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兰溪东北片始终如同一个楔子进入建德、浦江和金东、义乌的边界。自从浦江万年上山遗址被挖掘和命名以来,我又把炙热的目光投送到兰溪东北片这块黄土地上。
应该不仅仅是我的祖辈、父辈和在外游子曾日夜生活过这里,沐浴着来自太阳岭的朝阳,也不仅仅是源自兰浦交界的梅溪的支流——白沙溪,不偏不倚地行走过我的故乡,为环绕小溪的村庄村民带来较为丰厚的蛋白质,而是因为我生在金华山麓牛脚印一般大的房子里,自己的亲人一口水一口饭把我喂养大,小学蒋厚增老师手把手教会了汉字和简单算数题,众乡亲每每说起的出没在太阳岭上神牛驮山而未成的故事,让我惊讶也让内心无比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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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男女社员越过白沙溪,爬上家门前的樟下山去收小麦、绿豆,去打拣青枣。歇息时,他们手指水牛背,金华北山之巅,一个名叫大盘尖的山头,说在壶瓶殿去购买洋芋种的以往。该水牛,是不是太阳岭神牛的化身啊,如果不是,金华北山上的葛洪、黄大仙的坐骑又会是什么?他们趁机也把去洞井挑石灰的情节也一一说了。于是,我又开始责怪起神牛为何没把成人之美的好事做到底。
直到今天才明白,黄牛一样的父亲曾把生产二队的石宕整治后成小麦、烟叶轮番耕作的“增值地”,当他彻底躺下后,阳光和风雨催绿了不知是谁最早引进的天雷竹。竹子为村民提供幼时的竹笋和成年竹外,还像一只只蝗虫,张牙舞爪地吃掉了长满漫山遍野的枣树和黄桃,也吃掉了可以尝鲜几个星期的蚕豆、降暑的食材绿豆,却独独吃不了茶叶地。
工作后,又不止一次两次地推究甚至责怪自个家乡的贫穷与落后,如同当年社员一样叨叨不休。假如没有五六(麓)岭、桐梧岭、陡深岭和太阳岭阻止,梅江会不会与浙赣铁路经济、高速公路经济、高铁经济抱得更加紧密?假如我还在新兴产业园招商,能不能取得外来经济新的辉煌?一个人若是忘记了先民不屈的灵魂,忘记了祖辈谆谆的教诲,忘记了所有的成就都需要一代代人艰辛的付出,就会容易迷失在梦想的情境中不能自拔。因为躺平总是失败的注脚,担当始终是责任者崇高的使命。
青山绿水,呵护着一代代人。且不说横溪陈派宅的“烧炭工”陈爷爷、梅江转轮岩上的胡则公和梅街头的梅执礼,元朝的柳贯和明朝的宋濂,他们应该走过古道爬过峻岭的吧。还有香溪镇范浚先生,马涧镇的方士文,柏社乡洪塘里村的东皋心越和尚,都会在我心中升腾起崇敬的力量。他们用无声的鞭子击打着我的脊背,驱赶着我继续往前行走。
我笑青山颜不变,青山笑我已暮年。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一万年太久,人人应该只争朝夕。不同的选择,当然会有不同的结局。(未完待续)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12月12日早上
注:本文参考了张晓敏先生有关探讨“马涧六景”的文章。方士文,字子开,号允斋,清末秀才,宣统二年(1910)在马涧创办民信初小学校;民国初,创办兰溪县马涧巡警分局。这让我想起了蒋畈村的曹梦歧先生,是他兴建了育才学堂(后为育才学园),培养了乡村几千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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