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重,雕栏玉砌,名贵的花草,簇拥出一进深宅大院。侍婢十余人,忙着擦拭庭园里的假山。低头交耳的互递消息。
“哎,你们知道吗?老爷昨天又纳了一个小妾,要安排在我们梅园了。”
“我们这?不找主人了?”
“那谁知道呢。”
“从主人走后,一个月的时间,老爷已经纳了三房妾了。”
“你们说,主人天仙儿般的人,老爷怎么就不知足,要求她做那种事呢。”
“哼,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新鲜感一过,那管你是西施还是王昭君,一样的丢弃。”
“嘘,阿秀,慎言。哎,以主子的美貌到那都是众星捧月,嫁个豪门官家不成问题,希望她安定下来,能把我们都带走。”
唐诗三百首『佳人』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花梨木大案,案上摆有茶盏吃点,一根短鞭躺在名人字帖上,散发着乌油油的光。那一边立着斗大的一个汝窑瓷瓶,插着满满的竹杖荆棘。
阿秀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肩膀在微微的抖动。门外边立着二十多名婢女,低垂着脑袋,余光互相打量着,想找出是谁出卖了阿秀。
“阿秀,是你在为那个贱人辩护?”女子摇着茶盏,玉指高高翘起,点了一抹朱砂的嘴唇,轻吐兰气,云鬓上的珠簪金雀随着晃动,叮铃作响,双臂轻柔,似乎只能堪堪端起一个茶盏。
“不是...不是我。”阿秀头也不敢抬。
“不是你?那你说是谁。”女子放下茶盏,抄起短鞭,向阿秀的背抽去,只一下便抽破了阿秀的衣衫。
“贱骨头,不打两下,是不会老实的。”同是布料所制,鞭子抽衣衫抽的很欢实。
一道道血痕粘着破碎的衣衫,阿秀额头上的汗如泉涌般,嘴角流着鲜血。
女子狠狠的抬起阿秀的下巴,道:“呦,跟那个贱女人倒是有一分相似之处,这小脸蛋,抽上一鞭子,恐怕就不美了吧。”女子的指甲,轻轻地划着阿秀的脸蛋。
“啊。”阿秀双手捧着脸颊,鲜血透过葱白手指,不住的往外涌。
女子拽着阿秀的发髻,掼在地上道:“跟那个女人的骨头一样贱,只要你说那个女人是最贱的女人,我今天就饶过你,不然我砸碎你的手指。”
“过来一个人,按着阿秀的手。”
心中正为阿秀义愤填膺的众婢女,全部涌了上来。
一个女婢按着阿秀的手,身体颤抖着,嘴唇紧咬,眼睛盯着阿秀,似乎在说:“阿秀,别扛着了,你就依着二娘吧。”
阿秀吐出一口血痰,“呸,贱女人,你才是贱女人。”
女子闻言大怒,手中的石锤砸向阿秀的手,阿秀痛的昏了过去。
女子丢下手中的石锤,拿起鞭子又狠狠的抽了阿秀两下,道:“拖到柴房,明天继续打。”
女子走出庭园之后,两旁的婢女,如提线木偶般抬起头,迈着整齐的步伐,消失在深宅大院里。
唐诗三百首『佳人』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阿秀躺在柴垛上,迷糊间看到了佳人的身影。“阿秀,我来接你了。”
“主人,阿秀变丑了,阿秀残废了,阿秀不能伺候主人了。”
佳人将阿秀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心口,道:“我来接你了,我们走。”
“只接我一个人好吗,不要带阿竹她们,她们今天...”阿秀擦了一下眼泪,“还是带上她们吧,她们也是身不由己,挺可怜的。”
“好。”
佳人背负着阿秀,走了好久,来到一处幽谷,进到谷中之后,阿秀的伤全好了,断掉的手指也长了出来。
幽谷中,一弯山泉环着草木,泠泠作响。清澈的泉水映过日月星辰,映过春夏秋冬,养着麋鹿野兔,也养着佳人阿秀。佳人采花摘果,阿秀背着一捆青萝,两人在山泉里浣洗衣服,浣洗日子。
一位衣着破旧的诗人,头枕黄粱,嘴中喃喃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佳人也好,庸粉也罢,都在历史长河里化为一缕青烟。只有幽谷长存于诗篇之中,如仙乐宫长生殿那样,令人心生神往。
唐诗三百首『佳人』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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