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新妇》在人物、线索的描写上一直都有比较强的写实感,通过多次递进的方式来阶段性的描写人物、铺排场景,让这种写实有着非常舒适的节奏。
然而魔幻氛围的塑造依然是引人入胜的。
前面一节,我们提到女校学生美由纪对校园环境的一些感受,一种纯黑的,反弹一切的绝对寒冷,让人脊背发寒。
对比于后面出场的成年人,教职工、侦探、路人,女孩子因为没有过多复杂的经历,并且长期生活在学校里,感受尤其敏感而准确,也就尤其适合作为一个输出者,带领着读者去进入故事。
那么这个故事,妖魔世界与人类现实之间是接壤的,圣伯纳德女校,就是这个接壤的灰色地带,妖魔的根据地在这里,日本多地发生的可怕命案的所有线索,也都指向了这所诡异的学校。
邪教总部,妖魔的保护所,杀人犯躲在这里随时准备袭击被诅咒的人。
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一般学校的温暖和保护,里面的每一个穿着相同制服,遵守相同规则的学生,都可能是一枚邪恶势利的棋子,也都可能揣着一颗邪恶的心。
那么对比于这一段的魔幻,前面一章则采用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手法,大量的口语化表达,人与人的对话,让整个章节表现出一种写实感,而在口语化的表达背后,是行文结构的松弛感和舒适感。
然而这本书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相当有厚度的,在相对轻松的谈话中,有什么内容呢:
“现在在红线区里工作的那些女人,大部分原来都是慰安妇吧?”
红线区是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结合,慰安妇这一类人,代表着一个沉重的时代,是人权缺失的时代下最可怜的一群人,她们在当年受尽了凌辱,在后来的岁月中也得不到任何庇护。
从环境到历史问题,再落实到被害的红线区女人身上,整个叙事环境的维度被大幅拓宽了。
那么这一章在全书中的作用是什么呢?
在第95页是这样写的:
有人告诉他,这里有许多墓地、监狱和疯人院……鄙俗的闹区愈到深夜,愈会出现自暴自弃的活力来。
故事所在环境的社会环境,用现实和意识流相结合的手法表现出来,让魔鬼杀人的案件更显得迷离却真实。
那么这一段和后面的圣伯纳德女学院的氛围,有什么关联和区别呢?
可以说,这一章的描写,是一个大场景,是普适的,泛化的,基本适合所有黑暗背景的推理故事,但女校的环境氛围,就相当聚焦,聚焦在不仅是灰暗,而是纯黑,不仅是冰冷坚硬,甚至是反弹所有的情感,这里的氛围,是在前面描写的基础之上被提升的。
也就是说,故事氛围的成功塑造,要通过分层递进的方式来营造,这里用的是从普适到独特,从现实到魔幻的手法,是从成人到未成年少女的强烈对比的方式,创造出的是一种极具张力的、戏剧性的环境。
但是在故事中,女校虽然仿佛是蜘蛛作案的主阵地,却并不是大本营,一个更加像是蜘蛛老巢的地方,氛围的诡异远远超过女校。
明明不是逆光,整幢建筑看起来却像是黝黑的屹立在一块铅色的画布中央……颜色黑的看不见……道路两侧十分荒凉……背对断崖而建……有一种战国时代城池的感觉……
黑暗世界的城堡与人类现实世界彼此敌对,在形状和色彩上都故意对比,极力渲染的暗黑气氛,让后面出场的织作家主事女人更具鬼魅气质。
下一节我们来谈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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