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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1期“盼”专题活动
“天老爷,
快落雨,
请你娃娃吃白米!”
想到这首小时候的求雨童谣,大强不由得咧嘴苦笑。是呀,大强确实笑不出来,今年的夏天实在太难熬了,高温干旱,三十多天没有下过雨。如果靠这个可以求雨的话,他宁愿每天唱它个千遍万遍。
大强是一个小区的花匠,这个小区绿化不错,花花草草特别多,其实他也不太会种花,以前在家里干农活,现在进城来不久,只能跟着别人,一边干一边学,跟师傅学一点技术。平时的工作也就是给花草树木修修枝,浇浇水,施施肥。
一大早,大强从大汗淋漓中醒来,摸摸衣服,全都湿透了,就像水里捞起来一样,再回头看床上的席子,一摊人形的水迹。“怎么空调又停了?又是负荷太重跳闸了?”,没有空调 ,要热死人的!这个鬼天气,还要不要人活?!大强一边抱怨,一边起床,去洗把脸。
看看时间,上班还早,但是想再睡一会吧,根本不可能的,没有空调,就像待在桑拿房,立刻汗如泉涌,浑身湿透,那滋味太难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电开空调呢。
大强推开门,走出宿舍,打算去小区走走。小区里面有路灯,也不算太黑,可是也一样闷热,没有一丝丝风。但总算比职工宿舍强一点点,清晨的小区绿植多,空气好,感觉舒畅了不少。
重庆的天气就是这样子,白天晚上一个样,屋里屋外都一样,又闷又热。老天爷,你开开眼吧,赶紧下点雨吧,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你还让不让人活哟!大强一边在小区晃荡一边在心里抱怨,祈祷老天下雨 ,下雨,下大雨!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那首求雨童谣:老天爷,快落雨,请你娃娃吃白米!
渐渐天亮了,吃过早饭,大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顶着火红的太阳上班做事,七月流火,很快,大强的衣服就湿透了,即使烈日暴晒下 ,衣服也没有干过,又湿又沾,很难受。好在大强已经习惯了,他不怕吃苦,他想多挣一点钱,把娃儿接到城里上学,以后就不会再吃他的苦了。
他就这样一直熬到中午去食堂吃饭。吹着空调,实在太爽了,这个时候才是一天里面最放松、最舒服、最惬意的时候,工友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吹牛。“电工老易怎么没有来吃饭呀?",“他呀,忙得没时间吃饭,业主家家的空调都是24小时连轴转,经常有跳闸的,没电的,他得赶快去抢修”,“唉,什么时候才下雨啊 ,已经熬了这么久,何时才是个头哟!”
有人在讨论,为什么不打炮呢?打炮不是可以打下雨来吗?立即有人回答:你晓得啥子?!没有云,哪里来的雨?打雨的炮早就架好了,就等云来了。
大强没有心情跟工友们聊天,默默低头吃饭。上午接到老婆的电话,说家里种的小菜都快干死完了,平时浇水的水塘已经彻底干枯了,只能去河边挑水,让他赶紧回家挑水浇菜。
可是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请假呢?跟他同一个组的小刚已经请假回去了,小刚的家在北碚,那里的山火,扑灭了又燃,反反复复,天干物燥 ,很容易着火。
大强耐心跟老婆解释,做工作,“我实在请不了假,小刚已经请假走了,小菜干了就算了,反正不值几个钱的,晚上回不来,还得上夜班呢”,听说白天不能请假,晚上还得上夜班,不能回家挑水,惹得老婆不高兴了,把他好一顿埋怨和数落。
大强心里烦躁,抓紧时间吃完饭,去宿舍睡一会儿,趁空调开着的时候睡一会,补补瞌睡,就怕一会儿跳闸,又要遭热醒。
晚上,天黑了,等太阳落山了,再出来给花草树木浇浇水。也不知道连续上了好多个夜班了,没办法,只能等晚上温度低一点再出来浇水。其实,晚上也不比白天低多少,白天四十几度,早晚也有三十多度呢。
看着这些被火辣的太阳晒得奄奄一息的植物,在水的浇灌下,仿佛喘了口气,慢慢地有了一点生机,也许明天就会好起来的吧,大强这样想着。
“明天就会好起来的”,躺在床上的大强,还在想着这句话。昨天没有️下雨,今天也没有下雨,明天看来也不可能下雨,那后天呢?后天的后天呢?总会下雨的吧,最好来一场大雨,下个三天三夜的️雨,实在不行,就下半天也行,就能扑灭山火,就能救活我家种的小菜,我也不用上夜班了,也能睡个撑抖(方言,意思是完整)觉了。
想着下雨,大强终于安心地睡着了,在睡梦一定是梦到下雨,大强的嘴角开始往上翘了起来:下雨啦,下大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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