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小可
雨中的台北市印象里,台北总是爱下雨的,缠绵地飘洒在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季节。
第一次邂逅台北,是年少时候阅读的三毛《雨禅台北》这篇散文。当时有一个片段在脑海里的烙印很深刻:
“雨仍是不停的下着。一生没有挡雨的习惯,那时候却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替我张开了一把伞。那个给我生命的人。经过书店,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结果就是被吸了进去。那么多没有念过的书使我兴奋着急得心慌,摸了一本又一本。看见朋友们的书也放在架上,这些人我都认识,又禁不住的欢喜了起来。”
或许,大抵有那么一个瞬间是被三毛这个传奇女子那颗无拘无束的灵魂所感染了吧。虽然向往沙哈拉的影子,虽然渴望着自由的风,依然在莫名的时刻也会想着倦鸟归巢。
命运总是不经意地安排着未知的相遇,如今的我再次与台北结缘,和那曾经的情怀一起穿越千山万水来到海峡的另一端。
也曾追寻着三毛的足迹,漫步在某个小小的书店感受下慢节奏的气息,在夜晚的阳明山去俯瞰台北市的万家灯火,在国父纪念馆的台阶听着雨敲击地板的声音,在自由广场徘徊任微微的风从耳际吹散。
内心深处渴望着,一点点,慢慢地,去感悟着台北的脉搏。任那古老又文明的气息,一寸又一寸地渗透到我的骨血。
野姜花或许,台北的剪影有无数种模样,但是有一种特别的意境是属于雨季的。
嫁来台湾这些年,我也渐渐地爱上了台北下雨的日子。虽然也曾厌倦打伞的麻烦之处,却觉得只有雨中的台北才有着它独特的味道。
每每这个时节,我总是会去市场买一些野姜花放在家里。一袭浅浅的白色,安静地绽放着。淡淡的芳香,在整个屋子弥散开来,心情竟然变得格外的悠然了。
然后再泡上一壶来自猫空新采摘的乌龙茶,听着外面雨敲打着树叶的声音,远处的狮子山还依稀能听到寺庙的敲钟声,轻轻地吃一口茶,在氤氲的茶香里慢慢让一颗疲惫的皮囊放空下思绪。
也会偶尔站在窗前眺望下远方,那远遁在烟雨蒙蒙深处的101大厦,像极了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蓦然回首间,一改平常的摩登和耀眼,一种婉约典雅的韵味悄然来袭。
台北的雨有时是绵绵无期的,但如果心中尚存诗意的话,总能感觉到它无处不在的禅意。
那铺散在大街小巷安静生长的花草,那飘散在小小咖啡馆的书香和咖啡香,那些在雨伞下面不被现实和焦虑绑架的灵魂们,总是透露出一种小确幸的姿态。
记得台湾作家龙应台曾说过:“最好来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它三个小时,如果你撑伞出去溜达一阵子,发现裤脚却不脏,交通虽慢,却不堵塞,街道虽滑,却不积水,这大概是个发达国家。如果发现积水盈尺,店家的茶壶飘到了街头,小孩子在十字路口捞鱼,这大概是个发展中国家。”
虽然台北的雨季很长,有的时候甚至会下上整整一个月的雨。但很少在新闻上有看到说到处积水和街道脏乱差的报道。
这大抵这就是这个处在盆地的城市古典却又文明的另一面了吧。生活在台北的人们,总是像爱自己的家一样去呵护着每一个角落。
或许,冬季最适合来台北看雨,孟庭苇的那首歌终究是牵动了无数人的向往。其实台北的雨总是夹杂着莫名的愁绪的,无论来自于才女三毛的眷恋,还是诗人徐光中心头的那片片冷雨。
只是,在一个大龄文艺女中年灵魂的深处,台北的雨是总是飘散在生命中的繁花渡口,成为一抹难以描述的情怀。
那太平洋的风啊,吹来了绵绵的春雨。光阴定格间,一页台北。
作者:罗小可,一个嫁到台湾的庶人妈妈,写关于台湾的一切,执迷于欧美剧影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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