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王子群
看不起病回家等死的、从医院大楼纵身一跃的、在家喝农药安静自杀的……种种人间惨剧,不断上演。而这些惨剧的发生,都是来自一个原因——看不起病。
中国医疗之殇:底层众筹看病,中产因病致贫,上层海外求医
生了病无钱治疗,是否就应该自生自灭、回家等死呢?这个问题如果是放在两百年前,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而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现在这个问题,应该早就是一个文明国家不应该存在的问题。
根据2017年全国癌症登记中心的数据,中国2013年新发恶性肿瘤病例约为368.2万例,死亡病例约为222.9万例。伴随着中国工业化的发展以及人均寿命的增长,中国正在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癌症高发期,越来越多的中国家庭,正被动地裹挟进这场一眼看不到头的战争。
此时,有的人借助“大病众筹”平台向社会求助,有的人则选择远赴海外,寻找新的出路……在重疾面前,每个人做出的不同选择,不仅仅呈现着一种个人的命运,同时还折射出一种深刻的社会属性。
穷人看病,真的要命
根据国内首份《健康保障行业研究报告》称,中国目前潜在癌症发病风险人群超过277万人,癌症的平均诊疗费用在30万-50万不等。
即便是在拥有基本医保的条件下,大部分民众,尤其是绝大多数低收入人群,都难以负担得起一场大病所带来的诊疗开销费用。轻松筹的创始人兼CEO杨胤说,她的团队每天都要面对成百上千个类似的被大病重击的生命。
中国医疗之殇:底层众筹看病,中产因病致贫,上层海外求医
《救救我吧,我要与白血病魔斗争到底》、《女儿我的天使快点好起来》、《妈妈走了,爸爸是依靠,请救救我的爸爸!!》……类似的标题令人目不暇接,让人倍感同情之余,也惊觉原来身边有那么多家庭正在经历苦难。
在中国,由于经济水平发展不一、大病报销比例低、异地支付难等现实问题,全民大病医保尚未全面铺开,对于那些身处偏远乡镇或是没有购买医疗保险的居民来说,“大病众筹”有时可能成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大病众筹的方式虽然是“聚沙成塔”,但却实实在在地帮助了许多人筹钱解决问题,然而,当“众筹治病”的方式逐渐变得司空见惯,人们也开始意识到,在山呼海啸般的巨大需求面前,个人的力量愈发虚弱。
中产和赤贫之间,只隔着一场病
面对高昂的诊疗费用,老百姓过的是战战兢兢的日子,一场大病就能让一个家庭轰然倒下,哪怕是看上去体面的中产阶级,也可能会在一场大病中,现出原形。
中国医疗之殇:底层众筹看病,中产因病致贫,上层海外求医
2018年年初,一篇名为《流感下的北京中年》的文章,在朋友圈刷屏。文中的主人公是一位生活在北京的中产,家中有车有房,几十万的流动资产加上一定的投资,生活水准保持在中游偏上。
不幸的是,他的岳父因患上了所有人都不以为然的流感被送进ICU,29天后,老人却溘然长逝。29天,7位数存款:ICU大概每日8000-20000元;上人工肺后,开机费6万元,随后每天2万元起;继续在ICU待下去,只能买掉北京的房子……
两万字的长文,一场在人们眼中的常见病,短短一个月的艰辛苦楚,都在冷静而克制的文字中呈现,这也许道不尽广大中产阶级所背负的压力与负担,但也无情地戳破了所有中产的幻想。
中产和无产之间、小康和赤贫之间,不过只隔一场病。在一场大病就能毁灭一个中产家庭的焦虑中,人们活得毫无安全感可言。
据卫生部数据,人的一生中患癌概率为36%,而患重疾的概率为72%。大病如同悬在每一个家庭头上的剑,随时准备开启一场金钱与命运的厮杀。
有钱人“不惜一切代价保命”,选择海外就医
当底层民众不得不以“比惨”的众筹方式去对抗不幸之时;当中产阶层“辛辛苦苦几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之时,更多有条件的富人却开始选择海外就医。
据国家癌症中心的数据,中国癌症平均五年的生存率为30.9%,而美国则为66%。带着对生的向往,每年,有上百万中国人选择境外作为患者的医疗目的地。随后平均每年保持着25%的增速。
重症患者选择海外就医,“不惜一切代价保命”是最大的动力。一位从美国安德森癌症中心看病归来的癌症患者说,“在他们眼中,癌症是一种慢性病,而不是绝症。而且治疗费用比国内低很多。”
从底层大病众筹、中产一病变赤贫到富人海外就医,每个个体都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到生存下去的希望。
死之前,不知能否看到全民免费医疗
中国工程院院士、上海第九人民医院院长戴克戎就曾经说过:“全世界有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看病要花钱的只有二十几个”。
中国医疗之殇:底层众筹看病,中产因病致贫,上层海外求医
有人说:我们要追求“全民医保”。别,千万别!咱们这个“医保”水太深,本来100元可以治好的病,给你搞倒1000元,再从医保里面给你报销600元,你愿不愿意?
还有人说:我们要争取“大病免费”。这个诉求也够呛!为什么?因为所谓的“大病”,该如何鉴定,谁来鉴定呢?按目前的现状,领导咳嗽两声就是大病,老百姓得个肿瘤也有可能是“小病”,你信不信?而且,还得成立一个“大病鉴定处”,和他搞好了关系你就是“大病”,关系搞不好你就是“小病”,甚至你得大病全额报销了7000元,你还得送给他2000元红包,你信不信?
所以,不要“全民医保”,不要“大病免费”,我们只要“全民免费医疗”。
在这个国家,国民享受的医疗政策,可以初步分成四个等级:第一等级,国家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治疗,不惜一切代价是啥意思,自己去想。第二等级,免费医疗或者全额报销,自己不用掏一分钱;第三等级,按医保政策报销,一般是级别高的报销的多点,级别低的报销的少点;第四等级:自费医疗。而这国的绝大多数人都处于第三等级和第四等级,我们现在要呼吁的是:全国人民都一样,都按照第二等级的标准来执行。
中国医疗之殇:底层众筹看病,中产因病致贫,上层海外求医
也许有人会担心,中国这么多人,都搞“免费医疗”,钱够不够啊?在这里,首先要赞扬你“毫不考虑自己、只考虑国家”的“爱国精神”,其次要告诉你的是:
首先,人,不仅会生病,还会劳动。任何一个人,他通过劳动给国家创造的财富都要远远高于他生病后看病所需要的钱,但也有个别的特殊案例,这些个别的特殊案例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社会成员的贡献来摊平。
其次,早在2009年,陕西神木县就依靠他们的县财政实施了全县免费医疗政策,每年所发生的费用,用他们县领导的话来说“就是少修一条路,少建一座桥的事”。一个西部的小县城都可以在没有国家财政投入的前提下做到“全民免费医疗”,更何况是其他城市,如果再加上国家财政的支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中国医疗之殇:底层众筹看病,中产因病致贫,上层海外求医
再次,中国有钱,举世皆知。开国际会议有钱,补助外国留学生有钱,援助外国有钱,说“没钱搞免费医疗”,未免太荒谬。果真没钱给国内百姓治病的话,那么以上那些本不应该花出去的钱,为什么不省下来用在改善国内的民生上?
我们需要的是“全民免费医疗”,而不是各种忽悠人的政策和手段。全国各地,无论你看到还是没看到,因为“看不起病”,每天都有悲剧在上演。当我们还在麻木的时候,当我们还在围观的时候,说不定哪天灾难就降临到我们自己的头上了。
当“底层众筹看病,中产因病致贫,上层海外求医”的现实在中国上演,我们盼望着,有一天“大病众筹”不再成为人们面对重疾时所唯一依赖的途径;我们更盼望着有一天,不再有海外就医和国内就医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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