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躺在火车的脊背上
那是几年前,那时我还年少。为着一个人,一份初来乍到的爱情,不知所措,在一个春日的下午悄悄踏上了开往另一个城市的火车。
其实路上兜兜转转也有四小时左右的车程,而我似乎不知疲惫,一路兴奋。除了内心蠢蠢欲动的情愫和悸动的逃离心情,我想更多的因为是年少的单纯和无限旺盛的精力吧。一路上,火车在夹道大片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地里穿行,那些金黄色仿佛是种子在泥土下积蓄了一整个冬季的阳光,爆破在莺莺燕燕的歌声里,交映着春日的光辉,惊心动魄,所向披靡。车上空荡荡的,零散的旅客似乎也被春天羞涩又展头露角的金黄色情绪撩拨的活泼了,一致望向窗外,在眼角眉梢开出一些温柔的笑意。我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写下拥挤的心事,翻卷着,一座孤岛,一滩海浪。那时候浪漫,仿佛天边的云影不期而至,却是真实可触,只是不自知。我确信在这个逃跑的路上我能找到答案,事实也的确如此。
大学几年,因为年轻,精力充沛,坐火车还不那么让人厌恶。要是白日里坐车,它必定要穿过莽莽苍苍的原野,我就会望向窗外,在四季更迭的自然里抓住一些季节和野性的影子。独自坐火车,坐票,卧铺,动车,顺便打捞了一些好玩儿的数字,比如2号车厢22坐。一次在车上遇到一位列车员售卖多功能充电宝,一位顾客随口两句就把价格从150杀到60,惊得我目瞪口呆,从此再不敢相信列车员的神马话。还有一次乘卧铺,遇见一个彬彬有礼的高富帅帮我提鞋,一路照顾,惊得我下车时仓皇逃奔,本着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原则,硬是连普通朋友也不得做了。
此后年龄渐长,神经脆弱,精力渐衰,夜里碰到火车晚点,简直要被折磨致死。 因为方向感几乎丧失并且对数字不敏感,每回找候车台神经都要大起大落几次。最讨厌一个人在候车厅里长长的等待,满眼人影攒动,噪音、气味、瞌睡、警惕,场景纠结到无以复加。 坐着硌人的钢铁椅子,在手机上看书以打发时间,我对自己说,以后你爱的人,他必不能让你独自乘车。汽车你必定晕得上吐下泻,火车你必定耗光精神。而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就在于它不会轻易实现。
这个寒假,车票的抢手程度已是以往任何一年都不能比拟。先得知我只能抢到一张座票时,我果敢的放弃了它,坚信我能抢到一张别人退掉的卧铺,结果几天过去站票也已售光,暗骂自己那些不可一世的自信。回忆起一次站票的经历,那真是比我学骑马的时候被马驮着跑,颠簸得抓着缰绳的手掌血绽肉裂还要命。岁末已近,如今有一人已许诺,只期待你的信誓旦旦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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