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沙漠里,一群人在逶迤前行。
这是一群军人,为首的将军面沉如水,因为刮起了风。
没有人知道这沙漠里刮起的风有多可怕,除了他们这群行军的人。
“诶,这女帝过得好好的,竟要找什么不老泉,把我们派到这沙漠里来。”一个卫兵苦叹,声音如此沙哑,他的喉咙已是一日未饮过一滴水。
“谁说不是呢?这沙漠的风像是要把我们榨干啊。”
“咦”一声惊呼,在狂暴的沙漠里也分外清晰。
一座城池。
沙漠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座绿荫环绕的城池,必是海市蜃楼无疑。
见多识广的军官叫喊道:“别过去,把队形散了,那是海市蜃楼。”
但他的声音显然震慑不住心灵激荡的士兵。
有一个冲了出去,接来下是一群人。即使是蜃楼,他们也要摸上一摸,更何况那绿树是如此青翠欲滴,那娇花是这般明艳动人。
“是真的!”一声兴奋的大喊,伴随着手舞足蹈。
士兵全要冲进城去,找找水源。
一个人挡住了去路,那是一个光着头的大汉,一串硕大的念珠挂在胸前,眉心一点朱砂,目光清明平正。
他叫达摩。他挡在门口,就如一块巨石般坚不可摧。没人能破开他的拳。
“你们可是执着于不老泉而来?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没有一个人抵挡得住不老泉的诱惑,即使是纵横这片沙域的悍匪。但即使有再多的悍匪,也抵挡不住达摩的拳头。
“我们只是想讨点水喝!”军人见敌不过这莽汉,换上一副苦脸。
“这儿的水都是不死泉水,饮了,就再也不能离开。”
“直娘贼,这是什么道理?”一个脾气暴躁的大汉忍耐不住,他身长两尺,肌肉虬结,能一拳粉碎砖头。
但他的话转眼噎进了喉咙,因为他的肋骨已被打断。
没有人再敢发话,因为没人身形比这壮汉更结实。
02
一个身材娇小的兵,背上一柄巨剑,腿侧装了两把短刃。那是花木兰。
花木兰的脸上没有畏惧,只有冷峻。
两把短刃被投掷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厉的弧线。花木兰的身影恍如蝴蝶般翩跹,接过短刃。达摩瞬身躲过,两拳幻作千万次的影,每一拳带着劲风。
但花木兰不躲不避,抽出巨剑,一开一阖。难以想象这样纤弱的身体竟产生出这般大的能量。
达摩的眼神凝重,因为他发现自己竟打不破他的护甲,只能由着巨剑一下下划过自己的铜皮铁骨,发出铿锵声响。
这时,城内忽然传来一声声长啸。
达摩停住手,“主宰竟在这时候复苏了!”
人们,无论城外的军人和城内的居民,都可以眺望见城市中心,一个巨大的怪物凭空出现,它只露出上半身,但竟也是高出了城墙数丈。
它发出怒号,粗硕的双臂振动地面,一寸寸板裂。
沿路的屋脊,招扬的旗帜,匍匐在它的脚下震颤。
达摩飞身冲向城内,紧跟着花木兰轻跃的弧光。军人随之得以进城。
很明显,如果再不阻止主宰,这座城市没多久就会被它的狂暴所毁。
“啊”“啊”一声声惊呼响起。主宰的巨臂挥向一个抱着孩童的年老妇女,那妇女呆若木鸡。
可以想见,这只巨掌下必定碾成肉泥。
达摩出现了,他的一拳,竟将那只巨掌击飞,连带着主宰的身形都跟着偏移了几分。
主宰显是怒急,仰天长啸,周身弹起数十尺烟尘。
达摩像是被一种无形劲气给击退,喉咙一甜,闷出一口血。
一道光影,闪现出来了。那是花木兰,手持着巨剑,寸许尺的剑芒逐渐积蓄,增长。主宰睥睨着眼前的小小人儿。鼻孔吐出一口粗气,振动大地。
但花木兰的身影丝毫未变,唯有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发髻,迎风飘扬。
她竟是女儿身。达摩心里不可思议地想。
巨剑咆哮出的剑芒凌厉无匹,竟硬生生给主宰带来重创。
主宰呜咽。主宰所处的地面忽旋转出一道漩涡。
03
周遭花木兰、达摩和主宰齐齐被吞噬进去。
花木兰从昏睡里惊起,一旁是早已醒来的达摩,他坐在地面露出哀伤的神色。
花木兰问:“那座城呢?”那声音男女莫辨。
达摩说:“那儿。”他指着一处。
那是一座城,但恍若漂浮天际,遥不可及。花木兰只看见一座古老的城市,里面有着她熟悉的战友与军官,他们此刻正和城里百姓一起忙碌着修补道路和房屋,脸上一派喜悦。
“他们……”花木兰不可思议地问。
“他们喝了不老泉水,随着永恒古城一同飞升了。”
“他们还能回到家乡吗?”
“也许是下一个百年吧。”达摩伤感地想,他再也回不去了。
花木兰遥望着城池,那些夕日里与她朝夕相伴的同胞竟变成一道变换的光影,可望而不可及。
“走吧。”达摩递给她一袋水。
花木兰接过,润了润干瘪的嘴唇。
达摩坐在壮阔的残阳余晖里,身形寂寥,他再也回不去他的家乡。在主宰产生的能量黑洞里,他与花木兰被抛出了城池,而城池在百年一遇的飞升中,离开了人世,进入了异域。
“跟着我一同回去吧!”
“去哪?”
“去有人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而希望就在大唐。”花木兰的脸上一派肃穆与庄严,目光深沉地望着遥远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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