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大不去周地主家做长工了,他决定自己开一个豆腐坊,因为他做长工就是做豆腐,做这个行当已经有十几个年头儿了。他把这一想法说给王母听,王母说:“好是好,但开一个豆腐坊本钱哪里来?”
王老大说:“主要是需要搭两间草棚,还有置办一口大铁锅。”
王母说:“家里穷得锅也揭不开来了,其它事情即便想都不敢想了。”
王老大说:“船蓬浜还没有豆腐坊,以后销路肯定不错的。”
王母说:“这个我晓得的,就是现在没有本钱将豆腐坊开出来。”
王老大说:“天无绝人之路,让我想想是否有其它办法?”
两个人又是亲热了一番,小床又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
王母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说:“你在外面没有玩其它女人吧。”
王老大说:“我在外头拼死拼活给地主老爷打长工,真的肚皮都吃不饱,哪有啥个劲头玩女人呀,即便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女躺倒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王母说:“你说得好听,哪有猫不吃腥的,我看你也是一样的。”
王老大说:“本来与你亲热过了,我的情绪松懈了,现在听着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我的心里负担又加重了。”
王母说:“你有什么负担?”
王老大说:“你看,你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要给他讨老婆,这就是我肩膀上的负担。”
王母激动了,说:“跟着你,虽说穷点苦点,但我心里不说后悔。”
王老大搂过她的脖子说:“如果豆腐坊开出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王母说:“我支持你!”
王老大是搂着她睡觉的,像两个布枕头紧挨着,王母她睡得呼呼叫的,而他到天明都没有睡觉着,他的脑子里一直在盘算这开办豆腐坊的资金从何而来……
天亮了,王老大的脑袋有一些昏眩。
这一天早上,王老大就提了一把砍刀欲出门去。
王母见之,问道:“你到哪里去?”
王老大答道:“我去砍树。”
王母说:“大白天的,你去砍人家的树,人家可要砍你脑袋的呀。”她这么一说,王老大心里倒是有些犹豫不决了,是去砍树还是不去砍树呢?但他一想到要搭建豆腐坊,没有树木做梁,那豆腐坊终究是搭不起来的。
他没有答话,径直向村子外走去。
王母在后面试图想追赶他也没有追上。
王老大来到了六十浜,这里河边生长着许多树木,他知道这些树木都是野生的,他四下回顾,急于找一些粗壮的树木砍去。他还没有弯腰砍树,从前面一间草棚里突然走出一位老者,说:“你拿了砍刀想做啥?”
王老大说:“这些都是野树吧,我想砍几株搭豆腐坊用。”
老者说:“谁说这些是野树呀,都是我家周老爷的,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砍呢?”
王老大说:“难道这些树是你们周老爷种的吗?”
老者冷笑道:“这里的田,这里的河都是周老爷的,这里的树不管是野生的还是种植的,统统都是我们周老爷的。我对你说了,如果你砍这里的树,被我们周老爷发现,肯定是要砍断你的脚跟的。”
王老大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凶恶的老爷呢。”
老者说:“我也没有见过像你这种脑筋不开窍的人。”
王老大终于忍无可忍道:“我就是要砍树,砍断脚跟也不关你的事。”
老者说:“你若敢在我眼皮底下砍树,我就拴狗出来咬死你。”他继续唠叨什么,竟向草棚奔跑过去,果然他拴了一条黑狗过来了,那黑狗汪汪汪地叫着。
王老大扬起了手里的砍刀。
那黑狗又跳又叫。
王老大说:“你敢放狗咬我,我就一刀砍死你。”
最后,老者没有放狗,王老大也没有砍树,于是他忽然决定了似的说,我走,这些野树也不能做什么大梁的,像烧火柴似的,我也不稀罕这些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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