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素心
早上起来随口问了女儿一句：“今天早上想吃什么？”女儿瞅了我一眼，颇有些无奈地回答：“除了肉夹馍，有的选吗？”一问一答结束后，我俩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今年因为工作原因，周二到周四的早上，女儿只能在路上买了早饭，然后到我办公室里吃完再去上学。
以前从家到单位，一路上有不少卖早饭的，包子、馅饼、豆浆、油条、馄饨、面条，应有尽有。可是后来因为创城，这些路边摊都被撵走了，只在一所学校附近的路口处，零星还有三两家冒着风险出来的早点摊。
其中有一家卖肉夹馍的，大老远看到我们骑车过来，就已经帮我们把肉夹馍做好了，我们扫码付钱的速度都不如他们做肉夹馍的速度快。
按照他们的说辞，是怕耽误孩子上学大人上班。人家这么“体谅”我们，我们哪好意思再去旁边摊位买其它早饭呢？只能每天都吃肉夹馍了。
女儿是个善良的孩子，看到别人远远就对她笑脸相迎，处处充满关怀和体贴，就算口味单一，她也愿意天天光顾他们。
卖肉夹馍的是两口子，年纪看起来应该比我大几岁，说起来，我和他们的渊源还得追溯到十几年前。
那时候我刚怀孕，每天早上都要睡到7:30，根本来不及吃早饭，就会从他们那里买一个肉夹馍加一个蛋带到单位吃。
其实在他们摊位旁边还有两三个卖肉夹馍的，可奇怪的是，只有他们摊位前面排队的人最多。
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于是我便尝试着从其他摊位也买过几回肉夹馍，想看看他们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经过对比观察我发现，肉夹馍的味道都差不多，但是只有他们家有用煮肉的汤煮过的卤蛋。这倒还是次要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买肉夹馍的人都会选择加蛋，关键在于他们的服务态度。
不得不说，这俩人真是做买卖的好手。你只要去买过几次，他们就会记住你的喜好，喜欢吃肥的还是吃瘦的？吃辣还是不吃辣？加蛋还是不加蛋？无需你多费口舌，他们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就给你做好了，充分地让每一位顾客都感到了被重视、受尊重的感觉。
记得有一次，我起晚了，看到他们摊位前围了一周的人，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其它不忙的摊位买早饭。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老板娘已经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我。
只见她一边热情地向我打招呼，一边向周围地顾客解释：“我先给这个姑娘做，你们不上班，晚一点没关系，她要迟到了。”说完就把按照我的口味做好的肉夹馍递给了我。
就这一个举动，坚定了我成为他们忠实客户的决心。在此之前我和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因为我是一个慢热型的人，与人交往被动多过于主动。
时间久了，我和他们慢慢就熟络起来。知道他们通过卖肉夹馍买了两套房子，但是因为每天都要凌晨起来煮肉，还要每天一站好几个小时，不停地重复剁肉，落下了腰间盘突出等好多疾病。
后来因为工作调整，我有将近六七年的时间，再没从那条路走过，自然也就再没买过他们家的肉夹馍。
今年重新走了老路，带着已经十几岁的女儿，重温她在妈妈肚子里吃过的肉夹馍。难得的是，那对夫妻仍然记得我，几年不见，他们依旧那样热情快乐，感染着每一个去买肉夹馍的客户。
没几天时间，他们就摸透了女儿的口味，每次女儿刚走到摊位前，他们就已经笑着递出了做好的肉夹馍：“闺女，给，好好学习。”那一声声亲切无比的“闺女”，也收买了女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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