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油与经典

作者: 涧底青松 | 来源:发表于2018-03-25 18:03 被阅读244次

    打油与经典 相差并不远

    2018年1月24日,农历丁酉年的腊八时节,一场大雪如期而至,江南的杭州转眼一派北国风光。微信朋友圈里一片欢腾,秀美景、晒自拍,当然,也少不了有点文字功底的来几句“打油诗”。

    说起打油诗,确实与下雪关系密切。在唐朝那个诗意的年代,有个姓张的农民,识得几个字。看见下雪,一时兴起写了一首《咏雪》:“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一口气写完,这位老张自我感觉甚好,随手发了朋友圈,关灯睡觉梦周公去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首诗竟然一鸣惊人,第二天一看,朋友圈快被挤爆了,开始点赞的还只是镇上的李账房、东村的王私塾,后来一些县城省城的文化名人也转发了他的诗。一时间圈粉无数,成了诗坛刷屏之作,由此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打油诗派。后世的人们没有记住他的名字,送他一个张打油的称号。诗坛巨星璀璨的大唐,能开宗立派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平心而论,这首咏雪确有独到之处,通篇不见“雪”字,但雪景就在眼前,用语俚俗,诙谐幽默,别有风味,令人叫绝。

    见这首诗如此受欢迎,这位仁兄赶紧蹭趁热度,又写了一首《雪诗》:“六出飘飘降九霄,街前街后尽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也许是话多不新鲜,张打油的这一首诗的转发量远没有前一首来的多,看来他的水平只限如此,偶有神来之笔,终究是昙花一现。

    自张打油创立“打油”一派之后,中国诗坛多了一股泥石流,名门正派深恶痛绝,包容之士一笑了之,而那些只读了几年书,写诗难出名,甚至连秀才也考不上的普通群众呢,自然是欢欣鼓舞,谁说我们不会作诗,我们也是有组织的人。

    也许是打油诗的首创主题是咏雪,每到下雪,人们都会兴起一阵打油诗的创作热潮。如:“玉皇大帝卖私盐,一个苏州拖面煎。不闻天上打罗筛,满地纷纷都是面。”“剪碎鹅毛空中舞,山南山北不见土。琉璃碧瓦变成银,面糊糊了青州府。”“天上下雪不下水,下到地上变成水,雪变水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水”。

    明代有一个叫陆诗伯的人,一首《雪诗》尽得张打油真传:“大雪洋洋下,柴米都涨价,板凳当柴烧,吓得床儿怕”。立意奇特,读来忍俊不禁。可惜打油一派后世人才调零,再无咏雪佳作。民国打油诗坛的领军人物军阀张宗昌曾写咏雪诗道:“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啊筛石灰。”说它是打油诗都太抬举他了,只能算顺口溜。

    古人说:“诗言志”,写诗除了抒情、记录的功能,说到底就是文字游戏,它与唱歌、下棋、打豆豆一样,追求的是自己内心的快乐。打油诗虽难登大雅之堂,但它不像格律诗那样条条框框多,写起来自由、率性,容易创作,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一些诗界骨灰级的人物,也会有打油的戏作。比如诗仙李白,游黄鹤楼时,正欲题诗,见崔颢咏黄鹤楼的名篇在壁,自己写一首吧难以超越崔诗,不写吧有辱诗仙的名头,最后只能悻悻然以打油诗自嘲:“一拳击碎黄鹤楼,两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这其实并不是李白第一次向张打油致敬,他的诗风本来就是大开大合,汪洋肆意,一些句子平白如话,跟打油诗也差不多。他写雪时就有一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他写杜甫的一首诗:“饭颗山头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为问因何太瘦生,只为从来作诗苦。”他那首选入小学生语文课本的《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明显违反了古人写诗“忌直贵曲”的原则,细品之下,似乎也有点游戏之作的意思,大概谪仙人当时宿醉未醒,踩着友谊的小船,随口荡荡的吧。再如他那首《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拆开来看每个字都平淡无奇,组合起来却是千古佳作。所以经典诗作大多也是浅显易懂,大俗即大雅,打油诗也具备成为经典的特质。

    有感于诗仙李白同志对打油诗的贡献,在他仙逝之后,张打油的传人们发自内心地精心创作了一首打油诗,表达了对他的景仰:“采石江边一堆土,李白文章高千古。来的去的写首诗,鲁班门前弄大斧”。

    现代人对格律平仄往往望而却步,写不了古体诗,经常来几句打油诗也不错,写者随心,看者一笑,说不定哪一首也成了经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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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eeSooYoung:赞赞的,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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