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

作者: 南山刍荛 | 来源:发表于2022-06-12 17:27 被阅读0次

【文字家园】

秦伟和舒婷原本不是同桌,只是换着换着便成了同桌。

舒婷性格活泼,秦伟性格腼腆,舒婷是历史课代表,秦伟是数学课代表。舒婷跟同学交往,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开朗,秦伟跟同学交往,却是因为他还算不错的成绩。

两人来自不同的初中,自从成为同桌后,秦伟被舒婷的健谈、风趣深深吸引,两人的关系更是逐步升温。

“我好看吗?”

“嗯!”

两人成为同桌之后,有时没事就趴在桌子上聊天,秦伟的话不多,大多数都是舒婷在说,他只是回应。偶尔一次,舒婷这样问到,秦伟想也没想就嗯了一声,其实眼前这位个子不高的姑娘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有了这样的鼓励,秦伟终于大着胆子,悄悄伸手攥住了舒婷的小手,舒婷并没有挣扎,只是小脸微红。

这一切,让秦伟开心不已,以后两人经常不约而同地将手伸到桌子下面,紧紧相握,不忍分开。

同时,历史与数学的争锋悄然拉开。一度,秦伟的历史成绩已然赶上了舒婷,甚至有超越之势。反观数学,本就不是舒婷的强项,所以她只能望洋兴叹。

那个时候,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既怕被老师发现,又怕被同学八卦。

有一次,课间休息时,两人一起侧身趴在桌子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只手也习惯性地握在了一起。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你俩做什么?”那位同学路过,只是恶作剧地随口说了句,到让秦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的手随即分开,后来变得更加小心。

高二元旦晚会,同学们期盼已久,他们从下午就开始布置教室,挪动书桌在中间空出一片场地,尤其日光灯管全部用彩纸包裹一圈,再加上只开了一部分,有点酒吧那昏暗的情调。

舒婷因为平时特别活跃,自然成了这场晚会的策划人之人,同时她还是主持人,所以特意化了妆,眼皮以及眼角周围擦了亮晶晶的小点点,在柔弱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秦伟应该是第一次见别人化妆,尤其舒婷还时不时地故意眨眼,一时看呆了。

“美不美?”舒婷面带笑容,说话时再次刻意眨了眨眼睛。

“美!”秦伟轻声说了句,顺便还悄悄瞄了瞄四周。

舒婷嘿嘿一笑,心里乐滋滋的。她坐在课桌上,双手撑向桌面,上身前倾,两条腿来回摇晃,像荡秋千一样,偶尔还随着教室播放的音乐哼几声,甚至朝着人群起哄,渲染一下气氛。秦伟比较腼腆,一会看看舒婷,一会看看周围玩耍的同学。

她是这场联欢会的主角,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多独处的时间,秦伟也只是在旁边默默地关注着她,看她绽放精彩。

晚会结束后,秦伟原本想送她回家,顺便趁着长路漫漫,可以说说悄悄话,结果未遂人意。这倒并非两人有什么隔阂,而是舒婷多少有些顾虑,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很谨慎。

舒婷的家离学校近,所以走读,晚上回家住;秦伟因为家太远,只能住宿,在学校外边租了房子。

偶尔,秦伟也会提出下晚自习后送舒婷回家,她却故意问道:“你想做什么坏事?”

“我就想趁风高月黑,亲亲你的小嘴,吻吻你的睫毛。”秦伟说话时还特意瞥了一眼她那涂了棒棒油,红中透亮的嘴唇。

“我怕被你劫财劫色!”舒婷装作害怕地说道。

“劫财倒不用,劫色嘛……”秦伟刻意拉长了声调。

送舒婷回家顺便亲亲小嘴的事,秦伟想了很久,也幻想过无数种画面,只是最终没能实现,主要还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单纯,大多数精力都在学习上,平时也就耍耍嘴皮子而已。

相处总有磕磕绊绊,两人如胶似漆了一段时间后,却迎来了冷战。

最开始是什么引起的,秦伟也忘记了,只是记得两人闹得不愉快,经常赌气不说话。舒婷或许是故意气秦伟,或许是她的性格本是如此,所以跟周围的同学仍然有说有笑,不分男女。这一切在秦伟的眼里却成了另外一种解读,心中更是愤怒。

不满积蓄久了,总会爆发。

终于有一次,秦伟见舒婷与她旁边的男同学说的热火朝天,他生气之余就故意挪动了板凳,不巧正好将舒婷的手夹了一下。

舒婷强忍着泪水没有喊疼,也没跟秦伟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揉着指头,而秦伟撇了一眼带着瘀血的手指,很是心疼,却故意装作没看见。

两人各不退让,只让误会越来越深。没多久,舒婷和旁边的同学换了座位,虽不再是同桌,却还紧挨着,换着换着,越隔越远。

从此两人再也没说过话,成绩却不断下滑,而秦伟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在高二最后一次考试中,秦伟已经下滑到了全校500多名,而此前他至少是前100名,甚至前50名。

那时,高三需要重新分班,舒婷选了文科,秦伟选了理科,注定了不可能同班,但巧的是秦伟因为平时成绩不错,还是进了重点班,与舒婷所在的文科班成了邻居。

作为邻居,原本见面的机会也多些,但是两人却始终没有解开心结,没有主动跟对方交流,尤其是当秦伟发现舒婷身边多了一位男同学的身影后,他也就彻底将此事压在了心底,化悲痛为动力。

一切仿佛早已注定,又似乎并不完全如此,时间终究会验证所有。

后来某次同学聚会结束,同学们特意让秦伟送舒婷回家,路上两人默不作声,最终还是舒婷打破沉闷,说道:“你那时太绝情了!”

“我……”秦伟脑袋一闷,他总觉得是舒婷对不起他,没想到舒婷竟会这样说。

随后,两人才又说起当初的事情,只是时间已久,过去的已然过去。最终,舒婷还是选择自己坐车回去,而秦伟看着汽车消失在视野之外,才转身离去。

得到,失去,或许就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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