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在《闲情偶寄》的开篇叹道:伤哉!造物生人一场,为时不满百岁。况此百年以内,有无数忧愁困苦、疾病颠连、名缰利锁、惊风骇浪,阻人燕游,使徒有百岁之虚名,并无一岁二岁享生人应有之福之实际乎!
正如李渔所言,人生百年实属不易,然“行乐之事多端,未可执一而论”,是以更应学会如何随时即景,就事行乐。
心闲日长,或得一壶清茶香茗醇厚,或得一篮花草芳华簇簇。“不乐不居居便乐,乐其乐也意如何。”得一清闲之所乐居其间,此生当足矣。
一部《红楼梦》,曹雪芹写了十年。一卷《姑苏繁华图》,徐扬画了二十四年,人生这场风月,不可名状,惟春雷惊蛰中细品,惟群芳吐沁里静闻,惟传统精魄内供养,方可安顿此生。
“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雨中听风,灯下玩花,帘内闻香,醉里生趣,诸般雅事,本乎性灵,而致之心用。我辈虽在樊笼,却能遥见先人颐养心性之景。
传统文人所行,皆能成为一个人的学养,在与古为新之中,以诗家文心,借墨以茂林修竹,赋辞于崇山峻岭,情淡而不寡,意幽而不远。舒张有致,尽是东方审美之流淌,朦胧若幻,皆为传统美学之归所。
古人谓:“琴书诗画,达士以之养性灵,而凡夫徒赏其迹象;山川云物,高人以之助学识,而俗子徒玩其光华”。可见事物无定品,随人识见以为高下。
棋可遣闲,易动心火;琴能养性,怡情怡兴。素即擅长,不必自为之。幽窗邃室,观奕听琴,亦足以消永昼。诸般雅事,本乎性灵,而致之心用。
观于图,止于心。诗书悦性,琴棋养心,至于摄影与绘画都是为颐养性情,只问自己的心是否喜欢,其它无妨。
山水大物,绵亘千里。苏轼谓:“虽江山之胜,莫适为主,而奇丽秀绝之气,常为能文者用”。格物于心,可观天地风月。博者成其广,厚者载其道,高者见其远,明者清其心,悠者空其怀,静者使其恒。惟涵养之士,澹泊宁静,心无尘翳,指有余闲。
先贤,“以一管窥之,以一画测之”,诚如张岱所愿:“惟吾旧梦是保,一派西湖景色,犹端然未动也”。仅一湖风月,数卷诗文足以慰余生。
司马光所言“天道幽远,不如静以待之”,正解此意。在静中关照自我,使心性得以传统诗意般的陶养。
一草一木偏幽致,一竹一石总关情,舒心雅怀,神骨俱清。如明人袁弘道所言:“在以淡远取之,皆超逸有致”。
一抹写意,几许禅心;不求半世浮华,但求余生朴雅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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