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兮（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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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兮（39章）

林儒麽捡了把简易的匕首把玩着。

刀刃在烛火的照耀下发出幽白的光，自蜡烛发出的黄光四散开，近处的事物也快看不分明了。

殷以彻努力支撑着要合上的眼皮，几乎要睡过去。但每次都是被剧痛唤醒。距离他和林儒麽四目对视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

还有不久就要天亮了，但此时天空还是黑着的，林儒麽的副将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摆列在桌子上的刑具被林儒麽一件一件的拿起，一点一点的打乱。

放下时都沾满了暗红的血，本已凝固的血液被覆盖上新的一层，看的触目惊心。

外面的士兵看的奇怪，以往这里只要进了人就算是随便一个人去行刑那都可以让他哀嚎不断，这将军亲自去了，怎么异常的安静呢？

士兵们议论纷纷， 最后都被一个长胡子士兵请走了。长胡子士兵望了望门框，叹着气摇了摇头。

这个人原本是林家的管家，林家被灭门前他当林儒麽的教书先生，教他做人之道，如今看来是白教了。

林儒麽就站在那观赏刀子许久没动了，殷以彻看了他一会儿，轻笑道“这就完了？”

副将一听不由惊叹。这两个时辰下来，殷以彻说的话他掰着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现在来这么一句莫非是嫌不够？

副将转念一想，现在的殷以彻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竟有如此毅力，若是此人将来强大起来，恐怕谁也不敢与他为敌。

林儒麽终于不再看刀，转身吩咐副将准备了一盆盐水。盆中的水已经不在清澈，水底开始泛白，是还没有融化的盐块。

殷以彻闭上眼，这种酷刑他在慎刑司时可是足足受了七日，如今再次见到并无陌生，反而熟悉。

不过一秒间，刺痛再次袭来，似乎比之前还要更痛。殷以彻感慨身体像火烧一样，又如坠入冰谷。他可以感受到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开来，随着心跳慢慢麻木。

血和着水，一滴一滴的滴下去，渗进了地面，留下了一个血红的印子。

痛着痛着，殷以彻竟然笑了。

林儒麽也惊奇，不过马上被冷笑代替。他平时不爱笑，此时却笑着把那把匕首插进了殷以彻心脏以上的位置，刚好避开要害。

刀剑入体三分，离心脏只有一寸距离。但林儒麽继续深入着，直至刀柄和刀刃分离，被他生生折断。

林儒麽慢慢放下手，血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淌着，衣袖已经红了大片，如一朵展开的红色花朵，红的美丽，而恐怖。

林儒麽本想折磨殷以彻，看他痛苦的表情，可他没有想到，殷以彻毫不服软。离林家灭门十几年过去了，林儒麽终于如愿抓住了“凶手”，但一点也不开心。

林儒麽平时非常不爱笑，但他是大笑着走出牢狱的，同是目睹家人被杀的两个人，似乎相差甚远。

林儒麽走出去时，天刚蒙蒙亮，将士们已经开始训练了，一声声刚劲有力的喊声，正如当年父亲教他练功时一样，声声直戳他心。

殷以彻有气无力的靠坐在墙壁上，他也想过咬舌自尽之类的自杀想法，可偏偏没有机会。现在他连动一下手指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哪还有劲自杀？

如果贸然取出刀片，殷以彻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活的过一炷香，或是当场血尽而亡。但要是一直这样，他只能等死。

林儒麽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他，现在看来，林儒麽要活活痛死他。

但韩潇戈已经成功离开了立林儒麽的视线外，林儒麽派去寻找的人半日未归。

这些足以让殷以彻沉下心来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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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