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帕思.萨尔伯格的《芬兰道路》,感触最大的就是芬兰的教育信任机制,政府信任学校,学校信任老师,当然老师也信任学生,这是芬兰教育得以成功的原因之一。
记忆中,曾经有件事深深的伤害了我。那件事发生在初二时候。英语,曾经是我上学时候最喜欢的一门学科,源于刚上初一对英语老师的喜欢。所以我觉得英语是一门很好学的学科,也愿意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英语学习上。初二转学到县城,托人进了据说当时最好的学校的最好班级。因为班主任是全国劳模也是全县知名教师,全县的适龄孩子都挤破头的要进她的班。而我由于有层特殊的关系,也轻松进入了她的班级,殊不知这才是我梦靥的真正开始。
那时候,班级所有的孩子要么是双职工子女,要么是学校的教师子弟,对于我这种农民子弟来说少之又少。我的到来,也许班级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对我来说,我的优越感一下子从天堂滑落到地狱。在农村,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经常是老师夸奖同学追捧的对象。如今到了城里优秀的孩子比比皆是,而我成绩平平到引不起老师的注意。
老师的眼睛会常常盯在那些教师子弟、父亲是某局局长、母亲是某行行长亦或是送礼给老师的孩子,而我除了不送礼,还常常“赖着”学费不教。班主任有个习惯,每天晚自习会叫几个学生在楼道里谈话,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的样子,我非常羡慕,期待自己哪天也能被班主任叫出去谈谈话。我觉得那是一件浪漫的事儿。
我一直期待,期待我的愿望能在楼道里开花。有一次晚自习,看到班主任冲我招手,心想终于轮到我了,在心里我早就想好了跟班主任谈什么,因为在内心我真的有许多话想对老师说。可当老师把名字叫出来的时候,我才确定这是一场空欢喜,紧接着同桌自豪的走出去了。老师随手关门的那一瞬间,我也紧紧关上了心门,我明白自己不可能被老师叫出去谈话。的确,在跟这位班主任相处的两年时间里,我确实没有与老师谈过一次话,甚至在言语间充满了对农村孩子的鄙视。从那以后,我开始讨厌老师。
尤其在一次英语测试时,那次我的成绩特别高,高到惊到了老师。以后每次测试时,班主任和英语老师就像盯贼一样的盯着我看。好在那几次成绩一直比较平稳,班主任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次英语测试中把我的桌子翻了个底朝天,似乎要从我的桌子上找到什么证据。无奈徒劳一场,气冲冲的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学英语了,以免考的太高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老师的眼中似乎考高分只属于她欣赏的那几位同学。她怎么就不能想到也有那么一名其貌不扬的孩子,每天完成作业后坚持背英语。
英语成了我终身的殇。无论在高中还是在大学,我对英语和英语老师都充满了厌恶,如果不是英语老师从中作梗,我又怎能招来班主任的不信任,何况班主任也不是任课老师。以后学习英语也仅仅维持在不拉分的水平,内心那份对英语的真正喜欢荡然无存。记忆中,唯独对初中那位英语老师念念不忘,因为她的笑容时时给我春风般的温暖,也是我以后学习英语的余温。我讨厌英语老师和班主任的那种眼神,也许在今天看来,她们早已经忘记曾经这样对待一个学生,但深深的刺疼了我的整个人生。
这件事在我的记忆中,储存了十几年,到现在想起那一幕,老师的那个动作眼神历历在目,已深深印在我心。如今不知那两位老师是否知晓,曾经落下了一颗期待花开的灵魂。许是无意,但的确刺疼了一个少年的心。不知多少次,我曾发誓终身不从事教师这个职业。可命运就是如此,越是想躲开,越把我们拉的更近。大学毕业后,我还是无奈走上了教师的岗位,而今深深的爱上了这份职业,因为孩子骨子里的那份纯真无邪常常感染着我。
苏霍姆林斯基说:“请记住,尊重是一种非常脆弱的东西。对待它要极为小心,要小心得像摘掉一朵玫瑰花时,不可抖掉那颤动欲坠闪耀着小太阳的透明露珠。”孩子的自尊心就像含羞草一样,柔软到不可触碰,而我的自尊心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那两位老师的不信任无情的抖掉,至今我仍旧不愿回忆,回忆一次就是梦魇一场。
在今天,虽然在农村教书,每每想起我的那两位老师时,不免泛起一阵心酸。我尤其对那些家境贫寒的孩子给予更多的关注和心灵的温暖。我不经常绷着脸,对每一个孩子微笑。当他们犯错误时,我会笑着听完他们编造的各种理由,然后刻意把伤害降到最低,即使三番五次,也会给他们改过的机会。因为孩子心中的美好愿望之火,一旦熄灭再要点燃是很困难的。
第189季|作为教师,你相信孩子了吗信任是一种生命的感觉,一头连着老师,一头连着学生,我始终坚信:信任就是静等花开。信任是一种高尚的情感,老师信任学生,学生信任老师,我始终坚信:信任让我们携手并进。相信经过时光的蒸煮,信任把我们彼此连接得更近,让我们把信任的阳光撒在每一个孩子心间,让世界开出更多美丽的花朵。
2018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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