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诗歌产生于"五四"文学运动的时候,是作为五四思想,与旧文学、旧思想抗争的一场政治、思想运动,抛弃的是一套封建礼教和文言传统。由于其本身的功利性,导致新诗的诞生不是为了诗歌本身,所以新诗自诞生以来一直染着浓郁的政治气氛。如郭沫若的《女神》,以及胡适、艾青、贺敬之等人的某些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郭沫若的《女神》是新诗真正取代旧诗的标志,它成功地创造、运用了自由体形式,将新诗推向新的水平。而这种染着浓郁的政治色彩的诗歌在大跃进年代得到了极致的发挥,以至现在它的影子依然在现代诗歌中占据相当一部分。
伍尔夫说过:"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片原始森林,一片飞鸟都不曾经过的原始森林,等待着被开垦"。
1928年胡适、徐志摩等创办的《新月》月刊,他们注意追求艺术技巧和风格,倡导新诗格律化运动,相信"完美的形体是完美的精神唯一的表现"。讲求诗歌的音乐美、建筑美和绘画美。深受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欧美浪漫主义和唯美派诗人的影响。在诗歌主题上语言清新明丽,音节和谐,意境优美,但不少诗作神秘、朦胧、感伤的倾向明显,其实这就是所谓的最早朦胧诗的萌芽。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朦胧诗体的兴起为现代诗歌的美学奠定了基础。朦胧诗体主要是从意象派继承而来,同时参与了一种隐秘、消极的姿态。"意象派是现代英美诗歌中的一个流派,是美国新诗运动中最早、最重要、最有影响的派别。它产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
朦胧诗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北岛、顾城、杨炼、舒婷,朦胧诗是一个具有广泛影响的诗潮,它的出现冲击了传统的诗歌观念和审美意识,打破了现代诗歌发展的"大一统"格局,从整体上改变了现代诗歌的基本格局和基本风貌。在中国新诗发展史上有着无法忽视的重要意义,也奠定了它在诗歌发展史上的地位。然而朦胧诗依然没有改变浓郁的政治气氛与其本身的功利性,朦胧诗以"提供历史的见证"这一主题宣告消隐,但现代文学中由朦胧诗而开始的人本主义文学思潮却一直延续了下来。也使现代诗歌的美学观念发生了重大的变革,完成了人们在审美心理上的一个重要的转变。
在20世纪的前十年,先后在美国和英国出现了以庞德(Ezra ound)和埃米·罗维尔(Amy Lowell)为首的英美意象派诗。他们的目的是使诗歌摆脱浪漫主义的感伤情调和无病呻吟,力求使诗具有艺术的凝炼和客观性;文字要简洁,感情要含蓄,意象要鲜明具体;整个诗给人以雕塑感,线条明晰有力,坚实优美,同时又要兼有油画的浓郁色彩。意象派本身存在时间很短,但放出了很大的能量,影响着诗的世界。它像一块跳板,使诗跃入现代化时代。它的哲学与美学观点与现代西方文化紧密相连。它的意象在经过现代化的改造后起到了表达浓缩的现代思感情的作用。它的特点:含蓄、集中、凝炼、富感性,为现代派诗打开了一条全新的途径。尤其是他们关于意象的理论,被现代派诗人接过来,加以改造和运用,使得现代派诗和历来的诗都不一样,具有很独特的时代特征。"
那么自北岛之后现代诗歌走向哪里呢?也许这一代人都在寻找,不泛许多探索的尝试,特别是2000年后,诗歌文学走进网络时代,并与世界接轨,就在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下,涌现出了一批现时代的网络诗歌作者,他们在"网络诗歌论坛"这样一个交流的平台上,展现了现代诗歌的多样性,促进了诗歌的发展。这几年来出现了许许多多优秀诗人,尝试了多元化处理的方式,把现代诗歌的多元化写作呈现出来,走进立体写作的大殿堂。
三十年前,北京大学谢冕教授、福建师大孙绍振教授、海南大学徐敬亚教授三人,不约而同分别发表了《在新的崛起面前》、《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和《崛起的诗群》三篇诗歌理论文章,为中国朦胧诗发展提供了重要美学诠释与支持。
谢冕:我们的时代需要诗歌,任何的时代都需要诗歌。诗歌对我们的情感,对于我们的思考,对时代的寄托,对我们养成良好的社会风气、一个良好的人心取向都是有价值的,它不断地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它让生活更滋润、情感更美好,诗歌培养了我们优美的心灵、高雅的情操,使我们今天面对极度的艰难也会把一切的困苦幻化成优美和优雅。所以我说,任何时代都需要诗歌。特别是在物质发展迅速的时候,尤其需要诗歌。诗歌,它的优秀的作品不会消亡,伟大诗歌永远会存在现实世界里面,它不断地鼓励着我们。
孙绍振:不要概念化地去做时代精神的传声筒,因为那样写出来的不是诗歌,而是概念的图解。并不意味着不要表现时代,而是不要破坏了诗的艺术去表现。另一句我说的是“不屑于表现自我感情世界以外的丰功伟绩”,不管什么丰功伟绩,如果不是在诗人感情世界以内,就可能是标语口号。我特别说了,抒发人民之情与表现自我是可以统一的,不要人为地制造障碍。我从来没有否认人应该反映时代,只是这种反映应该是通过自我的感觉和发现去表现。诗人应该想方设法进入公众空间,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内心里,那是自私的,就是自我封闭的单人精神牢房。从诗歌的历史来看,不管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诗人都有责任以绝对的、透明的方式去探索这个时代、融入这个时代,不然诗人怎么去理解雪莱所说的“诗人为时代立法”?
徐敬亚:现实是残酷的,现实也是极其严格的,是不可防备的。美好的东西不仅仅是诗,美好的东西有时也可能戴着面具。独特的情怀和深藏的标准也可能是陷阱。我们注定是被抛弃的人,一种过了时的艺术标准仍然深藏在我们的内心。有些东西正无可奈何地离全世界远去,就像老房子一样。而终极意义上的诗歌,永远灵动、活跃、深藏,极富生命意义。
孙绍振:诗是语言的探索,一切都有可能这是允许的。诗人就是要自我探索,那样才能发现新大陆,但是要知道,探索是有风险的,诗是灵魂的冒险,是要付出代价的,从西班牙的海港出发,99%探险家葬身鱼腹了,只有哥伦布找到了。在语言的颠覆和探索中,90%变成垃圾,是正常的。我们看到垃圾,说这是垃圾,并不需要勇气,可是我们看到诗的垃圾,说这是诗的垃圾,却需要勇气。因为,这些垃圾,拉了一面大旗,当做老虎皮。就是拿着洋人的牌子吓唬老虎。
孙绍振:一首好诗,它是当代的,也就是与一个时代密切交融的、息息相关的,只要是和当代密切交融、息息相关的,它就是一个首好诗。为什么唐诗至今经久不衰呢,是因为它里面的感情是我们民族,甚至是人类的感情,是我们的经历,甚至是一种集体文化记忆,表达了我们的思念或者是喜悦的情绪,比如唐诗中有这么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句是好诗谁都知道,那为什么好呢?它写了,“此情”,有这么一种感情,“可待”,就是有希望,现在没有,过些时候就有了,拥有过、等待过,可是等待的结果变成了追忆,那就没有等待到,“只是当时已惘然”,就是当时等待的时候,已经知道是没有希望的,但还是要等待,是绝望的缠绵、缠绵的绝望?这样的想象是永恒的,而这样的感情空间是人类共通的。
中国新诗的历史已将近一个世纪,100年来,中国有多少优秀的诗歌。但遗憾的是,这个国家最高的精神载体没有及时地传向下一代,但我觉得诗歌可以成为大学校园里最高的精神典范。
高科技产品改变了我们太多的生活,从全社会的角度,人类有多少时间投放到诗中,有多少聪明的人愿意去写诗?诗人,本来就是带着情感的抒发者,也是时代的代言者。越是现代的,应该越是传统的。这一点在台湾诗人那里,已经有了经验,他们最初也是全盘西化,像洛夫曾经走得非常远。但是后来他变了,简单叫做回归,从传统汲取营养才是新诗的发现方向。
崛起的诗群,中国现代诗歌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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