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天真的浪漫〔三〕

 

那年天真的浪漫〔三〕

  高考如期而至，坐上去考场的大巴，所有人的心都随着车而摇晃。高考从来都不需要阳光明媚，尽管齐禾不喜欢阴天下雨，可今天的凉风和阴云会让他安静下来。

  两天的四场考试，从语文到英语，齐禾考完一场忘掉一门。完全考完后，齐禾仿佛一个没上过学的婴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回到学校门口时，他望了望学校的名字，知道自己将要离开，还有一个晚上就离开，真正的毕业。一起哭过笑过的朋友们，在以后也许只有在照片上才能看到，有些人看一眼或将是永远，有些事还未经历就可能变成回忆。

  各自奔前程的那个晚上，齐禾第一次翻墙出校，和室友一起。吃饭喝酒尽情挥霍着各自的情绪。然后是去包夜上网。齐禾不玩游戏，所以看了一晚上电影，半梦半醒之间齐禾仿佛看到了夏珍从门前走过，是啊她今天也毕业了，如今她在哪里身边是谁？

  像离开树的落叶，齐禾在家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个暑假。重复的日子里，每一天都很孤独。爸妈白天都去上班，只有他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自己。填志愿的时候，齐禾突然发现过去的十几年来，除了学习自己竟然没有想要去的地方。世界没有辜负任何人，只是自己辜负了自己。齐禾最终选择了去省会城市读了一所农业大学，阴差阳错的选择了兽医专业。

  九月，齐禾去报到了，没让爸妈去送，没有亲朋来接。齐禾独自踏上离乡的列车开始了新的生活。

  一切让齐禾感到害怕又兴奋。独自一人在外面的日子并不像所期待的那样。军训的枯燥，陌生的环境，糟糕的天气，齐禾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不明白十几年的努力为的是什么。每天和杜伯颜通电话，还好，伯颜无论齐禾怎样抱怨发脾气都只是静静的听着。齐禾羡慕伯颜，因为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希望自己医术大成时，天下再无痛。年少时做再大的梦也不会有人讥笑。若学医不为治病救人，相悖则是谋财害命。

    离家还不到一个月，军训完马上就到十一。父母让齐禾回家，齐禾也找不到不回的借口。

    深夜十一点的车，周围都是疲惫的眼睛。火车拥挤闷热。每一个人为了落脚之地尽力压榨空间。刷手机时，齐禾发现了夏珍的动态。意料之中的事让他愣了半天。夏珍选择了复读一年。齐禾发了讯息给她，许久没回。齐禾将头抵在靠椅上 ，面向灯光，闭上双眼。窗外，从黑暗中冲出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几滴雨点汇成一个大的水滴，扭动着如蛇一般从玻璃上快速划过消失不见。车厢内，拥挤的人如同被乱堆的稻草姿态各异。除了车行驶的轰隆声，偶尔的咳嗽和手机喷出来的叮咚声昭示着生命的活力。

  隔天下午齐禾收到回复，夏珍告诉齐禾关于复读的一切。齐禾关掉手机，躺在床上。每次的谈话很简短，短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多就没见了？这个问题齐禾算不出准确答案。忘记一个人的样貌要多久，总之夏珍的样子在齐禾的脑海中变得模糊。拿出纸笔，齐禾勾勒出了轮廓――眼睛、鼻子、嘴巴。当放下笔时，纸上出现的是千寻，而签的名字是夏珍。

  返校的前一天，齐禾去了夏珍复读的高中。高中生没有假期，而复读生没有生活。齐禾带了很多东西，大多数是吃的。分开多年，当齐禾再一次见到夏珍时竟不知聊些什么。夏珍也很意外，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穿着白衬衫的大男孩是齐禾。齐禾喜欢初中那样叫夏珍丫头。夏珍笑嘻嘻的看着齐禾。“你老是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没有，不是。那么长时间没见，看一看都不行吗？真真真小气。”说着，撅着嘴转过头去。“不……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行了行了，原谅你了，给我带啥好吃的了。”“我……”齐禾刚想接话。嘴里嚼着东西的夏珍呜呜囔囔的问到“你和数学组长（齐禾喜欢的女孩）怎么样了？”“没怎样啊！就那样呗！不然嘞？”

  铃声总是在两人最高兴的时候轰然炸起。齐禾与夏珍重逢的那个下午聊了很多，当然，齐禾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加督促夏珍好好学习。竟让夏珍怀疑这是个假的齐禾。

    转身离开的瞬间，夏珍突然站住了。齐禾从后面看到她捏紧了拳头，头低了下去，接着就听到了抽泣声。丫头哭了，她为什么会哭。夏珍慢慢转过身来，红着的眼睛还流着眼泪，嘴角却上杨。“齐禾，我会认真的。”

（《那年天真二》也发布了，只是搞错了文集，想看的来我的个人这里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