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

今天老牛来找我喝酒了。

有两点很奇怪，一是他主动提喝酒，二是居然提出来他结账。

我比老牛大7天，同星座，血型，同兴趣爱好。确实，很多时候我都拿他当自家弟弟。所以吧，多数都是我结账。

其实老牛家境殷实，在我们那个县城里，家里有个十几套门市，有几个矿算富裕。

奈何牛妈明确表示，结婚之前，不会给太多钱。

老牛，挺有钱的。有几套房子都是他名字，老牛挺穷的。大概每天不到200的生活费。

老牛有点酒精过敏，所以第一杯刚下肚，面色就已经开始泛红。

“你有事儿你就直说，是想借钱还是又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老牛找我一般就这俩事儿。所以我多少有些不耐烦。

老牛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索性又喝了一杯。

“钱多了没有，现在我能花的就两三千，另外4S店那姑娘我帮你约完了，后天你该干啥干啥去。”

看他半天不吱声我是真的烦了。简单跟他交个底，就接着低头修指甲。

“哥，呃，那个。”

我就静静地看着他，看他这两杯啤酒能酝酿出怎么个情绪来。

“哥，小序要结婚了，下个月。”

听到这，我感觉这顿饭有意思了。

我记得有部电影叫《遇见你之前》

那么今天我要说的故事大概就是，老牛遇见小序了吧。

我跟老牛以前是一个组合，姑且叫蘑菇传奇吧。

老牛一度撩过不少妹子，而我凭借多年在外漂泊经验，成为了他最佳僚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直接我们25岁那年一切就不一样了。

我们认识小序的时候。我们25岁，小序30岁，离异，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女儿。

老牛就像是一个一直在外飘摇的小船找到了港口。

老牛转性了。

或者说。老牛恋爱了。

我试想过无数次，老牛的恋爱对象的样子。

可我就是死，我也想象不到，想象不到啊~

老牛恋爱了。

他开始看书，百度，学习。

“胖子，当人后爹这事儿你有经验么？”

“滚。”我头都不太继续翻着我的杂志。

“唉你说，是不是跟养宠物差不多，有足够的耐心，爱心，包容，然后让他吃好，穿好，玩好，也就差不多了。”

“滚。”这显然是我的知识盲区，你让我怎么回答。

老牛变了，老牛也没变。

老牛开始带小序，吃饭，看电影，泡温泉，逛街，散心，领略人生美好。基本上把平时花在诸多妹子身上的工夫，都给了一个人。然后没事儿就给小丫头买个礼物啊，衣服啊，努力地想找到当后爹的样子。

“哥，没钱了，先转我5000。”

看吧，也没啥变化。

一经数月，老牛乐在其中，也不想着勾搭别人家的良家少女，我也不用再陪他四处征战，乐得清闲。

然后在第八个月的时候。老牛干了一件狠事儿。

老牛跟家里摊牌了。

牛爸还好。牛妈炸了。

不同意，说什么也不同意。

老牛殊死反抗，牛妈轻描淡写地断了老牛的生活费。

老牛懵了，老牛突然发现，在东北这个地界上，他的生活技能，想一天挣200太难了。也是因为没钱的关系，他不敢太频繁地再去找小序散心。毕竟，跟我借的钱，也是要还的。

老牛每天开始琢磨挣钱。我呢，有点小生意，暂时离开。

不过这故事还没结束。

大概半年左右吧，我重新回老家，跟老牛取得联系。老牛重新恢复了经济，每个月不到1万的零花钱，买东西另算。

我猜，他一定是跟家里说不跟小序联系了。

这个弟弟，我还是知道的，我们很像，从血型，到星座，到兴趣爱好。很像很像。除了出身。

老牛还保持着跟小序的联系，只不过因为一些关系，再也没办法无微不至了。

女人的心总是敏感的。然后，有一天她找我吃饭。

“说真的，我从来不跟兄弟的女人单独吃饭。”我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毕竟安静的环境也让人没那么紧张。她给我倒了杯酒，其实我是不想喝的。酒这玩意，只要喝一口，我就得叫代驾。要不心里过不去。

闻言，小序一改往日的呆傻蠢萌，晃着酒杯，慢慢喝下去，说:“你这意思，就是我不是你兄弟的女人，或者说，总有一天不是。”

“也许吧。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儿。”

“我准备离开他，对谁都好。”

“想开了？”我笑了笑，喝点酒继续说:“其实你知道，坚持下去对自己很有好处，毕竟他条件还不错。”

“我又不是为了钱，再说他现在也没多少钱。”

“我知道，”我挥手打断她，说:“你不是为了钱，可是你需要钱，不然一个独身的女人，拿什么养孩子。靠着你那不靠谱的前夫么。”

小序的前夫，把她灌醉了，然后睡了她，就一次，就怀上了。小序的妈妈有信仰，说什么也不让打掉。然后就稀里糊涂地结婚了。婚后半年，生了一个女孩，紧接着就离婚了。

“这座城市就这么大，想打听点谁的消息并不难，你说呢。”在听完我说的话以后，她脸色不太好。该解释还是要解释的。“你一个月4000的工资，说真的，养孩子肯定不够。所以我劝你啊。你们还是在一起挺好，对谁都好。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老牛喜欢一个人，不单单是因为欲望。”

聊到这了。也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我走出饭店，老牛给我打电话“哥你干啥呢，打游戏啊。我新买的游戏机。”

“我，我刚才谈判来着，你先玩，我一会儿就到。”

看，无忧无虑的多好。

后来他俩还是分开了，具体原因不详，老牛也没说。继续混在花丛中。

我呢，出了一点事情，经济比较动荡，也就短时间没法再陪他玩了。

“她下个月要结婚了。”老牛又说了一遍。

“男方是个警察，听说对他俩挺好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续喝了几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

“你还记得，诗宇么”

“啊~我有印象。不就是那个……”

“对，那年我大一，她大二。”

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我俩各自排解情绪，那天好像都哭了，为了过去的事儿。

为错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