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十二分,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微信亮起了屏幕,点开一看:“我想离婚,过不下去,太痛苦了!” 唉,这个傻姑娘,我在两个月前刚听她说办好了结婚证便预料到她会有今天这一出,不是我要咒她,只是当局者迷,虽然老话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这也得看是什么婚。
“想通了?下定决心了?”
“可我还是担心我爸妈和姐姐他们受打击接受不了…”
“那你想怎么办?继续服从他们的意愿,结你并不想结的婚,过你并不想过的日子?”
“可是他们,唉…”
“……”
“我真的一分钟也过不下去了,每天像个行尸走肉,借酒消愁,我这一个月暴瘦了十几斤!”
我沉默了,突然不想再听她说下去,或许是她总喜欢找我诉苦,而对于这件事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支持她的做法。
“你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别人是帮不了你的!”
她是我走上工作岗位后结交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那时候我们都是刚出校门,分在同一间员工宿舍,岁月青葱,曾经一起度过了一段颇为惬意自在的时光。
随着年龄增长,个人问题慢慢变成了生活主题。她上面有两位姐姐均已成家生子,家人似乎对她这个老幺的婚事格外着急。那段时间她自己也很焦虑,各路媒人纷纷来介绍姻缘,相亲安排一个接一个。每每见她相亲回来后都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跟变了个人似的,长吁短叹,唉声叹气,面色发黄。恰巧赶上公司不景气,她干脆辞职回了老家。
她走后我们之间联系不多,偶尔她会打电话找我倾诉,得知她回去后家里人更是不会让她闲着,轮番相亲,终于在这浓浓亲情“关爱”中,她硬着头皮选了一个在她们小镇上开餐馆的小老板。
约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们未曾有联系,后来某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已到S城投奔同学去了,之前的不如意也慢慢向我道来:他们家人都觉得餐馆小老板条件还可以接受,况且就在镇上,离家又近,没啥不好,便催她赶快定下来。她恐慌了,相处了一个月不到,餐馆老板初中没毕业,便早早出来混社会,身上沾染了地痞习气,虽然在她面前百般掩饰遮挡,但敏感的她还是察觉到了。当初在小老板不断央求下,她为向家人显示自己配合的态度,况且又处于失业状态,便去餐馆做了收银员,美其名曰“掌管财权”。店里熟客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她和小老板的这层关系,经常会有嘴欠的开她的玩笑,直呼她为老板娘,这让她异常尴尬,而每每此时同在店里的男方和他家人却都笑开了花,她突然清醒地意识到,如果留下来,未来等待她的就是在这油腻小店里做个收钱的所谓老板娘,一边带孩子一边收着几块几十块的饭钱,这样的未来令她窒息。
两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十点多,没有休息日,而与那小老板也没有太多交流,一方面是没有太多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他们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她终于忍受不了了,一天也待不下去,便以找工作为由逃离了。临走前小老板给了她5000元,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拒绝,“权当打工费吧,呵呵,真是够廉价了!”
在S城,一来要为生存不停地找工作换工作,二来依然要应付家里人源源不断的“热切关怀”。期间经历不少,而她也频繁和我诉苦,我曾几次劝她回去和家人推心置腹地好好沟通一下,不要把关心变成了逼迫和压力,虽说孝顺父母,应该顺从父母,但有些事情父母也需要尊重子女的意愿,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很多时候还是缺乏有效的沟通。所以我劝她自己要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仅仅是为了满足家人而勉强自己。日子是自己过的,父母家人无法替代我们的人生,所以终身大事,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为了迁就而凑合。她认同我的建议,但却最终过不了家人那一关,其实是过不了她自己心里那一关,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家人说出自己的选择,争取自己的权利。
就在去年下半年,通过相亲又认识了一男子,她半被迫的和男子确定了恋爱关系。男子的性格,表现依然让她找不到一点认同感,但是她的每个家人见过后都认为小伙子很好,和她很登对。她再次陷入苦恼,想听我的意见,作为一个外人,我并不适合说太多,这毕竟是她的私事和家事,我只是仍然坚持希望她要看清自己,只有看清自己才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适合什么,然后做出选择,给自己留出时间和空间,如果觉得不合适,就直接言明,这样对她对他甚至双方家庭都好,而她再次犹豫了:“都已经带他回老家见过父母了,在他们看来,这事基本就定下来了,我要说不合适,邻里乡亲要说闲话戳脊梁骨,父母还不急死?”
作为朋友,我颇觉无力,也无从帮助,我的建议只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我不明白她为何就不能好好去和家人谈谈自己的想法,而每次都如未卜先知般先自己把自己给逼到墙角。我确实也无法体会她的立场,然而她的立场却是没有立场,既没有明晰自己的道路,又不愿服从父母之命,既不敢直截了当的拒绝,又不得不迁就家人的安排。
可是姑娘,你这样妥协迁就,那个为结果买单的,除了你自己,还会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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