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

时速一百四十公里，他低头看是谁来的电话，抬头车就撞上了前面的车。

他的头嵌在前挡玻璃上，肋骨骨折，反插在每一个内脏器官里，一个眼珠子被一块尖头玻璃戳中，颈动脉也割破了，血喷出五米远，人没死，肺里全是玻璃碎片，呼吸只有出的粗，进的微弱。

刚开始脑子就像断线的网页；无法连接服务器，之后感觉到了身体每一个部位都痛，最痛的是大腿，大腿骨硬生生被座位挤成三截，每一截骨头都从大腿肉里戳出来，每动一下，骨头就位移一点。

手机在震动，就在脸边上，屏幕比前挡玻璃还碎，可是还在震动。死之前，他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电话另一头，那人挂了电话，继续拨打另一个人，这回拨通了：“您好，地铁商铺您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