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母亲总是叫嚷自己“没有闺密,没有朋友”,却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老大哥,大磊哥,说起这个人,我俩是一起盗墓的师兄弟,后来他断了条胳膊,我瘸了条腿,联系就不那么方便了。
大磊是生活里很像一个大哥哥,总是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狗屁!这种想法在他十三岁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我就彻底放下了,作为同门的弟弟,我又不能像《白鹿原》里鹿家老祖宗做的那样无情无义,找数十乞丐干他回来,但还好,后来他到了能进窑子的年纪,我的负担就少很多,加上师傅每天叮嘱练功,传授各种捉鬼伏妖的本事,也都没时间行欢愉之乐,但我们却因命运,被绑在了一起,做塑料挚友,我常想,其实人很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有些时候真的想知道上帝天天看戏会不会累,但后来了解了天天看韩剧总换老公的善变女人这个物种之后,我猜,上帝不会。
话说我们第一次,干了一票大的,也是师傅唯一带我们的一次,我们下的是东北墓,那时候还是冰天雪地的,我们仨穿的像个球一样让人不知道怎么倒斗,后来师傅神神秘秘的拿出来女人穿的保暖内衣,才让我们在外面像个五角星的人形,但不管怎样,东北的日子我是领教了,大磊也是,这个人最怕冷,却要在我面前一副坚强的样子,我看看他那一脸老肉,堆出来从眼角到嘴角的笑,我表面讥讽,内心却骂到三个可悲。
等下了墓,我们也就各自分工,干我们这行的毕业考历史教师资格证的很多,现在也活跃在各大高校的教育第一线上,所以说无论什么人,想洗白自己做个老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这是个有钱人的大墓,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这种地方就愿意出僵尸和鬼,早年间师傅还是徒弟的时候,他说他在外国见过吸血鬼,就是那种绒毛像钻石,面庞青郁不老不死的怪物,后来好像是吃了大蒜暴毙而亡。当时一乐,被师傅揍了。
边想,我们也准备大拿金银走为上计,僵尸来了。
一切故事好像都是这样,做完了这一单我们再也不干了,其实才是第一单,但大磊和我借了五百块钱说婊子怀孕了要生,想稳当稳当,我啥也没说,啥也不想说。
这次遇到的僵尸在鬼百科里有记载,身高两米,面如土色,行动如伸手状,左面脸哭,右面脸笑,说是生前经历过极大痛苦,是东北这边常见的太监鬼,又叫催命常仙,这僵尸是个狠角色,如下看来,眼前这只还有点别的品种的血统,獠牙形状奇特,这其实是个冷知识,鬼物在月圆之夜是可以交配产下新鬼物的,现在科技发达,好多事情不足为奇。
我和大磊用尽浑身解数拖住僵尸。师傅负责搜刮财宝,就这样我们且战且退,差不多的时候,我们来到开始进来的盗洞,师傅先出去,正当万事顺利,箭要离弦,和僵尸再见来不及挥手恩时候,不幸的事发生了,随着洞口一声巨响,盗洞坍塌了,师傅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大喊救我们出来,之后却再没了声音,人在危机的时候总不愿意相信人情冷暖,大磊手一直颤颤抖抖,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被师傅绿这件事,但我却觉得自己倒霉无比。
鬼被我俩用符咒压制住,但我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是大罗神仙,必须想办法出去,情急下大磊慌的用自己满是血汤的手还在那拼命的挖啊,他爽快却也怕死,坦率却又爱享福,世上性格千千万,但矛盾却是大家的通性。
我们后来出去了,我忘了多费劲,多需要急中生智,我瘸了腿,想着我考教师资格证估计没戏了,在那段迷离的生活里,大磊一直陪我到出院,把我送回老家。
我活用之前的手艺,干上了给人配钥匙的技术活,再在摊位前摆几副象棋,招引老头。师傅以前最爱和大磊下棋,我想我也就这样,像个常人一样过活,之后却没在主动联系大磊,他胳膊没了也是看新闻看的,说是一对夫妇在家睡觉,外来男子进来砍人,后来两败俱伤,警方深入调查,竟然查出来清代古墓,我一看,两个罪犯人头,正是大磊和师傅。
我之后和家人搬到乡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大磊半夜总能梦到让我给他烧钱,毕竟朋友一场,不能差事,我照做了。
今年雪很大,妻子和旁人跑了,我是个残疾人,我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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