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诗：钞票与纸巾的对话

寓言诗：钞票与纸巾的对话

一个机缘巧合的辰光，

纸巾躺在了钞票的身旁

它们彼此张望，相互打量

一位光彩照人，穿戴华丽的盛装

一个惨白粗糙，身裹麻布衣裳

那一位  腰杆笔直，气宇轩昂

这一个  低眉垂首，蜷缩一旁

高贵者历来都是先开腔：

喂！我知道你的来路，

不要试图沾我的光

是我把你赎出商场，来到这个地方

我也知道你短暂的命运和归宿

你这卑贱而又可怜的家伙

你的出生就意味着你的死亡。

而我，人类的宠儿，诞生的那一刻

就受到人类的膜拜与敬仰

人类对我俯首贴耳，让我高高在上

我指使一切，奴役一切，

本领无比高强

一位伟人也将我赞赏：

【我可以给耄耋老翁找到妙龄女子

我可以让佝偻的巫婆变成美艳的新娘】

我在是与非之间任意穿梭

我在可与否之间自由翱翔

我让万事万物都变幻莫测

我可以轻易把真理隐蔽在后堂

因为我是那位万能的使者的化身

我的身上映出它黄灿灿的魔幻之光

……  ……

那高傲的花纸头正在忘情地自赏

这一侧，纸巾软绵绵地开了腔：

冷静一点吧，我的朋友！

低调一点吧，我的兄堂！

我把你看成朋友和兄弟

是因为我们的本质都是一样

本是同根，为何身份和地位别于天壤？

那是因为我保留了本色

而你已经被人类过度溺爱和尊养

会飞的不一定都是天使

魔鬼有时也长着一对翅膀

上帝让你疯狂，

那是他欲让你灭亡

你这罪恶的掮客，

你这文明的流氓

你制造了多少冤狱，

你又惹出多少忧伤

你湮灭了多少亲情，

你又扼杀多少善良

你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你把多少身躯葬入高墙和坟场

你让多少朋友变成路人，

你又把多少冤家结成死党。

……  ……

我揩试过太多的鲜血与眼泪，

皆因你而流淌

我擦除过太多的龌龊与腥臭，

皆因你而包藏。

我卑贱，是的，

然而我让人间变得洁净

你高贵，但是，

你把人间弄得更加肮脏！

耕夫作于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