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的《春晓》是小学就背诵过的一首诗歌,刚开始年纪小,对其中的意思不甚了了,只觉得朗朗上口,又听到了很多改编版的打油诗,甚觉有趣,对这首诗的记忆特别深刻。
如今重读,发现很多当初不曾留意的信息都被掩藏起来,年岁渐长,再读这首诗歌,发现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向往生活。
春眠不觉晓,春困秋乏,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惜这不是正常的生活现象,无论是大唐还是如今,能做到春眠不觉晓的人总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为了一日三餐顶着生理上的不适强行起床。古代农人是要披星戴月的,早出晚归是常态;朝中大夫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新唐书》:“学士入署,常视日影为候”,早朝的时间,七点到八点左右。现代物质生活条件极大丰富了,可学生要赶早八,上班要打卡,大部分上班族的早班事件也是八点。错峰上班都是一种奢望,睡到自然醒只能是梦想。可孟浩然不一样,他是睡到自然醒的,而且还是那种睡醉了,迷迷糊糊的状态。这种状态其实多见夏日周末的午后,或者是醉酒的状态之下。普通人是难以达到这种状态的,最重要的是心境是难以企及的。
处处闻啼鸟,写醒来的状态,听到鸟叫,可是这个鸟叫之声来自何方,因为刚醒,人还是迷糊的,听觉也似乎出现了问题,可能左边,也可能右边,好像前面,也好像后面,闭眼再听,好像处处都有。处处是对不觉的补充,不觉是处处的来由。
初读时,只觉得这一句太传神,现在再读,却开始羡慕起诗人的状态,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为五斗米忙碌奔波,这才是人生理想。
夜来风雨声,是在想昨夜屋外风雨,春雨贵如油,而我自岿然不动,在斗室之内卧听风雨。诗人的卧听风雨和陆游的“夜阑卧听风吹雨”不一样,陆游卧听风雨时,铁马冰河纷至沓来,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是不得安歇。诗人的卧听风雨应该只有陶潜差可比拟,他应该会醉卧听风雨,谈笑补东篱,自得其乐,安闲自在。
花落知多少,看似在发问,实则是回答,回答上一句的未说之词,卧听风雨时诗人在关心什么,诗人不关心其他的,他只关心他庭院中的花落了多少。李清照问卷帘人,卷帘人说海棠依旧,李清照却看到了绿肥红瘦,视角不一样,得到的答案自然也是不一样的。诗人关心花落,也有人关心粮食和蔬菜,两者之间没有什么高下之别,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
重读诗歌,一首简单流畅的诗歌,诗人只是简单记录一下生活的状态和心理感受,并没有特意强调自己的身份,可是在这短短的二十字背后,我们却能看到作者的潜藏的身份,以及他的热爱与执着。
海明威提过冰山原则,好文章只写露出水面的冰山,剩下的部分要让读者自行想象,这个原则的前提是你要在文中有这些信息。
《春晓》是在写诗人所见,却也隐藏了一个诗人真实的世界。
成功源于实践,万里之行始于足下,学习诗歌语言第四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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