为，彧又岂会不想念奉孝。”荀彧被他磨得无法，又实在受不了他眼底深藏着的难过，心一软就慢慢妥协下来。
“今日无事，主公和嘉说过的，教嘉督促着你歇息，文若可还有何顾虑？”见荀彧妥协了，郭嘉也就不再紧逼。两人都心中透亮，实在不必闹得这样。
荀彧见郭嘉说是曹操允诺了的，也的确在昨日听曹操这么说，便就也不说什么。
“文若，嘉昨夜的确有些过火了，可嘉唯有一事相询，望文若……与嘉据实相告。”难得他收了那表情，荀彧笑了笑，也就点了点头等他。
“在文若心头，嘉算是什么呢？”
荀彧唇齿微张，犹豫不久，低声说出两个字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郭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荀彧神不知鬼不觉地扑倒榻上了。见荀彧并不反对，自己也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小叔，你就由着郭奉孝闹罢！自食苦果看谁来救你。”
“嘉在这儿呢，大侄子以后可小心着点儿。”
“荀家这辈分也真是乱，那么，群以后唤祭酒什么呢？”
曹操看着下面坐了一圈儿相互打趣的众多属下，皱了皱眉不愉地轻咳一声。
程昱抬眼看了看曹操，没一丝波澜的眼睛微微眯起，对着曹操摇了摇头，却是在反对曹操此刻打断他们了。贾诩照例坐在角落，双眼盛满了漠然。
“眼下，江东坐大，刘备依附于荆襄九郡牧守刘景升，诸位可有好建议么？”虽然看懂了程昱眼底的意思，但是曹操又岂会因此而放任郭嘉和荀彧一直出工不出力地在下头温情脉脉。
诶哟啧，主公你和嘉吃个什么醋。郭嘉揉了揉额头，轻笑一声亮晶晶地看着曹操：“主公且问问文若，嘉觉得……该是休养生息一段，才能决定下一个倒霉的是谁。”
曹操的眸一凝，看着郭嘉：“奉孝此话，是心疼他荀文若昼夜不停筹划粮草了？还是……上次征伐，粮草不敷？”
他这真的就是嫉妒郭嘉将心都给了这个冰一样的荀文若了。自问自己对郭嘉的情谊郭嘉也不会不清楚，但是曹操不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荀彧什么。
说的，是官渡吧……郭嘉微微握了握荀彧的手，自己又叹了口气：“主公，穷兵黜武，主公必然知道隐患的。”
曹操看不得郭嘉那护着荀彧仿佛护着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的样子，他心道你郭嘉都是我的，荀彧又怎样？还说不得了么？
曹操想得好，可郭嘉自然也能把他的想法看得透彻。虽然主从有别他不得不顾及一二，但这些事情上郭嘉已经决定了要护着荀彧。
一如很多很多次荀彧替自己做的那些。
而再来一世，荀彧也已经不再畏惧。他想着那个女子针一样的话语，说令君你温软太过，说令君啊，你就是那么懦弱。每一个字，都是最尖锐的利器。
既然明公如此妒忌，我再后退下去倒显得露怯。荀彧默默想罢了，分毫不动颜色，任郭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逾越礼制之举也不肯出言半句责怪。
从今之后彧不会将奉孝让给任何人。否则我来到这里重活一世又能得到什么？
荀文若从此不会懦弱，更不会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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