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自由落体（21）

【都市】自由落体（21）

把车停在一家正在忙碌的小修理厂内，一个正在洗车的学徒走到车前礼貌的说道：“您好，请把车停到待修区。”

随后车停稳后拉开后备箱拿下方才换下的轮胎，另一个满身机油手里拿着活口板子的师傅过来询问。

“我这个轮胎扎了一个钉子需要补一下，然后再装到做左后轮就行了。”周小寒说。

“好的，现在还有其他车没忙完，等一会就给您弄。”学徒说。

“好的，我先到外面吃个饭去。要不要开什么单子？”

“不用了，把车钥匙放在仪表盘上就好。”

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问：“你们这补胎多少钱？”

“三十！”学徒说。

周小寒走进附近一家生意兴隆的兰州拉面馆，因昨夜出来的太晚没能吃到，从昨晚就一直在心中惦记着现在。满碗久违的蒜苗香味和软硬适度的口感面条端上来不到三分钟就顺畅下肚后，他又显得意犹未尽忙招呼服务员再来一份炒拉面。对于周小寒来讲炒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之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家的汤底调合的稍微有点偏咸。吃完之后已是满头大汗，他觉得轮胎此时已经缝补完毕，早点赶路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走出门外在一家如同弹丸之地的超市买了一瓶冰镇可乐，迎着浓烈的阳光咕噜咕噜喝了三分之一。虽然碳酸饮料是所有人一同认为对身体有危害健康的，但是不妨碍它在夏秋季节的肆意狂销。

周小寒回到修理厂直径朝办公室结账走人，结果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我刚补了轮胎给你钱。”

听的老板一头雾水：“恩？轮胎？”

周小寒带着老板走出门外指着待修区的车：“诺，就是这辆车啊！开进来半小时了，恩？还没动。”

老板略有尴尬的说：“哦，现在比较忙您别着急，马上找人给您弄。”

“刚开进来的时候给一个师傅说了。’”

“恩，您先进来喝杯茶吧，歇一歇。”

“不用开单了吧！”他又问一遍。

“不用了不用了，就五十块钱而已。”老板说。

“不是三十吗？”周小寒一脸疑惑问道。

“哪里三十啊？”

“刚才那个问我干嘛的师傅就跟我讲的是三十啊！”

老板向车间投出难以名状的眼神说：“恩，我忘了，就三十。”说完转身接通打发来的电话。

周小寒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等了大约五六分钟还是无人来接活。他进入车间看到角落里的扒胎机上面工具齐全，二话不说在上面捡了一副沾满油污手套带上。去外面拎起轮胎放倒地面拿起钳子先把轮毂边铅块去掉后，放在扒胎机上娴熟的把轮胎扒下来立在地上，把工具盒打开拿出摩擦套头、空气套筒、胶水、胶水贴。然后把带有气管的吹枪拉过来，把钉子拔掉之后开始研磨、吹掉粉尘、涂上胶水、撕下一片胶片也吐沫胶水、用嘴吹了吹等到半干粘了上去使劲摁了摁，又找来一把十字螺丝刀用木柄处用力砸了几十下。轮胎双面内侧边缘吐沫放置旁边的润滑液后放到刚才的轮毂上装上，气门嘴装上后把气压表装上气管进行充气，随后取下来放在另一个机器上做动平衡，看着红色数值在对应的标记处砸了两个分别是5g和10g的铅块后，取下把轮子放平盖子拍上抬头看到老板领着一位师傅走过来。

两人一脸尴尬看着正推轮子的周小寒。

“不用你来，师傅就帮忙装上。”老板说完师傅慢了半拍接过轮子向外面走去。

“换上左后轮上，卸下的放在后备箱，其他三个轮子连同备胎都打上三个气压。”周小寒说完之后被老板一脸尬笑扶着肩膀朝办公室走去。

“麻烦您亲自动手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了，我之前也做过一段汽修正好会点，你们也忙我能理解。”周小寒边洗手边说，拿出擦了擦手掏出三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老板留了十块钱剩下退还给他说：“我们没帮上什么忙就稍微留点，下次您再来免费做个小保养。”

周小寒点了点头把钱收下，临走时看到刚才那位师傅在给自己的车添加玻璃水，他过去递了一根烟，那师傅不愿收下犹豫再三才接下。

“应该的、应该的，防冻液不多了我给找点去？”

“不用了，我后备箱还剩点，还有急事先走了。”说完穿过拥挤排队洗车长龙开出蓝色大门外。

估计老板从开业也没见过有这样专业并亲自下手干的客户，如果有也就周小寒一人。对他而言能自己做得一般不会麻烦其他人，但有些时候毕竟是花钱享受他人的服务。下午两点开始穿越这座陌生的城市，因为这场意外事故导致整个计划往后无限期延迟。在车辆稀疏的大道刚踩踏下去油门，导航语音就提示超速，他稳住情绪扳下遮阳板目视前方道路。随便放了一首歌曲，试图排除其他杂念。

精神高度紧张时会对一些事物产生幻听，就好比在沙漠海平面上看到的一些海市蜃楼。

“我手机怎么又响了，掏出来看了下又放进口袋。”想起在Z城的公司中的车间同事那段时间的幻听。

这家伙平日里下班就泡在网吧度年去日，一不留神就玩到凌晨。白天站在那里几乎都要随时进入梦乡，恐怕梦境也都是游戏激烈的画面。某一天发现他查看手机频率是平常的几倍，问起原因原来是在游戏中找到了女朋友，或许是聊的过于亲热似乎随时都在发信息畅聊心扉。周小寒和他在弄同一辆车时，这家伙几乎每扭上两条螺丝都会不由自主掏出手机来看。

“你干嘛呢？能不能专心一点儿？”周小寒说道。

“你没听见我手机响吗？我怎么老感到手机老是在响。”那人掏出手机看了下说。

“赶紧干活吧大哥。”

“等我回复完这条短信，这次真的不是幻听啦！”

依据导航提示右转弯到一条宽阔的绿荫大道，在一家书店附近停了下来，为了避免突如其来的违停扣分罚单，他拉熄火拉手刹拔出钥匙飞快下车朝书店门口飞奔。阳光穿过店外的玻璃墙在木柜各种颜色封面上照射出不同形状的光斑，可以看到零星的几个人依靠在那里认真阅读，两个少年干脆坐在地上不断翻阅着手中厚重的工具书。也许这里的气氛无意传到了周小寒的周围并深深感受，仿佛回到了那个单纯阅读的美好时光。怎料想他走到门口转身在旁边的自动售货机插入纸币拿出两瓶水回到车上，大口喝了几口迅速打火继续前行。

或许对他而言，文字的感触还时常隐隐存在，只是大多数时间要解决当下的生活。他曾在年少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就是在图书馆呆上几个月，还有许多喜欢的书籍没能细嚼，有的只是看了开头、有的已经翻阅一半。不知觉留下一堆没咀嚼完的“烂尾书。”对此他曾表示离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泡在图书馆一一解决，但工作方面又极其稳定，单单为了此事果断辞职又觉不妥。然后又安慰自己可以等下班后的大片空闲阅读，但明日复明日，明日并不多。直到现在他对自己最大的愧疚是没能有效的利用空闲时间做出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好在作为年轻人明白了一件事情：永远不要停止每天醒来的自省。

虽然上午醒的很晚，但午后的困意还是没能轻易放过自己。尽管睁大眼睛不断轻咬嘴唇，还是赶不完走缠绵在全身不断释放慵懒的细菌。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不停在某一条路上奔跑，一旦放松或者摔倒就会被身后危险反噬。突然他下意识踩下急刹，伸出脑袋看了快压到前面的人行道，呼了几口粗气。所有的侵略而来的困意全部落荒而逃，点燃一根烟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从最左边走过来，过程中没有一个车窗降下来给予施舍。意料之中的走到周小寒车窗前双手奉上，嘴里念叨出：“给个小钱，一路平安……”

周小寒挥了挥手表示没有，老头反而坚持到底双手颤抖不断的念叨。他看到红灯的秒数进入十秒之内猛吸一口烟吐出来说道：“走开啦走开啦。”这老头依然顽强竟耍起老赖站在车头一动不动，仿佛在用颤抖的生命在向他示威抗议这不愿施舍的行为。周小寒抬头看到红灯秒数已经五秒之内，把烟扔在地上大声对前方怒喊道：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撞死你！”

老头看到他愤怒而认真的表情不得不仓皇逃走，步伐显然没有了刚才的怠慢。估计心里正骂道：“现在年轻人他娘的太狠了、太狠了，一点儿也不懂尊重老年人。”

起步加速后，周小寒的表情瞬间变回到放松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