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老家往南五百米有条河，河水据说是来自黄河故道。
01
十几年前，老家的人真正是依河而居，这条河是给他们的馈赠，他们也没有白白浪费这种恩泽。庄稼干旱了，架上抽水机器，管道，用河水浇地；衣服脏了，三三两两端着盆子来到河边，边洗边聊；天热了，一个猛子扎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个笑脸，浑身晒的黑的发光，露出洁白的牙齿，路人看着水里的孩子，都哈哈大笑。
河岸两边种满了柳树杨树，每个孩子都会自己编柳条帽，风吹动柳叶，把夏天的热赶的无影无踪，只给树下乘凉的人留下惬意，大的编织袋，凉席，都是午睡的床，在上面躺着，好不舒服。
河岸两边也生长着高低不等的草，其中经常穿梭着羊群和放羊的大人、孩子。羊在吃草，孩子在旁边玩耍，抓蚂蚱，揪酸不溜，看看爬着的蚂蚁，总不会无聊。吃草的羊有时也会看看孩子，放佛孩子是它们的伙伴，看到主人在身边，才会安心的品尝美食。
河上有座古老的桥，外形跟河北的赵州桥很像，敞肩拱。是人们下地干农活、去南边走亲访友的必经之地。桥下时常会有孩子在喊叫，可以听到回声，是孩子喜欢去的一个地方。记忆中的跟桥有关系的一件事是，将父亲的衣服兜里塞满土，然后从桥上把土倒下去，结果连衣服兜里的钥匙也倒下去了，当时并不知道衣服兜里有钥匙。最终并没收到责罚，父亲总是温和的对待孩子的调皮甚至闯祸。受过那条河恩惠的孩子，本质都是质朴的。
02
最近几年，这条河变样了，受到的关注多了，河岸两边都用混凝土浇铸着，再也长不出杂草。还建了不知用途的小房子，看着好像是在保护这条河。河岸上挂着个大牌子，写着：水源重地，严禁游泳。
现在人们只能远远的看着这条河，孩子已经不会去那里面游泳了，大人也不会去那里面洗衣服了，河边也没有羊群放羊娃出没了。只有浇地可以用上它，但很多地都荒芜了，用的机会并不多，年轻人都出去务工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都不想被这片土地困住。
以前的河岸上柏油路边都会出现光秃秃的踩硬的地面，人走的多了，就不会长草。现在长满了杂草，只是偶尔有个年纪大的，在上面蹲着看着河，看着河对面，看着周遭的一切，孤零零的。
03
端午节回家，经过那条河，看到河床上只剩下一些水草在风中飘摇，问家里人，河里怎么没水了，家里人说，河水已经不走这里了，改道了，心里一阵失落，放佛失去了什么。当天晚上下了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特地又跑去看那条河，发现河里又有了水，还不少呢，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河水又从这里经过了。
看到河里又有了水，心里瞬间快活起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