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再拖延 拖延症候群
上海西南某高校因坐落于上海西南角的闵大荒而得名,英文名是:Shanghai Southwest Some School,SSSS(读作:“嘶嘶嘶嘶”), 校训是: 闵行妹纸真心美。。。。。。(嗯,其实后面还有三句但因为利益不相关没记住)。当然它还有些更高大上的名字比如闵行理工学院 (Minha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简称MIT ,其大名与蓝翔技校在伯仲之间,江湖人称“北蓝翔,南闵行”。想起第一次把拖鞋门错认成麦当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转眼已是五个春秋,谨以此篇记录在闵大荒的那段青葱岁月和在那里遇到的一群可爱的人们。当然人在回忆往事时总是会不自觉地加上美化滤镜,我告诉自己尽量诚实,为我遇到的你们,为那些难忘的日子,也为我自己写下这么一篇文。
7#401
当时就读的药学院一共三栋楼,分别编号:5,6,7。是的,你不能指望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理工科学校会给一栋“边缘”学科的楼取一个多么文艺的名字。我们课题组在7号楼4楼第一间,所以401得名由此而来。虽然名字这么简单低调,但是想到当初考进去的经历还是让人印象深刻。最早的记忆是考研成绩还没有出来我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做毕设了,担心着万一连最低录取线都没过可怎么办,后来成绩出来了万幸没让人大跌眼镜,面试完正愁着要是面试挂了岂不是很给导师丢脸时,接到了研究生导师郭老师打来的电话,以特别沉重的语气通知我面试真的挂了。我沉默了一会刚想说:没事,我去找工作。导师说:好了你过了,刚才逗你的,你居然没有哭,抗打击能力还行嘛。这个宣布入学的打开方式也是很奇特,不过慢慢理解了导师的良苦用心,后来无数事实证明在实验室混抗打击能力真的是生存之基本技能。在那三年中,因为烂到不忍心看的实验结果,因为经常在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坏掉的仪器, 因为被导师批评。。。。。。崩溃痛哭过无数次,但是每每哭完都能精神抖擞地继续“受虐”,是因为实验室有一群和我一起历劫的同门。
<关于HPLC和401的博士都能玩得一手好电脑小游戏的传说>
HPLC全称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高效液相色谱),因为常用于药物浓度测定所以专门拿出来说。课题组当时有一台需要手动进样的色谱仪,大概每5-15分钟(取决于药物的洗脱时间)需要用注射器在仪器中进样测定。简单点说就是每隔一小会你就得去进个试样,这个时间间隔非常之尴尬,因为大概只够从仪器室走到休息室再走回来。当样品比较多的时候比较明智的做法就是守着仪器进样,当然也不能一直读文献,所以实验室博士们的游戏技能都得到了大幅度地提升。
后来的进阶版本是需要写博士论文的师兄们也会去仪器室闭关,仪器室空间比较小,不会有人打扰而且声音效果奇好,是练习唱歌的绝佳场所。亲身经历是有次去仪器室取东西听到在此闭关的师兄默默在唱《忐忑》,居然唱得还挺好,当时心下一动想夸一句果然闭关收获很大呀。所以现在我喜欢在写论文的间隙录歌想来也是得到了之前课题组的真传啊。
<关于箭哥和薇姐>
第一次见到箭哥是在药学院研究生节的时候,箭哥那时刚从日本回来,还是非常帅的样子,当时觉得薇姐可真幸福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后来在晚上的文艺表演中看了薇姐弹钢琴的迷人样子,又觉得箭哥可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女朋友。那个时候还没有流行吃狗粮一说,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心疼自己,不仅浑然不觉还经常主动去吃。我特别喜欢在周末的时候和霜宁一人抱一个西瓜去薇姐家蹭饭吃,更喜欢看着他俩用让人觉得舒服有趣的方式秀恩爱。就是东北人特有的我现在知道叫互怼的形式表达着对对方的爱意。经常是我窝在她家的懒人沙发垫上悠悠地说,你们俩可真幸福,箭哥此时要么系着围裙在做菜要么是在晾衣服,一般会郑重其事地叹口气: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更好的了,凑合过吧还能咋滴?薇姐听到这里一定会开始“数落”他,留着我在一边捧腹看戏。
偶尔因为附近有新开业的饭馆我们会一起出门去尝鲜,走过小区中央的小公园,有孩子们在嬉戏老人们在锻炼身体,箭哥薇姐挽着手走在我前面,天边的夕阳让他们周身带着一层温柔的金色的光,恍惚有种在家陪姐姐姐夫散步的感觉,默默跟在后面的我眼中竟泛起了薄雾,早早看到真爱的模样可真好,不是湖面光景的互相吹捧,扎根生活的互相理解体谅不离不弃才真让人动容。五年,十年,一路见证着这俩人的恩爱,如今他俩在美国已经有了个可爱的女儿,一直想说认识你们真好。
<关于汪总‘女朋友’的猜想>
汪总是组里的一个硕士师兄,比较经典的是当时药学院江湖有很多个版本的汪总potential女朋友的传说,但是都被他否认了,所以大家并不知道汪总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在八卦气氛异常浓郁的药学院这是一桩悬案,此为背景。有次我好像是和当时男朋友吵架闹分手了,情绪有点低落地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宿舍途中,碰到了骑车回去的汪总,寒暄了几句之后,汪总开始安慰我,大意是:你不要这么作,你应该珍惜啊,你看至少你们现在可以在一起啊,blablabla,估计是看我情绪并没有明显好转,汪总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说道:不像我,真正喜欢的人只能默默放在心里。听到这里,我的八卦雷达瞬间开启,立马忘了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开始问他,你喜欢的人是我们实验室的吗?猜了一轮均被否认后,我狐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不会是我吧?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抱着解题的思路啊,汪总虽然知道我一贯的德行,但显然还是被我没皮没脸的程度给惊着了,给了我一个“你死开”的眼神,骑自行车走了,估计他觉得我还能拿他开涮应该心情并没有多不好了。一直以为我是读到了博士阶段开始破罐破摔的,其实仔细回忆下,早在几年前我的厚脸皮本质就已初现端倪了。毕业后没有了联系,听说汪总结婚了,大大的恭喜。
当然7#401有故事的人还有很多,有些人过于精彩到可以单独另写一篇,有些人形象立体到不知如何落笔,但是关于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在我心里。
67#
67栋是靠近新体育馆的女生宿舍楼。西南某高校的研究生宿舍是四室一厅的套间格局,每间住两人。我当时的室友是个非常酷炫的女生,永远开着最大音量塞着耳塞听重金属摇滚,和她说话一定要用喊的;留着超短发的她在寝室撸起袖子打Dota的帅气模样经常让我有种进了男生宿舍的错觉;看足球比赛的时候也并不像一般伪球迷妹子们冲着鲜肉去的,人家是真买了啤酒和零食无比投入地看球,我敬她是条汉子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实验室或者图书馆,很少回宿舍。
我习惯每天从图书馆回来后连书包都不扔就迈着鬼子进村的步子走进会静她们房间,因为那里总是开着灯开着门还有欢声笑语荡漾出来在楼道里便听得见,每每这时我就会听到会静对元元说:你听,小祖宗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说过,其实每次我都听到了,默不作声享受那句宠溺还带着嗔怪的语气。那时的我还是作天作地的小孩秉性,不怎么懂事更不要提体贴温柔,可是我知道贤惠的女人大概就是她们那样的。
会静差不多是我见过的精力最充沛的女生了。喜欢把东西收拾地整整齐齐,每次见她都在洗洗涮涮。印象最深的是有次跑完全马回来,我觉得她肯定今天累趴了,结果发现她跑完直接回去洗衣服了,一时惊为天人。我喜欢在冬天周末的时候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坐在会静她们房间阳台上晒太阳晒到脸红红微醺的感觉,看着她晒完被子刷鞋子,每每这时我都会由衷地想,嗯,这才是适合娶回家的姑娘吧。顺便有那么一丝对自己的担忧一闪而过。有时候这种想法太强烈了,我会说:静静,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真幸福。她听到会意味深长地瞅我一眼再递给我一些吃的,那个眼神传达的意思是:反正你也就是靠这张嘴活着了。
整个67栋我最爱的姑娘是臧小怡,她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招人喜爱的气质同时兼具优秀的叙事能力和神级吐槽能力,后两者主要用于吐槽她的男朋友。所以腻在静静她们寝室卖萌撒娇的时光当然还少不了臧小怡,每次她一进门我会觉得房间都亮了,现在想想那全是快乐的空气。一直觉得即使同样的一天,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总有些天赋异禀的人对生活有那么那么多的热爱,每个平凡的日子因为有她都闪闪发光,很显然臧小怡就是这样的姑娘。
所以这样的姑娘偶尔难过也会让人特别心疼。有一次发生了当时寝室的人都知道的一个事件,我那段时间也各种不顺利,晚上回寝室,臧小怡自己在寝室没有开灯,我担心她便推门走进她房间,发现桌上满满地堆着空酒瓶,她看到我,似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道:人生啊,不是那么容易的。第一次那么心疼一个姑娘,我那时经历尚浅,还没有真正体会后来人生的种种无奈,等到真正懂了,便时常会想起当时那个黑暗中独自喝酒的臧小怡和那句轻叹:人生啊,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我毕业离校返家的动车上,收到臧小怡的短信,当时研究生入学的时候我因为提前去做毕设最早一个入住寝室,她是第二个。短信写着:“我会永远记得09年夏天那个穿着白裙子来帮我开门的你的,一定要幸福。”收到短信那一刻想起这三年来姑娘们经历的各种悲欢离合我应该是哭得吓到了坐在我旁边的乘客。手机丢了短信却一直记着,很高兴傻妞同学虽然经常被你吐槽但是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当然识得他的真心啊,你们也一定要长长久久幸福下去。
2.25
2.25是一个人的生日。第一次见到小明哥的时候我在那时常去的一家韩国料理店吃海鲜辣汤面,画面非常不美好,就在这时大眼哥带着小明哥进来。大眼哥是型男,所以没什么悬念地拼桌了,小明哥那时也是翩翩美少年,长得有几分神似逍遥哥哥。后来一拍即合是因为发现都是吃货, 而且还都是怎么吃也吃不胖的奇葩瘦子。
小明哥是第一个开始以“山哥”称呼我的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有次闲聊他想到了去世的外婆,声泪俱下,我在旁边无比淡定地递纸巾,待他调整好情绪反应过来才说,你怎么这么man,就赐了我这个霸气的名字。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爱哭的男生啊,据说每次参加朋友的婚礼,这家伙听了新人之间的爱情故事都会在台下感动地稀里哗啦,哭到完全不能自已,拜托有没有考虑到人家新人和同桌吃饭的朋友们的心情。那时我一心准备着出国,学媒设的小明哥在闵大荒对面的Intel实习,偶尔下班会骑着他的军绿色小电摩带我去吃饭,碰到熟悉的朋友需要介绍的时候我会郑重其事地介绍这位是送外卖的小哥。
那是上海闷热潮湿的夏天。有天我在实验室加班,小明哥看天气预报有暴雨想到闲着也是无聊就来接我。印象很深当时我在用液氮冻药膜准备去拍电镜的样品,夏天实验室蚊子很多,小明哥站在我周围一边认真地拍蚊子,一边嘀咕:应该买个电蚊拍放在你们实验室。虽然过去了很多年,那个认真拍蚊子的画面却一直那么清晰。
可能不像你们想象的,后来没有任何故事发生,我顺利地出国后没怎么再联络。15年夏天去伦敦开会的时候,我查到当地一家有名的韩国料理店,当时也是下着小雨我饿到前胸贴着后背,但还是以难以解释的执着走过了整整一条牛津街去吃那家的海鲜辣汤面。
小明哥现在也有小小明了,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啊。之前就知道小明哥家里经营着在苏州闻名遐迩的卤味店,前段时间还要给我寄一张VIP卡过来,果然是我最纯洁的酒肉朋友,有好吃的不会忘了我(此处打个硬广,需要店名和地址的可以联系作者。。。)。
筹划这篇上海西南某高校篇很久了,或者更贴切地应该叫上海西南某高校人物篇,一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叙述,总担心会漏下什么。不出所料,一口气写完还是不可避免漏了好多,一直少女心的沈老师,我很崇拜的老大,温柔的侯师姐,小资的芬博,仗义的宋同门,细心的荣同门,可爱的90后。还有某次在KTV聊天聊到嗓子都哑了后来如亲人一般的周小潇。。。。。。
偶尔翻看旧时的照片,恍惚间我好像还在思源湖畔散步,和煦的阳光,湿润的空气,波光粼粼的湖水,草坪上有放风筝的孩子和来野餐的家人。过去的五年仿佛只是我走累了坐在湖边长椅上的梦一场,好像只要被一阵风吹醒过来,我还能走进7#401, 听你们叫我一声小师妹;或者走进#67,和一群可爱的姑娘们,认真讨论今天应该穿什么去约会或者吐槽男朋友怎么可以那么笨。人生重要的不是无知无觉地走过了多少日子,而是留下了多少鲜活的记忆。感谢你们,出现在我生命的这段旅程,让如今身处万里之外的我微笑着回忆着写下这一篇,如果你们偶尔想到我,希望也会有美好的瞬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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