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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寒舟
1
从派出所出来，江天连连跟徐冉道谢。
他边说边给周易使眼色，可周易像没看见，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杵着，一动不动。
徐冉一笑，直接道：“让你们主唱一个人谢我就成了。”
刚才她正准备睡觉，忽然接到江天电话，他说他们在酒吧被几个酒鬼挑事儿打架，现在在派出所。话说到这儿，她就明白了，亲自过来把他们几个保了出来。
可她帮他们，自然不是白帮的。
见周易还是抿着唇一言不发，江天小声道：“你好歹说句谢啊，今儿要不是人帮忙，咱们就要在里面过夜了。”
周易斜她一眼，终于开口：“你要我怎么谢？”
“自古英雄救美，美人都要以身相许。那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吧？”徐冉说。
听了这话，江天呛了一下，其他成员也都惊得张大了嘴。
周易倒是一脸平静。
他们不知道，可他是清楚的，徐冉说以身相许不是要他这个人，而是要拿他卖钱。
2
周易第一次见徐冉，是在副教授周名深的办公室。
彼时，他去送报告，正好撞上徐冉。
她穿一身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一颦一笑都透着干练洒脱。不是他见惯了的小女生形象，却别有魅力。
看见他，她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落在他手里的报告上，“周易？周名深，这是你家亲戚？你们姓周的都长得挺好看。”
她语带调侃，却不叫人觉得轻浮，更像是直白的欣赏。
周易对她第一印象不错。
第二次见她，是在周名深的婚礼上。
周易和乐队刚从舞台上下来，徐冉走过来，毫不掩饰地赞美：“没想到你在舞台上这么狂野有魅力，有没有兴趣做模特？”
他从来没想过当什么模特，于是拒绝了。
可徐冉跟没听见似的，从那以后就天天跑他们学校游说他。再后来，蹲学校不够，还跟到他驻唱的酒吧，搞得别人都以为她是看上他，要追他。
“为什么是我？”周易问，“比我帅，身材比我好的人多得是。”
“就冲你这份理智，你就比他们强。”徐冉说，“我见过很多只有三分帅，却自我感觉有七分，自恋得一塌糊涂的人。而你有八分，却美而不自知。脸庞干净，眼神清澈，第一眼人畜无害，可舞台上的你，又热血疯狂、张扬霸气，少年的纯澈和野性，在你身上完美融合，你有着叫人尖叫和疯狂的资本。我不会看错的。”
“所以你就设计我？”
“什么意思？”
“你一天没来酒吧，我们就正好遇上闹事的。”周易不信会这么巧。
徐冉直视他。少年双眸漆黑，带着涉世未深的清澈和倔强，这双眼睛有多好看，此时就有多伤人。
“所以呢？明知道是陷阱，还打电话给我求救？”徐冉笑着，却难掩戾气，“周易，你是想顺水推舟接受呢？还是想拆穿我？”
周易没出声，徐冉继续道：“周易，你高看你自己是你的事，但你他妈低看我，就不对了。我徐冉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侮辱！”
3
混迹时尚圈多年，徐冉早就修炼成精了，轻易不会动怒，却被周易给气个半死。
“我是跟不上时代了么？现在小孩儿都这么有警惕心？居然觉得我设计陷害他？顾明月，你说我犯得着么？”
徐冉已经这么叨叨一个小时了，顾明月看她一眼，幽幽道：“你现在是恼羞成怒？我记得你说决不带男模，怎么改主意了？你该不会真存了心思，被人家拒绝，脸上挂不住了吧？”
“顾明月！你不是怀孕，你是怀浆糊了吧！”徐冉怒吼，“我看上他？别说现在，就是几年前我刚做经纪人那会儿，愿意被我潜规则上位的美少年都排成长城了好么！我能看上他，还算计他？”
徐冉越说越气愤，又拿起桌上的酒灌了一大口。
顾明月闻不了味儿，不适地干呕了下，耳边立刻响起周名深担忧的声音，“怎么了？”
“你回来了？”顾明月说着，看见周名深身后跟着的人，挑了挑眉，“呦，正主来了。”
徐冉扭头看见周易，冷笑了下，“说曹操曹操就到。”
周易见她这样，就知道自己今天怕是不好过了。
原本那天她离开后，他就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果然，隔天酒吧老板说那群酒鬼跟他私下有点矛盾，没想到他们会找乐队的麻烦。
既然是误会，自然得道歉。可他联系不上徐冉，本来想托周名深帮忙，他却说跟徐冉不熟，还鼓励他要勇于当面承认错误，又说徐冉就在他们家，让他跟着过来。
结果俩人一进门，就听见徐冉的酒后胡言。
“周易，我走不开，你帮我把徐冉送回去吧。”周名深说。
“谁要他送！你不喜欢我霸占你媳妇就直说，拐弯抹角地找人来撵我是几个意思？”徐冉是不清醒，可周名深那点心思她还是猜得到的。
“用不着谁送，老娘自己走。你们姓周的没一个好的！”
徐冉说着豪迈地站起来，结果一个不稳，又跌回沙发上，再次站起来后，才摇摇晃晃往外走。
周易立刻跟了上去。
4
徐冉是真喝多了，路都走不直，下了楼几次差点摔进绿化带里。
周易实在看不下去，不容她拒绝地上前扶住她。
徐冉醉眼蒙眬，“怎么？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了？还敢主动送上门？”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周易低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就够了？”徐冉开始胡搅蛮缠，“原来我当你是挺理智一人，没想到自恋得没边，都有妄想症了。我设计你？你当你是人民币？我非你不可？天天追着你……”
一路上，周易老老实实听徐冉数落，直到把她送到家，她说口渴才消停下来，却又理所当然地使唤他，“我要温水，一半热的一半凉的。”
周易把她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找杯子倒水。
徐冉喝完水，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看着他，委屈巴巴地说：“你伤害了我。”
周易有点蒙，她这副惨被抛弃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周易见证了徐冉的精分时刻。
她一会儿正经严肃地跟他打感情牌，说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是没有原则底线，决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一会儿又语重心长地扮心灵导师，劝他世上的路不是只有一条，唱歌养活不了他，他可以养活唱歌。
周易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静静看她表演。
眼见自己说了半天，他油盐不进，徐冉恼了，猛地坐起来，扑过去把周易压倒在沙发上，“少年，我好说歹说你都不同意，那我黑名也背了，就不能白背是不是？”
周易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反应过来时，她竟然在扯他衣服。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道：“我签我签，签还不行么？”
“真的？”徐冉迅速抬起头。
周易没来由地背脊一凉，觉得自己是掉坑里了。
“合同，我合同呢？”徐冉怕他反悔，也不管自己还坐在人家身上，扭着身子要找合同。
周易赶紧制住她，叫她下来，她难得乖巧地点头，却低头在少年唇上飞快亲了一下，“公章找不着，先盖个私章，你别想反悔。”
她说完，一头扎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周易无奈一笑，如果他再坚持一下，岂不是就把她熬睡着了？
5
隔天一觉醒来，徐冉联系周易签约。
签了约，她立刻张罗着给周易找专业的健身教练和形体教练开始训练。
周易原来也锻炼，可远没有现在的强度。实在受不了了，发脾气想撂挑子，徐冉就公事公办地跟拿天价违约金威胁，末了揉一揉他脑袋说：“少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周易：“……”
好在周易底子好，练了两个多月，就达到男模的身材标准了。
“衣服脱了，我看看。”徐冉说。
周易原本觉得已经适应了徐冉的直接，可显然她每天都在更进一步。听了她的话，他差点咬到舌头，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才面无表情地脱了上衣。
“嗯，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徐冉打量他，又抬手比划两下，“胸围腰围都合格，肌肉线条也够流畅完美。腹肌、人鱼线、公狗腰，齐了。裤子。”
周易一顿，没有动作。
徐冉叹一口气，“周易，如果你在我面前都不能做到坦然，那你怎么面对T台下的上百双眼睛？我比你大，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男孩，是我的摇钱树，我有职业操守的。你现在面对我一个人，以后你要习惯台下千千万万垂涎你肉体的女性的眼神，OK？”
“就是在你面前才习惯不了。”周易小声嘟囔一句。这段时间跟着形体教练练习走台步，一般都是只穿内裤，早就习惯了，可就这么在徐冉面前脱，他真的……
眼见他还是放不开，徐冉不再逼他，“算了，以后慢慢来。穿上衣服，今天咱们去见金主爸爸。”
周易麻木地穿上衣服跟她走，走了两步，徐冉忽然说：“小男孩，没事多练练胆。作为男模，比起台步稳更重要的是定力要稳，不然在台上出丑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周易脸红了下，恶声恶气道：“用不着你操心。”
“天生操心命，我能有什么办法。”徐冉面上一本正经，心里早就乐得没边了，她就是这么恶趣味，喜欢看他脸红发怒。
6
他们今天要参加一个酒会，入场前，徐冉叮嘱周易不准喝酒，她会帮他挡。
“哪有让女生帮自己挡酒的。”周易皱眉，“你酒量又不好，别又喝醉了。”
徐冉一怔，看着他没说话。或许是一个人披荆斩棘太久，他轻描淡写一句关心，都一下勾出她心底的柔软来。
“怎么了？”周易问。
“没，没事。”徐冉笑了笑，又不正经起来，“你这么担心我，我都要以为你喜欢我了。”
周易心里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
等进了场，徐冉带周易认识这个老板那个总。周易跟在她身后，见识到了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社交能力。
这样的她浑身散发着职业女性的成熟魅力，周易有些没法把她和平时不正经的模样联系起来，却又觉得她本该是这么善变的多面的，叫人止不住心动。
徐冉还是帮他挡了酒，笑眯眯地跟众人赔罪，“不好意思，各位老板，他正是维持身材的关键时候，我替他喝，先干为敬。”
“徐经纪，还是这么护犊子。这孩子各项条件是不错，难怪这么多年不带男模，会为了他破例。”一个男人笑道。
想到那天顾明月也说过这样的话，周易觉得徐冉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过去。他扭头看她，果然见她一顿，才又笑道：“王老板眼光一向比我好，您说好，那肯定是没跑了。以后您家男装再找代言，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众人又相互恭维几句，直到酒会结束，周易已经记不清徐冉喝了多少。
从酒店出来，徐冉仍神色清明地同众人道别。可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要不是周易扶了她一把，她就直接脸朝下摔地上了。
“说了不让你替我喝的。”周易有些恼。
“你还敢说我！”徐冉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谁准你后来抢着喝的？你知道一杯酒等于多少卡路里？你得做多少个俯卧撑才能减掉？”
“多少个我都做，用不着你这样替我！”周易声音发冷。
他在她面前说不上多温和，但从未这样动过怒，徐冉一时竟有些怕他。撇了撇嘴，她没再跟他吵，胃里一阵难受，扶着墙干呕起来。
周易还在生气，却还是担心地轻拍她后背，“以后别这样了，我是个男人，不是小孩，你不用这么护着我。”
徐冉擦了擦嘴角，一头扎到他怀里，惨兮兮道：“我现在头晕得厉害，天旋地转的，看你都重影了。你把我背回去，咱们就算两清了。”
周易认命地叹一口气，蹲下身子。
她比一般女生要高，却轻得很，跟没有重量似的。可这样的她，却在一群大老爷们中周旋，替他说话，替他挡酒。头一回被女生这样护着，周易觉得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如果不是她现在这么难受，说实话他心里是高兴的。
可他没有高兴太久，因为徐冉又说：“不对，不能两清，得等你给我赚够了钱才行。”
周易拍她一下，“安静点，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徐冉低笑，“壮士，谋财还是劫色，都用不着害命呀。”
周易：“……”
7
挡酒事件后，徐冉发现，周易比平时更努力训练了。
他这么自觉，她还当他终于有了上进心，准备一炮而红，却不知道他纯粹是不想她的辛苦白费。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的模特大赛上，周易一出场就惊艳四座。几轮赛事比下来，最后毫无悬念地捧回了第一名的奖杯。
拿了第一，徐冉比周易更激动。他一下台，她就扑过去抱住他“吧唧”亲了一口，害得周易当场脸红，直到接受采访时，脸上的红晕都没消下去。
徐冉是真的高兴，这毕竟是周易模特生涯的第一个奖，当年顾明月第一次拿奖时，她比现在夸张多了。可看着周易一脸红晕，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越界了。
她早不是那个初出茅庐，为了一点成绩就开心得忘乎所以的徐冉了。而她高兴仅仅是为了周易本身，不掺杂任何利益的衡量。这样不好，她对他太关注，太在意了。
徐冉有些不敢再往深处想，她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但他害羞的样子，真的可爱到爆，跟刚才在T台上唯我独尊的霸气简直反差萌，一下戳中了她这颗早就刀枪不入的心。尤其此时他面对镜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频频拿小眼神瞅她，无辜又呆萌，她觉得自己心脏都要爆了。
这种欢喜到心跳几乎失控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像是心动？
终于熬到采访结束，周易松了口气，“赶紧走，我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他说着要去拉徐冉的手，她却甩开了。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徐冉讪讪一笑，故作不正经，“我在想你明天绝对上热搜，标题都替你想好了——‘台上霸气，台下呆萌，新晋男模周易的双面魅力’。”
见她还说风凉话，周易没在意，“你刚才也不帮我，给个提示。”
“你别说，这真实反应才圈粉啊。就冲你刚才那几个羞涩的小表情，明儿绝对收获一票老婆粉。再说了，我总有不能跟着你的时候，你得自己临场反应。这么依赖我可怎么办呢？”
她不过随口一说，谁知周易盯着她，一脸认真道：“那你别离开我就行了。”
徐冉一下心跳得厉害。她发誓自己绝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要是普通小姑娘，绝对分分钟沉溺在周易的眼神里。
顿了顿，她笑道：“第一次面对采访，难免有些紧张，等以后越来越熟练就好了。”
见她回避他的问题，周易也不多说，反正他跟她签了约，有的是时间耐心一步一步走进她心里。
8
但很快周易就发现，自己忽略了来自外部的竞争。
拿下冠军后，周易作为新鲜面孔备受品牌青睐，跟一线男装品牌GY签了约。但却不是他独自代言，是跟著名影星唐诤共同拍摄。
或许是男人的直觉，周易一下就觉出唐诤跟徐冉之间的不同来。
最明显的是，徐冉面对唐诤时略不自在，没有平时洒脱。唐诤倒是自然，可看徐冉的眼神决不是看普通异性的，是男人看女人的。
一个名利双收的影星，一个精致干练的经纪人，周易实在不想承认，俩人的确有那么一些般配。
但般配又怎样？他跟她才是绝配。周易想。
“你不是说不再带男模了么？”唐诤问徐冉。
徐冉一笑，“怎么办，我被这个美少年迷了眼。”
明知道徐冉从来没正经，说这话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可周易坐在化妆间，支棱着耳朵听见这一句时，还是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只是很快，他又不爽了，凭什么他们都知道徐冉不带男模的事，而他却一无所知。
其实那次酒会后，周易就想问徐冉的，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旁敲侧击，更不想上网搜相关消息，他在等徐冉亲口跟他说，那才证明他于她而言是特别的。
可现在他后悔了，他应该一早就问的，就不必像现在这么被动。
“那看来当年是我魅力不够，没能迷了你的眼，才叫你……”唐诤没有继续说下去。
徐冉移开视线，笑道：“你别害我，这话要是传出去，你的粉丝怕是得骂我眼瞎吧。”
“你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唐诤也笑，换了副语气，轻声说，“徐冉，我们……”
“徐冉！”周易忽然叫一声，打断俩人，“你来看看我这个领带怎么回事，怎么也戴不好。”
“那我先过去一下。”徐冉冲唐诤歉意一笑，转身进了化妆间。
她大概猜得出来唐诤要说什么，可从前他们没有可能，现在她心意如旧。只是当面拒绝到底叫人难堪，她有些庆幸，周易这一声时机刚刚好。
但她显然放松得太早了，因为才一进化妆间，就听见周易质问：“说，你们俩什么关系！”
9
他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徐冉忍不住笑了，“我们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周易挑眉，心一横，颇有气势地说，“你是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徐冉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周易眸光热烈，一脸笃定。
徐冉忽然有些不敢跟他对视，偏过头，镇定道：“周易，别胡说。”
“徐冉。”周易叫一声，咄咄逼人道，“你敢说你对我真没一点儿男女心思？你亲我，看我身体，赖着我背你回家，替我挡酒，照顾我……真的都只是出于我是你的艺人，对同事的照顾？”
徐冉咬着唇没出声。这个死小孩一定要这么明白地讲出来，拆穿她，叫她难堪么？他到底懂不懂成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暧昧。
周易很显然不懂，他继续道：“你总说我是小男孩，我承认我就是。所以你知道的，小男孩都没什么定力，不经撩，又死心眼地纯情。你把我的初吻初抱初露都拿走了，别想甩了我。”
“什么是初露？”徐冉疑惑。
周易一下脸红了，“你动不动就叫我脱衣服，我从来没在异性面前衣衫不整过。”
徐冉扶额，“我那纯粹是出于职业需要！你别说得我那么猥琐！”
“反正你占了我那么多便宜，早就说不清了。”周易说，“你如果敢拒绝我，那我就是失恋了。失恋了，就没心情拍摄，违约金只好麻烦你了，反正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徐冉震惊，“周易，你早憋着在这儿等我呢吧。”
“你说呢？”周易笑得人畜无害，“人财两得，还是人财两空，你选吧。”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突然挑明的，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脸什么的就先不要了，必须无耻到底。
徐冉磨牙，她能不能咬死这货。
僵持半天，徐冉妥协，或者说是顺水推舟，“谈，谈成了么？”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的人。之前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思后，她的确有想过躲，可现在既然他也有这个想法，那她为什么要错过他？
周易立刻咧着嘴笑，一低头在她唇上亲一口，很不要脸地说：“私章已盖，你是我的了。”
后来徐冉跟周易讲了唐诤的事。
“唐诤是我带的第一个模特，当年他跟你一样一出道就惊艳全场，跟着一路走红。我们非常默契，但我对他决没有男女之情，可他对我……后来他跟我表白，我拒绝了，我那时候一心想做最好的经纪人，压根没心思谈恋爱，然后我们就闹崩了。他转战影视圈，我在公司斗争中出局，远走异国。直到遇见顾明月，才又东山再起。”
“我不会跟你闹崩的，我还会替你赚很多很多钱。”周易说。
“赚不到钱，我就踹了你。”徐冉瞪他。
“你没机会了。”周易颇自负地说。
10
晚宴上再次见到周易时，唐诤明显感觉到他周身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周易是吧？”唐诤走过来，神色倨傲，“徐冉这么多年的品味还是没变。”
周易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更知道当年是徐冉不喜欢他，心里早就舒坦了，压根不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
转身取了一杯香槟，默不作声。
“周易！”徐冉一进场就看见周易端着香槟，大怒，“我说没说过不准喝酒！”
周易瞥一眼唐诤，一脸为难道：“唐老师端着酒过来的，我不喝的话……”
“唐诤，他刚入行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怎么不说一声叫他别喝。”徐冉想都没想就责怪道。
唐诤哑巴吃黄连，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原以为周易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原来却是个有心思的，竟敢当面就设计他。
不甘心就这么被他给耍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徐冉已经带着周易往旁边去了。
他看着他们，心里好一阵失落，当年徐冉也是这么护着他的，只是到底她心里没有他。
那晚耍了个心眼，周易就是明摆着站在了唐诤的对立面，既然是敌对关系，他自然不能被他比了下去。
整个拍摄过程，他都格外放得开，撩人动作和暧昧眼神十分到位，表现力惊人，被导演一个劲儿夸有天赋。
他原本想拍完了，去跟徐冉邀功，谁知道收工后却得知徐冉一早跟唐诤出去了。
周易咬了咬牙，准备徐冉回来了狠狠收拾她一回。
晚上十点，徐冉才回来，刚一进房间，就被尾随而进的人，小心又粗鲁地按在墙上。来人身上的气味是熟悉的，语气却十足危险，“跟老子在一起了，还敢跟别的男人有牵扯？”
徐冉被周易的醋劲儿酸到了，却还不怕死地火上浇油，“怎么办？我就是这么有市场。”
周易恼了，当下逮着她一顿猛啃。
少年的生猛与热烈，叫徐冉有些承受不住，她推他，“周易，你属狗的！”
周易这才松开她，“你为什么跟他出去？你跟他说什么了？”
徐冉嘴疼，估摸着是被这货咬破了，她恼怒，口不择言道：“说什么？旧情人重逢，你说说什么！”
周易盯着她，忽然一把抱起来，把她扔到床上，发狠道：“徐冉，我觉得有必要身体力行叫你知道，你跟谁是情人。”
原以为那回喝酒后他发怒的样子就够吓人了，可此时才知道这人真发起狠来是什么样，徐冉立刻怂了，“我开玩笑的，我说错了。你还是个孩子，别老想着那事儿。”
周易挑眉，“20岁的孩子？”
徐冉赶紧坦白，“我是去跟他说清楚，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晚了。”周易红着眼说，视线落在徐冉掀起的裙角……下的大腿上，喉结动了动。
徐冉看他这样，以为他要来真的。谁知半天，这货也没动，反而委屈道：“你为什么要解释？你不解释多好。”
徐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原来是想借题发挥占她便宜，笑得瘫倒在床上。
方才的侵略性，和现在的小委屈，简直不要太反差萌。徐冉被他萌到了，主动攀着他，暧昧道：“想？”
周易立刻点头，“想。”
后来徐冉无比后悔那天主动。
那之后周易尝到了甜头，凡是徐冉跟别的异性接触，他表面大方，人后就可着劲儿地折腾她，搞得她分分钟想踹了他。
再后来，徐冉跟顾明月诉苦，“以后绝对不能找这种小狼狗，他这算家暴了吧？”
“还不是你自己招惹的。”顾明月嗤笑，又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学我啊，赶紧怀孕。现在阿深就天天什么都依我，我撩他，他也得忍着。”
她说着，却不知门口立着俩黑脸男人。周易看一眼周名深，满是同情。
屋里，徐冉眼睛一亮，“对啊，他再禽兽，总不能不管他孩子吧。等我怀了孕，说不定他看上哪个小姑娘，变心了。那时候老娘又美又有钱，还有个萌萌哒的小包子，我一脚踹了他。”
这下，轮到周名深同情周易了。
周易脸更黑了，怕徐冉再乱说，轻咳一声提醒。
屋里俩女人立刻闭了嘴。
顾明月看见周名深，立刻娇滴滴凑过来撒娇，“阿深，今天宝宝不乖，踢了我好几下。”
徐冉一看这女人反水这么快，转了转眼睛，也扑过去抱住周易，“周易，今天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呢。”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话，家里女人不懂家丑不宜外扬，男人自然是要维持面子的。
至于人后，反正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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