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同宿舍有一个女孩子,一包方便面可以当零食吃一个星期。
在那个乡镇初中,谁家都不富裕,但是这么一个女孩子却超越了我对省吃俭用的认知。那时,我妈还会每周三来看一次我,给我送来炖好的排骨汤,周末回家有新鲜的水果,烧上香喷喷的红烧肉。后来才知道,这女孩的爸爸出车祸去世了,母亲带着她和妹妹改嫁,过早地感受到了母亲的不易,她过得格外拮据,能省则省,不找妈妈要钱,更别说是后爸。
冬天一双鞋子穿到底,一瓶咸菜对付着过一周,她开始大量地掉头发,后来她说自己竟然半年都没来过大姨妈。
想起她,我现在还觉得心疼。
看《欢乐颂》的时候,每次到樊胜美歇斯底里被父母追着要钱的时候,弹幕里总会飞过这样的评论:“活该,谁叫你把钱都买了奢侈品”,“虚荣女,把钱都给自己花了,还好意思哭”……
我不禁想骂回去:家境不好的姑娘就活该穷酸?是的,她是农村来的,她家穷,难道就该省吃俭用,穿地摊货,涂劣质口红,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部给家里,恨不得自己一分都不留?
《破产姐妹》里面的Caroline在父亲被捕之后,从富豪千金沦为身无分文,连Max都惊叹她超强的适应力。有一集里她说,她所有的信心都来自自己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那提醒她曾经的身份,任何时候都不该丢失的贵族尊严。出门帮Max谈小蛋糕的生意时,她都会穿上那件唯一剩下的香奈儿衣服,Max一开始是个意志消沉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的女人,但她渐渐被Caroline感染,并慢慢走上破产姐妹的创业道路,变得阳光而自信。
一个女孩,如果活得太穷酸,是永远也无法走出贫穷的阴影,去探索未来的路的。你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精打细算,抢廉价的用品,廉价的衣服,渐渐地,人生也变得廉价。
我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我的表姐,是我大姨的小女儿。因为两家离得远,我们要到过年才见一次,记忆中的她脸上有婴儿肥,身材略为丰满,性格也很温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不多,但是回忆里她给我的感觉是温暖的。大姨家的家境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大女儿在家里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小女儿只好嫁出去了。
小表姐嫁人后,和老公分隔两地打工,那时小表姐在一个服装厂做流水工,为了挣钱能在小城买房子,小表姐过上了吃糠咽菜的穷酸日子。这是后来听别人说的,小表姐在外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好衣服,更别谈为自己好好做顿饭。对于没什么文化和社会经验的她来说,只能努力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饿了就随便对付点。就是在那阵子她染上了胃病,但是没有在意只是随便拿点药吃了。二十多岁的花样年华,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买房的压力、无止境的工作还有时常的胃痛发作。
后来,房子在小城落户,小表姐却病倒了。那一年她23岁,孩子两岁,她离开了人世,胃癌,走的时候只剩下皮包骨,完全不见芳华正好时水灵的模样。我常常想,哪怕她稍微为自己考虑一点点,稍微自私一点,会不会她还在这个世界,我还能见到她。
我身边有个同事,年底就要结婚了,她告诉我,结婚后要和老公一起还房贷,每个月这点工资拿到手,什么也不敢买,不敢花。父母供自己读到研究生,没想到一毕业就要嫁人,还来不及回报他们。那一刻我听的有点心酸,但我劝她:即使再艰难,也不要苛待自己,因为对父母最大的不孝就是照顾不好自己,对生活最大的不爱就是不爱自己,如果在最美的年华活得满身穷酸,斤斤计较,那是多大的悲哀。
我们父母一辈,很多人都在年轻时吃惯了苦,像我妈,生活中特别节省,一年到头舍不得给自己买几件好衣服。可是我经常逼她给自己买东西,逼她把新买的东西拍给我看,她也想我在外过得好,于是我们母女经常互晒。虽然只是一些补身体的小奶粉,或者洗头发的柔顺剂,但是这都代表了我们在为自己过得更好的目标上,前进了一小步。
我努力让自己保证充足的睡眠,养足精神;在公司宿舍买了锅,坚持为自己下厨,炖排骨汤;定期去日化品店,为自己挑选合适的保养品;从不用三无产品,平时有什么小病小痛及时看医生;偶尔看场电影,欣赏艺术陶冶情操……
我们并不富有,甚至很贫穷,但是我们可以让自己活得不穷酸,我们有资格去了解新鲜的事物,去见更广阔的世界啊。
姑娘,不要让贫穷拉低了你的眼界,不要让贫穷成为毒害你自身的武器。现在开始,好好为自己做点什么,在你该拥有的时候去拥有,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颓然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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