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留下的余晖被吞进彩色的天空中,攒得满满的绿柳、红桃如雾般喷洒在大地之上
呼吸扬起的余漾,吹动着风铃,轻声摇荡,不远处稚嫩的箭羽还是刺不进灰黄的草心
浅夜里,白马醉熏,留下排排积水的蹄潭
大雨掩藏起了主人的视线,嘴角似笑非笑,雨水肆意捉弄着他的表情
积累了长久的失望,白马选择了离开,提起长久放下的张扬,奔了起来
雨珠如梳,仔细地整理着扁塌的马鬃,风华亦回到初始相见时那般明亮
白马过处,风雨并行
未打烊的酒馆,刚刚换成崭新的一行灯烛,被扑打的有了寂灭的影像
客人平稳安放的酒碗,被摇溢出了几滴苦水
夜里酣睡的幼童,美梦被蹄雷烧毁,一阵阵哭吟在街道两边响起,与风雨并鸣
主人的长袍猎猎作响,手中的折伞早就寻白马而去
口中长语:尝过长街,翻过繁花,语过雨巷,碎过岁城
你终究是你,我怀念过我
曾于白日北方荒凉的山脚处诞生,如今将你在深夜放生于人海梦浪之中
你不负于我,我愧对于你
主人转身慢慢离去,留下一深一浅的积水脚印,与那马蹄印大小不一,积水不一
翌年
坊间茶馆里流传着一个故事名叫《白马非马》
这日,城里最为火热的茶馆,一位说书人正在娓娓道来
店口的小贩卖命的叫唤着:茶酒典当货,过杯过人生
说书人耍得起劲,听客们也听的尽兴
堂上的口水四溅,桌脚的果屑漫地
青山易搔首,江河爱谈滔
自古情字多苦笑,旧事当酒,几巡天涯过肚
说书的都是混,听客们都是爷
在下说书小三:阿斌,在这献丑了!
今日,还是在这里说说《白马非马》的故事
故事还未起,劲头已被叠起,茶楼里的客官们,慢慢缓下了嘴上的功夫,楼道里杂闹的脚步碎也少了不少
阿斌纸扇一摇,抖吹几缕身边灰尘
我们说书,常提人生短暂,光阴寸断
少年应有少年样,要酒剑随马,做他乡醉客,英雄要有英雄胆,刀光剑影,畅意峡谷柔情,这山河威壮,有何惧哉,这满满江湖才是人生
说道此处,听众们各个嘴角不约抹上了弯月
阿斌醒目一拍,惊了几斤美梦,说道:
这山间碎骨,云空花火,世间辉煌多数残酷
江枫渔火,本就是无主之物,现在皆是天下能者盘物
此时满堂寂静:《白马非马》,既无英雄豪气,也无美人侠客
只是一匹名为雨辰的白马和一位早已卸甲的将军赵凯的故事
可这荡气回肠,真的是那马儿成了那将军,也是那将军爱了那马儿
只是可惜马主难相随啊,唉,阿斌叹了一口气,露出了几丝惋惜
要不说混茶馆的说书是个行当活,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刚刚还沉醉在落寞氛围之中的阿斌,此时神情突然一变,话锋一转,嘴上含笑的问道:大伙猜猜那雨辰马儿有多重?
话音刚落,“我猜有800来斤!”一络腮胡听客,站了出来
不对,这马儿传闻日行千里,定是矫健之魄,少说得有880来斤,一位面高清瘦灰袍男子于楼阁之上轻和
我猜,我猜,应该有1000多斤,马儿好大好大的!近处传来孩童淘气的说语
那孩童一遍说,还一边比划,深怕不够形象,站起来爬到高椅上,两手使劲画圈
阿斌连忙哆嗦了一下,上前扶着孩童下椅,嘴里絮叨:我的小干祖宗哎,你可千万别摔着了,您摔着了,我可担待不起
小干祖宗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摔了不怪你,不砍你头,你快回去接着给大家讲故事,我也好想听,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安抚住了慌张的阿斌
阿斌收起刚才的惊慌,抚了抚长褂,笑道:这雨辰宝马确有千斤来重,但具体多重,只怕是要清明过后才能知晓
为何?
“秤不够要各城去添货呗”
众人哄笑
阿斌收起嬉皮脸,严肃道:马儿的份重只多不少,据传曾有次不小心伤倒,硬是来了几十个大汉才慢悠悠扶了起来,第二天扶马的一个个腰疼的厉害,有几个还闪了腰,在床上躺了数把个月
众人一听,满脸惊讶,不过又是一脸的疑问:那他是如何飞疾沙场,闯下那名满江南的“第一快马”之称的?一人首先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猜,肯定是甩着马膘当鞭子打加速的呗!一尖嘴猴腮的伙计插话道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大伙:有理,有理,还是这个小伙计有见识,哈哈......
阿斌笑了笑,纸扇一合轻放堂桌:好了,好了,正事正事,回到那雨辰和赵凯的动人故事
阿斌轻泯了一口清茶: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