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看着周边漆黑一片,心里甚是害怕。他走到道长身边:“道长啊,这,你为何将我留下啊?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啊?”
道长用自带的水清洗着买来的精米,低着头说:“刘头,你莫害怕,这个事情啊,还真需要你在这里,不然不好办。”
刘包工头用手帕擦着脸上的冷汗:“不知道长这话怎么讲呢?”
道长将洗好的米捞入陶罐中,将陶罐架在火炕上煮饭:“这个事啊,得从你父亲说起,你可能自己都还不知道吧,这座亭子就是你父亲当年带队修建的,这条路也是他以前建的土路。所以啊,这因果循环啊,这件事还是要你自己来办。”
刘包工头很是震惊,嘴张的老大:“我父亲?为何当年我不知道呢?而且他十多年前就撒手人寰了,道长您认识我父亲?”
道长将肉都装在碗里,没有放任何调料,将碗放进锅中的蒸笼里蒸煮:“你父亲啊,我是见过,不过那时候我还小,也就和我师傅一起见过一次,你父亲是不是死于体虚内脏早衰啊?”
刘包工头点了点头,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是……是的,道长能和我讲讲吗?”
道长见肉和饭都开始煮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放入锅中的热水中,然后有掏出一张黄布盖住方桌:“当年,你父亲也是政府应征来修路,不过那个时候水泥贵,只能修土路,然后修到这座山脚时便修了这座石亭,但是我师傅他那日卜卦算得此处不宜兴建,会有灾祸,是大凶之地,于是便带着年少时我找到了你父亲,于你父亲说明了原因,奈何那时正是文化大革命,你父亲也是支持者,他说他不信迷信,将我和师傅二人赶了出来。后来,回到道观,师傅他整日念叨,阴冥之路岂是凡人所能共行?大凶啊。”
刘头疑惑的问:“那为何我父亲是死于体虚内脏早衰呢?”
道长热了一壶酒,给桌子的四座各倒了一杯酒:“因为,他不该在那修路,也不该建那座亭子,使得他丢了好几十年阳寿,还惹得野鬼缠身,被吸食阳气导致体虚早衰。”
刘头此时早已哭的像个孩子:“为什么?不就是一条路一座亭子嘛?为什么?”
道长微微叹了口气。这时饭菜都已经煮好,而夜空的寒月也早已升到头顶,道长将饭菜都摆到了桌子上,将锅中的两个鸡蛋捞出去了壳,把蛋放入两个酒杯中,并在两个酒杯下垫了一沓黄纸钱,两碗盛好的糯米饭,饭堆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饭堆,将筷子直立的插在饭堆上,菜品不多鸡,羊,猪,牛就这四样,全是白肉。
“你过来坐这。”道长对刘头招了招手,刘头摸干眼泪坐在了道长指的位置上,刘头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碗:“道长,为啥我没有饭呢?”
道长拿出一把三尺长的长剑,剑插在剑鞘中,剑鞘全身是黑色,不宽也就半指多点宽,剑柄是金属的乌黑发亮,护手是圆形上面是黑白太极刻图,道长摸着长剑:“这饭可不是给你吃的,切记酒不能超过三杯,就算有人拿剑架在你脖子上也不能喝第三杯,记住了吗?”
刘头紧张的点了点头,道长走到桌前面对着漆黑的马路,左手缓缓拔出那把太极剑,嘴里起伏不定的念着口诀,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纸,悬于面前,嘴里诀咒加快,口诀念完朝天一扔,黄符纸自行向山间飘去。道长左手执剑一挥,另外两方没有坐人的位置上的四根白蜡烛悠悠的点燃了起来。这时微风渐起,刘头开始有些害怕了,但是周边寂静一片,道长左手持剑背于身后,右手自然垂于身侧。就在刘头要忍不住想说话时,风大了起来,雾也从山上涌了下来,一阵铃铛声“呤……呤……呤”由远及近,桌上的蜡烛火焰被风吹的疯狂摇曳,铃声很近了,能看见两个人影走了过来,这时桌上的烛火突然安静了下来,烛火慢慢的从橙黄色变成了蓝绿色,“嘿嘿……”一阵森然的冷笑在桌前响起,刘头当即被吓的瘫坐在地上,“多少年了?居然有人请我们吃饭?嘿嘿……”左边一个黑色人影冷冰冰的说道,“咦?这还有个凡人,这小道士是不懂规矩吗?”右边另一道黑色人影疑惑的说着。人影终于走到了桌前,刘头定睛一看,左边那人一身黑衣,手里一把黑色长刀,另一只手拿着一串铁锁链,头上一顶高帽,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右边那道人影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根白色长鞭,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青铜铃铛,头上也戴着一顶高帽,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道长双手抱拳弯腰:“晚辈陈生安见过两位爷。”
白色人影笑着说道:“嗯,不错,还准备了好酒好菜。”说着便坐在了桌前,黑色人影也默默坐了下来,地上的刘头早已面色惨白浑身抖的像个筛子‘这不就是黑白无常吗?’刘头心里恐惧的想着,道长见两位爷并没有搭理他,便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知两位爷,这酒喝不喝口啊?”
白无常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长长的红舌头卷起杯子里的鸡蛋一口吐下,黑无常亦是如此,白无常笑了笑“嘿嘿,不错,说吧,你这个小辈送帖设席请我二位来次做甚?”
道长端起酒壶给两位爷将酒满上,“不甚大事,小事尔,来,两位爷先喝酒。”
黑白无常满意的喝了一杯酒,又吃起了桌子上的菜“嗯,多少年了,都不知道肉味了。”道长立刻又给两位爷将酒满上,白无常放下筷子:“怎么就我们两喝,怎么你们两个小家伙不喝两杯?”
道长一把抓起刘头:“好,我们陪二位爷喝。”,一听这话刘头直摇头,“嘭”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只见黑无常凶着一张黑脸看着刘头,刘头颤颤巍巍的拿起酒杯一口喝下,因为害怕喝的急呛了喉“咳咳……”道长见刘头喝了,便自己也一口干了。
“嘿嘿……这才对嘛,来,吃口菜吧?二位。”白无常阴阴的笑着,道长见刘头一直看着他,便自己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吃了起来,刘头也跟着做了,但是肉刚入口,刘头就想吐出来,道长一把扯住刘头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刘头只好硬着头皮吞了下去。这白肉没有放任何调料,只是用白水清煮,所以平常人就这么吃很少有人吃的下。
“嘿嘿……来吧,二位,继续喝。”白无常举起了酒杯,道长也举着酒杯,刘头也跟着举着杯子,又是一杯酒。“嘿嘿……说吧,二位设席叫我们来是做甚?”白无常咧着大嘴,长长的红舌头垂到胸前。
道长放下酒杯:“我们想在这山下修路,不知二位爷……”。“不可能,想要我们挪道?你可知这条阴路是什么路吗?这是通往黄泉路入口的其中一条官道。你们是活着不耐烦了吗?还是觉得自己阳寿很长?”白无常冷冷的说着,道长定了定心神指着刘头:“二位爷看看他是谁。”白无常转头看着刘头,白无常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看得刘头心里发毛,“嗯?原来如此,哼,这是他们家族自己惹下的报应,还想要我们给他摆平?”
道长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纸,上面写着东西,递给了白无常:“白爷你看看这个。”白无常看了看:“嘿嘿……你倒是打的好主意,要他去修十座桥,三十条路来弥补先祖的错,可就算我们同意了,他不还是要在这里修路,他自己犯的错又该如何?怕是他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道长从太极剑剑柄后面掏出一枚铜板来,放在桌子上:“如果二位爷能让他在此修路,把这件事摆平了,那这个就送给二位爷如何?”白无常拿过铜板“嘿嘿,你可真是舍得,好,看在你这小道士还算聪明,爷就帮你们,你们两听好了,在这里修路可以,但是你们要在亭子对面,也就是山脚下再修一条通到山里的小路,两条路中间种一株柳树,路修好后,将这个在柳树下烧了。”说罢,白无常从杯子底下垫着的纸钱里抽出一张,晃了晃手纸钱便变成了一张白色的纸,纸上画着看不懂的字符,道长接过纸符。
“嘿嘿……二位再来喝一杯吧?”白无常这个时候又举起了杯子,但是白无常杯子里并没有酒,刘头浑身一颤,他想起了开始时道长对他说过的话,他颤颤巍巍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动,“嗯?”黑无常突然将刀架在刘头脖子上,“嘿嘿,小伙子?喝吧?”白无常阴笑的对着刘头说着,刘头吓的眼泪都出来了,黑无常一把抓起刘头面前的酒杯就递到刘头手上,刘头抖着手慢慢举起杯子,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道长缓缓拔出太极长剑,剑身居然是红色的:“二位爷这是何意呢?想过河拆桥?”刘头突然清醒过来,立马把手中的杯子扔掉,“嘿嘿……哪里,只是吓唬吓唬他,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白无常说罢便和黑无常一起回到山里,雾也渐渐散了。
道长看着他们走后“行了,没事了,你按着他们今天说的去做吧,记得你这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你的后人,路修好后告诉我,今天的事情自己明白就好,莫要多口舌。”刘头从地上爬起来:“谢谢道长,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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