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那年

文/我是赵小咩

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

主题:嘘，秘密

高四那年

那个多雨的夏天她常常失眠，仿佛闭上眼就能感受到周遭不怀好意的冷言冷语，不为别的，只因为她高考发挥失常了。那个亲戚朋友口中模范优秀女孩，最后在旁人“也不过如此”的声音中彻底沉默了……

夜，她终于有机会消失在闲言碎语中了。然而对她来说，最难熬的是晴天的夜，万物宁静祥和、而她的内心却波澜四起，那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嘲讽声、一幕幕都在脑子里泛滥成灾。越安静，思绪越容易翻滚。最叫她欢喜的是能听得见雨声的夜，同样的寂寥，却因雨滴敲打屋檐的节奏声催人入眠，那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高四那年

（一）特别的人要以特殊的方式遇见

当同班同学都已经在班级群里讨论填报什么大学时，她只能默默潜水。当同学们发来邀请函让她去升学宴，她一一回绝。不是她太冷漠，是她不甘心，她不相信一路上踏踏实实、顺风顺水的自己竟然在高考这里栽了跟头。没有任何纠结的情绪，也没有跟任何人请教该如何选择，她主动跟家人说要复读。

那时的她足够勇敢，虽然很多同学劝她说他们那届是旧教材的最后一届了，新课改后教材内容变动很大，意味着从高一到高三的新内容要在一年内消化完，复读难度自然大，同学们都认为不太适合复读。而她决定的事，就不在乎旁人怎么说，这是她人生做的第一个重大选择，不是迫于任何外界压力而做的选择，而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跌倒后爬起来的意义所在。

复读班的同学们大多互相不认识，除了少数遭遇滑铁卢准备“二战”的伙伴们又再次做了同学，他们自嘲道“真的是前世修来的同学情啊”。学校真的是个青春活力的好地方，虽然再经历一次高三生活会觉得很煎熬，做不完的试卷，解不完的题……这对她来说，并不算是个困难的事，因为她的综合学习底子还不错，再说了，她一点都不畏惧高四，她认为这是修炼毅力的好时机。

只有在学校才能一不小心就遇上志趣相投的好朋友，随便找个人都能侃侃而谈到上课铃响。大多数人不到一周就能重返亢奋、高昂的积极状态，全然不像个别人眼中的“loser”。

而她生性腼腆，虽然同性朋友不少，但是她跟初次见面的男生讲话竟然会脸红，不管她内心如何想跟人打成一片，她还是跟异性保持不远不近的正常距离。毕竟，交友是她最不擅长的事了。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午休了，她还在学习……大概眼睛有点疲惫了，她用力朝窗外远处的绿植眺望。正巧，看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两个男生搀扶着一个男生进了教室，她以为是那个男生受了伤，结果她发现那个男生是“睡着了”的状态，坐到位置上继续呼呼大睡……原来竟是喝醉了。

“噼里啪啦”，一阵嘈杂声惊醒了午睡的同学，同学们齐唰唰地向他甩来幽怨的眼神，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生在醉梦中把桌子上的书全推下去了。眼前的景象，同学们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而她，她的心里仿佛被打开了一扇窗，微微有新鲜的空气闯了进来……他应该是重情重义的吧，不像她，准备复读了就了无牵挂，没有参加任何同学的升学宴；他应该是心胸开阔的吧，是怎样一种豁达让他在同学的酒宴上喝得酩酊大醉，大概是因他人开心而开心吧；他可能也有着与她一样的不甘心？借酒消愁？不过，他穿格子的衬衫的样子真的很帅耶……

神游了好一会儿，她终究还是静下心来学习去了。

高四那年

（二）、QQ盛行的时代，距离变近很容易

她有一个同样遭遇滑铁卢的同班同学兼好友悦悦，社交能力很强。不到1个月，班里同学的QQ号悦悦都要到手了。而她的QQ里倒是没几个人，由于仅仅对那个喝醉酒的男生有点印象，又觉得他有点意思便加了他。

复读的学生同样也是有暑假的，这点学校做的倒是很人性。那段短暂的暑假时光，兴许是出于对电子产品和网上聊天的QQ工具充满好奇，她欣赏他的洒脱，网上聊天后又发觉他骨子里的幽默，用不了几天，他俩竟然在网上熟络了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对音乐，他们有着一样的痴迷程度，她给他分享的第一首歌，叫《第一时间》。

“他就是诺晨啊，天哪，好帅呀！”隔壁班的女生又跑过来看他了，毫不夸张地说，有三五个，而且个个是穿着时髦、打扮靓丽的美女。而她，瘦小的身躯，打扮又简单朴素，放在人群里恐怕别人踮起脚尖都找不到的吧！

“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吗”，他没有说话，眼神似乎略带不屑，颇有一种高冷范。那时的她，心理暗自窃喜。因为，诺晨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他越是受女生欢迎，她越不敢去靠近。因为，他担心哪天也会把她列入“花痴女”的名列，那样，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她就做个安安静静的小草吧，不犯“花痴”，即使哪天真的犯“花痴”了，也只是偷偷的。

高四那年

（三）、腼腆的她，似乎不太懂得该如何正视眼前

如果她再大大咧咧一点，性格再开朗一点，可能就没有那么多困扰自己的内心戏了。可是，她不是啊！QQ上的距离再近，他坐在她的座位前面，她还是不好意思主动去说一句话。通常地，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诺晨的有趣面，比如叠纸质的青蛙放在桌上吹，她看着，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傻笑。而诺晨，似乎对这个腼腆不爱跟男生说话的女生同样束手无措。她似乎变得更小心翼翼，似乎特别在意他眼中自己的样子。

“你感冒了呀？”诺晨关切地问道，她微微咳嗽的同时点了点头。第二天，诺晨便拿过来一盒999感冒灵放在她的桌子上。那时的她感动之余却有点局促不安，匆匆拿了其中的4包，对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竟是那份局促不安让她开始怀疑她对他可能不只是友情、欣赏，可能，她已经悄悄喜欢上他。从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高四那年

（四）换了座位，偌大的教室，她常常在人群中搜寻他

复读班有130多号人，她认识的人也不少，可是每次月考成绩排名发出来，她第一个去搜寻的是诺晨，只要他进步了，她便觉得欣喜。当然，她的学习成绩基本还算稳定，除了文综选择题总是做不好以外，她其他科基本没大问题。毕竟，除了抽出一丁点的时间关注诺晨外，她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勤能补拙来形容她最合适不过了。

似乎，她养成了一种怪癖。老师点任何一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时，她都会趁机习惯性地偷偷瞄一眼诺晨，只要他还在积极认真地听讲，她就很开心。她从没想过要乱了自己的学习节奏，也从没想过在诺晨那里刷存在感。唯一没有藏住的话，大概是每次他考试不理想时，她给他写的信里，篇幅虽短，句句坦诚，都是一些鼓励人的话。当然，她不可能也不敢说任何有关感情的话。

高四那年

（五）她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场景、一句话

高四那年高考前夕，天气十分闷热，由于教室已经封锁准备做考场，同学们都被转移到地下室复习。那天，诺晨给她买了一杯双皮奶，送给她的时候，她正在埋头看复习资料，忽而被他的举动惊到了，而调皮的女同学在瞎起哄。她表情假装淡定着，内心却乐开了花。

遗憾的是，直到高四毕业了他们都还没能好好告个别，没能坐下来好好聊个天。他俩的高考结果还算理想，最后他去最南的地方读了大学，她在省内的城市上了大学。那个藏在心里的秘密，似乎始终找不到说的理由。

生活还是要继续，但是她的心里始终有个特别的位置为他留着。两个人的生活一直都没有被对方“打扰”过，到了大学，他们也只是在偶然的机会简单寒暄。

那是一年大学的寒假，也曾再相逢过，难得的机会。那时她刚好剪了短发，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牛仔衣服。他似乎还是老样子，眉眼中看起来有许多要说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喝醉酒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收到诺晨的消息时，她心跳速度变缓了，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因为她看过这样一句话，女孩在失眠的时候想起的人和男孩在喝醉酒的时候想起的人，都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她不敢想太多，因为她觉得诺晨太优秀太洒脱了，他应该是不会喜欢她这样相处起来腼腆拘谨的女生吧。可能，只是因为她像个贴心的小妹妹呢。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看似符合当年她的心境，可她却从不愿意在他面前以很低的姿态出现，正因为这样，有些话一直说不出口，她怕，说出了，她就最先陷入尘埃了……

忽而今夏，在不同的城市奔波的他们尚安好。谈不上错过，毕竟从未拥有。又是一个晴天的夜，她的思绪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像读完了一本小说，他们的故事仿佛在那时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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