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有两部电影给了我一种直击灵魂的震撼,一部是罗恩·弗里克导演的纪录片《天地玄黄》,另外一部就是雅安·阿瑟斯伯特兰导演的纪录片《人类》。
雅安·阿瑟斯伯特兰是一名摄影师,他拍摄的纪录片品质上乘,几乎每一部都充满精致的美感,《鸟瞰地球》、《家园》、《60亿其他人》等,豆瓣评分都在9分以上。《人类》也继承了导演对品质的追求,他用了3年的时间,走访了60多个国家,采访了2020个不同种族、肤色、性别的人,让他们在镜头面前诉说自己的故事。
《人类》之所以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震撼,有部分是因为它的拍摄方式。没有旁白,虽说是采访,但没有一问一答。那些被采访的人坐在黑色背景前,只是单纯的讲述。特写聚焦人的面部,观众可以通过那一双双直视着镜头的眼睛,捕捉到他们的每一种情绪和细微的面部表情,和他们产生“面对面”的感觉,他们是讲述者,自己是倾听者。
他们有不同的年龄、性别和肤色,所以谈论的话题自然也多种多样,关于战争、贫困、饥饿、种族歧视、同性恋等,当然也有爱。总之,观众可以很大程度上感受到人类的苦难,也能感受到最平凡的幸福。
我们说努力一定会有回报,这是对于平常人,对一些生活在常年战乱、有性别和种族歧视的国家的人来说,这句话的适用性要低很多。影片中被采访的也有孩子,相比同龄的普通孩子,他们的眼神更坚定,也更冷漠。他们因为战争流离失所,被迫面对至亲的鲜血,有些遭遇家暴,被亲人当做物品贩卖。他们对这些是无能为力的,而且这些经历造成的阴影会跟随他们一辈子。跟他们相比,我们大多人其实不懂什么是苦难。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对挫折的包容性也更高,对爱和幸福的理解也更单纯,仿佛经历的越多,反而对幸福更敏感。当我看到一个人说“快乐就是有饭吃、有地种、有房子住”的时候,是很触动的,显然跟他们相比,大多人也不懂什么是幸福。
除了这些特写镜头,其他都是用大全景拍摄的宏大镜头,有人也有自然,俯拍镜头居多,配乐如黄钟大吕。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又觉得所有苦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这两种镜头穿插剪辑,上一秒还沉浸在情绪中,下一秒就被这大千世界所震撼。不管是幸福,不幸,或是更不幸,在更广阔的天地里仿佛都不值一提。影片看到最后,留在心里的反而不是生命的伟大或渺小,而是敬畏生命这四个字。
电影结尾,那个包头巾的女孩对镜头说的两句话,最符合我看完电影后的心态:
不要忘了你是谁。
永远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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