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朗,万物伴着幽影做着迷离的梦;风吹过山谷,发出幽幽的哀曲;曲折的小路上,人影晃动。
随着人影的飘动,时针已悄然划过午夜12点。
一个中年男子走在幽静陡峭的小路上,不听话的汗滴,飞快地落在他的鞋上。
一双破烂的鞋,带他走过无数个四季。那长寿的鞋子应该感谢男人的妻子,是那个平凡的女人,一针一线,给予它顽强的生命。
但此时鞋子却叹息着,因为它活得太累了,它叹息道:
生活别可怜我
抖一抖身上的黑夜
明朝晨曦依旧。
不知不觉,男子翻过了一个山顶,低沉的头慢慢的抬起来。不远处,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大步追了上去。
“哎!自大爷,您去干嘛?这么晚了才回家?”男子既高兴又惊奇。
自大爷慢慢的转过身,突然大声喊到:“家门,救救我!我不想和他们走。”他那万念俱灰的眼睛,此刻犹如死灰复燃,惨白的脸好像春风吹过,顿时生机勃勃。他的手拼尽全力向李家门伸过来,就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
“他们?是谁,在哪里?”李家门被自大爷搞得一头雾水。“大爷……”李家门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大爷又变了脸,在凄寒的月光下,大爷的脸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笑,让他毛骨悚然。
寒月,凉风,前不着村,后无人烟,四周布着零散低矮的荒坟,似静非静。
好在自大爷在诡笑后,便快速的走了,快得有点像飘。李家门拍了拍胸口,“家门没事的,回来没有?回来了。”他自问自答,给自己定了定魂。
定完魂后,他就奔跑起来,两旁的野草飞速往后移,耳畔的风不绝于耳。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感觉全身无力,双手压在膝盖上,一股股粗气,不停的向外涌。
凉风吹过微热的身体,就在刹那间,他惊慌失措,恐惧袭遍全身。
他,跑了这么久,还在原地打转。一秒,两秒……时间是如此之慢,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吹起口哨,想让内心平静些,但听村里老人说,吹口哨更容易引来那些让人恐惧的东西,想到这里,立刻闭上嘴。
耳畔的风,好像在轻吟: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焦急,恐惧,双手乱颤乱抖。啊!他在怀里碰到一段桃枝,心头马上一亮。听说,桃枝可以辟邪,虽是听说,但也是希望。
一段桃枝摇摆在月光下,李家门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路,缓慢走着。
李家门内心窃喜起来,终于不在鬼打墙。
一间间的房子纷纷映入眼帘。啊!他终于舒了口气。一夜惊魂,让他刚躺下就进入梦乡。
当清晨的阳光欢跃地跳在他身上,调皮地触碰他的眼睛。他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享受着新鲜空气。
李家门为了这个家,不得不到外面卖苦力挣钱。他每半个月要回来两三天,给妻子和儿子买半个月的食粮;妻子一个人在家,要搞好家里的两亩地、牲畜和他们那个三岁的孩子。
生活开着美丽的花瓣,在果实未成熟前,是苦涩的。
他那可爱的孩子——李远方,吃着他买回来的糖果,幸福的流着鼻涕;阳光暖暖,洒在贤惠妻子的脸上;风中的嫩叶映着阳光,好似片片碧玉;几只鸡飞檐走壁,活力四射。生活其实挺美好的!
“家门,快来吃饭了。等会还要去自大爷家相帮呢!”妻子洛思英说着,已经把饭菜摆了出来。然后问她那个儿子,“阿方,你还要吃吗?”
“不吃了。”李远方擦着嘴说。
“你以后少买点零食,看孩子都不吃饭了,净吃些没营养的。”思雨有点抱怨的说。
“孩子喜欢吃。”李家门无奈的笑了笑。
是啊!垃圾食品是美味,但垃圾就是垃圾,怎么会比食物营养。人们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坏东西,但是,人们大多选择的是坏的,因为,坏的都披着光鲜亮丽的衣裳,使尽全身的诱惑;而好的一直都是真实。
李家门正吃着饭,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好像想起什么,看着妻子问:“自大爷家里办什么客?”
“自大爷不在了。”
“什么,死了!”李家门脑袋里像飞进了一只蜜蜂,嗡嗡作响。
想起昨晚的事,在听妻子这么说,他心有余悸,要不是在白天,估计得冒一身冷汗。
自大爷家的院子里,布满了村里的人。大人忙着干活,小孩却很高兴,因为他们很多玩伴聚集在此。
自大爷的后辈跪在他的棺材前,大人们悲伤的沉着头;他的小孙子却扭过头向他的小伙伴们做鬼脸;村里的道士手里持着书,嘴里不停的念着经文。
冷风不停的吹,村里的人也相继回家睡觉,只有自大爷的亲人在守夜。
夜越来越深,刚才明亮的月光,此时被轻纱似的黑云遮住,大地顿时暗了很多。灯光却明亮了许多。
“喵”一声猫叫,打破了夜的寂静,灯泡在风中也打了个寒颤。
自大爷的亲人们向声音来源看了看,大爷的小女儿自兰香天生胆小,这一看,让她大叫一声。
灯光暗淡的地方,有两点幽绿的亮光在动,蛋黄般大小,看着怪瘆人。听见猫叫,但是猫的眼睛如果有蛋黄大小,这猫怕是要成精了。
这时自兰香的丈夫站起来,缓缓走近去看。不知道他胆大,还是要去看看吓到妻子的是什么东西,好为妻子出气。
他刚走近,又一声猫叫。只见这猫比一般的猫大出两倍,叫声刚落地,猫就已经跃到了房檐上,接着又一跃,猫影消失在月光下。
这么大的猫,着实给众人一惊,特别是自兰香的丈夫,差点跌倒。
这么一吓,好像给众人泼了一身冷水,睡意全无,都精神起来。
随着时间的跳动,他们的精神也好似昙花一现,不久众人睡意朦胧。灯悠悠的晃着,黑夜悄悄把众人的眼帘合上。
李家门肠胃不适,急急忙忙拿起手电,直奔茅厕。
一翻风去雨散后,他感觉整个人轻松舒服。这时,他发现个重要的问题,忘记带纸了。
“没事,出去找点野草叶解决就行,大晚上,也没有人瞧见。”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正当他要开门出去,却听见“嘭……”的声音。
“大晚上,是谁?难道和我一样?看看是谁。”
李家门闭上左眼,挪着头,右眼奋力的从门缝往外看。
这一看,把他吓得可不轻,三魂七魄都抖动。门外立着一具棺材,朦胧的月光下,这棺材更加恐怖。李家门的心跳得好像要从口里出来。
他大气不敢出,祈祷着棺材快点离开。
“噗”,一个屁腾空出世,李家门真的太紧张,太恐惧了。
这时那棺材竟原地慢慢地旋转,一蹦,就到厕所门前。
李家门冷汗直流,全身瘫痪,不知道想了多少可怕的事。
就在此时,一声鸡叫,那棺材突然如饥似渴的向鸡声奔跳去。
李家门高兴的流下眼泪,在厕所呆到天明才离开。
他没有把昨晚的遭遇告诉家人,怕他们担心和恐惧。只是告诫他们晚上不要出去,看他一脸严肃的神情,家人都答应晚上不出去。
吃过早饭,李家门带着一只大公鸡、红绳,提着两把面条和两方红糖,就急匆匆地往李婶家去了。
李婶是村里的神婆,帮人叫魂,还阴帐等。阴帐就是一个人前世欠别人钱,却没有还清,今生烧冥币等阴间用品偿还。
李婶有这些能力,那么便要失去点什么。
在她十岁左右,有一天清晨,她去山坡上放羊。边放羊边哼着山歌,突然在山洼里有五彩光芒散射出来。她一时好奇,便跑近去看。她到那里,傻眼了。
只见水塘里水花四射,旁边的落叶纷纷扰扰。水塘的上边一条青蛇腾飞喷水,奇怪的是它的头顶长着角,腹部有着四爪。
李婶见此情景,吓得后退几步,一不小心便跌倒,腿受伤了。此后她的腿就废了,走起路来歪歪扭扭。
李家门因昨晚一事,整个人虚弱了很多,听村里老人说,被惊吓到的人,如果出现有气无力,说明魂被下没了,需要找人叫魂。
李家门说明来意,李婶便把鸡头对着正东方,把红绳绕在鸡头上,嘀嘀咕咕。
说完把绕在鸡上的红绳解下,往李家门左手缠绕,边缠边说着。
“隔山绕路来,隔水绕桥来。家门的魂魄快回来,回来没有?”
李婶那边问着,李家门这边说道:“回来了。”
“回来了,一帆风顺,四季发财,百邪不侵。”李婶接着李家门的话说。
“谢金口。”李家门在李婶说完后大声说。
李家门把面条和红糖给了李婶,作为谢礼。
自大爷家此时人声鼎沸,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今天早上自大爷的亲人惊奇的发现,棺材旁边多了一只死猫,就是昨晚陈兰香等人看见的那只,棺材旁还有一地鸡毛。
自兰香等众人见此情况立刻请村里的三位道士来看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看见此景,愁眉苦脸,带着一丝恐惧。
李家门见状,想起昨夜惊魂,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缓缓走到其中一个道士柳世千面前,把昨晚的遭遇说了一遍。
“啊!‘野猫过堂,死人诈尸’。”柳世千脱口而出。
说完他向另外两个道士走去,商议如何解决此事。
一只雄鸡顶着硕大的鸡冠,在阳光下威风凛凛;柳树桃枝,洗尽铅华,在道人的手里变成桃剑、柳弓;黄符、墨斗尽在两旁。
“一只有点修行的猫,趁着众人睡熟,在棺材周围乱蹿,自己的灵魂就进入自大爷的躯体。它晚上需要吸血以更好的和躯体融合,如果猫的灵魂和陈大爷尸体完全合二为一的话,它就可以肆意妄为,到时候这个村子将鸡犬不宁,人畜俱损。”柳世千对村民说着。
“现在时值正午,邪祟妖力最衰,此刻正是消灭它的最好时机。在降服它的过程中,可能会伤及无辜,所以请大家离开此地。”另外一个道士楚双龙接着说。
村里的人一听有危险,二话不说都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三位道士和他们的助手,李家门是柳世千的助手。
原本四五个壮汉使劲都推不开的棺材盖,贴上一道黄符后,一个人轻轻就可挪开。
院子中间摆放着两条长凳,凳子上横着自大爷的棺材,棺材前后左右各贴一道符,棺材周围用墨斗线布了一道“伏魔阵”。公鸡雄赳赳的在棺材前坐阵。
棺材里的自大爷一脸黑气,嘴里竟然长出一对阴森的獠牙,指甲长了几寸。
柳世千刚要把画好的镇尸符贴到自大爷的额头上,这时陈大爷立了起来,发出一声猫叫。
众人后退几步,在院子周围胆小的吃瓜群众,看这情景,一溜烟都跑了。
自大爷刚立起来,就被周围的墨斗阵弹回棺内,发出丝丝哀嚎。
“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和我六尾灵猫斗,哈哈……不自量力。”自大爷在哀嚎过后,自傲又愤怒的说。
“邪不胜正。”楚双龙说完,便拿起柳弓,搭起柳箭,“嗖”的一声,射到棺材上。棺材顿时像被雷劈一样,一道电光过后,棺材里冒出几缕黑烟。
“嘭”一声巨响,棺材四分五裂,把墨斗阵悉数尽毁,自大爷面目狰狞,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楚双龙。
付青旋转了手中的桃木剑,对着猫怪说道:“低估你了。”
言毕,右足轻点地,跃起六尺余高,向猫怪击去。猫怪身形微矮,锋利的双爪迎面直接桃木剑,它左爪一扯桃剑,火花四射,右爪疾速向付青掠去。
楚双龙见付青快要中招,立即射出一枝柳箭,猫怪见状,身子伏下,一跃到房檐。
它气急败坏的说:“以多胜少,哼。”
“阁下一个人的修行比我们三个老头要高出许多倍,难道这不是倚强凌弱?”柳世千边说边在手上暗暗画符。
“猫爷今天就不陪你们玩了,再见。”说完就要一跃,却被周围的符击坠在地,疼得身体蜷缩在一起。
原来柳世千趁猫怪不注意,已经施“幻影符阵”在院子周围。
付青一个箭步,跃到猫怪面前,把桃木剑刺向猫怪心脏。接着拿出一个瓷坛,对着自大爷一罩,念着咒语,一缕黑烟飞进坛里,“嘭”,坛口被封闭。
下午,村里的壮汉抬着自大爷的棺材,缓缓的向墓穴前行;李家门撒着钱纸,希望自大爷可以安心离去,在他方早升极乐;自大爷的后代们哭哭啼啼,说着对不起他爹,死后还不得安身。
特别是自香兰,从小自大爷就很疼她,到她出嫁后,自大爷经常跋山涉水,去她婆家看望她,帮忙做些活。而她呢?自从有了孩子后,就很少回家看她的老父亲,一是路途遥远,二是把亲情都给了孩子,忽略了她这老爹。现在她正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小时候父母照顾她,长大后有劳动能力,却用在了婆家;有关怀他人的能力,却没有给父母,给了孩子,想想有点凄凉。
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觉得理所当然,当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的遗憾莫过于此。
三位道士在作法,超度着猫怪;一些人刚从地里回来,看着村里暗淡的灯;有些人从陈大爷家离开,喂着牲畜。
村里大多数人都很勤劳,可是村里人家的生活却一直艰难困苦。周边的村子,有当教师的,有在县里工作的,就算干苦活,挣的都比李家门村子多。
李家门喂完牲畜,又到了自大爷家。就着瓜子、花生,泡上一碗热茶,和村里的人谈天说地。
不知道聊了多长时间,村里上了年纪的张大叔,就和年轻人聊了聊村子的往昔。
那是一个冬天,寒风潇潇,天地间一片寒冷。
村里小学的操场上,站满了人,台上捆绑着几个人。他们鼻青脸肿,衣衫褴褛。
其中一个女人愤愤的看着村民,有气无力的说:“我张兰和丈夫认真教书育人,有时还救济村里的人,自问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却批判我和丈夫,说我们妖言惑众,教坏小孩。”说完她低着头,失望的眼泪滴在大地上。
“现在我丈夫被你们逼死了,你们满意了。”村里人都闪着眼光,没有人说话。
台上发言的人,也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办法,上面要求每个村都要开批斗会。村里的中农李家三兄弟都被颠倒成为地主,大哥熬不住把家里钱都拿出来,整天郁郁寡欢;二弟被被斗得犯病死去;三弟死熬着,这不台上那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就是他。那郁郁寡欢的李家大哥就是李家门的爷爷。
大会结束后,有人可怜她,给她松绑。张兰却抢过喇叭,怒不可遏,狠狠的盯着众人。“既然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以后我要让村里鸡犬不宁。”
那夜的雪有点大,纷纷扰扰下了一夜。呼呼的风好像在说:“灵魂若枯萎,何处去逢春!”
第二天,整个村子白雪茫茫,寒气蹿遍每个人,在心里久居不出。
村里人惊讶的发现,村子东北边的一棵枯梅树,竟然发出了嫩芽。而树上悬挂着一具尸体,正是张兰的。
风一吹,尸体微微晃动,几点雪纷纷坠地,雪地上印着“鸡犬不宁”几个大字。看见这种情况,村民心里都“扑腾”一下。
打那以后,村里就怪事连连。有人夜里经过那棵梅树下,瞬间梅花如雪,纷纷扬扬,寒气逼人,那人回家后大病三天。
村里的牲畜一到午夜,就像发疯似的,有的翘起尾巴狂跑;有的扯开嗓子怒吼。
吃饭时,竟然发现饭里有虫子;皮带无缘无故变成蛇;夜里回家的人,惊悚的发现自己那房子,变成了荒坟。揉一揉眼睛,哪有虫子,蛇和荒坟,全都是幻觉。
村里的人苦不堪言,弄得人心惶惶。没人敢走夜路,就算有要紧事,都不敢落单。
每个人都知道那是张兰的鬼魂在作祟,但是没有人敢说。那是个特殊的时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哎!饭好像也难以果腹。
村里人商议,决定磨刀霍霍,把那棵梅树砍了。一行人大步向前走,柴刀闪闪发光。
“嗒,嗒”刀和树相互碰撞,几个回合后,耀眼的柴刀遍体鳞伤,而梅树依旧。这事后,村里的遭遇比以前更恐怖,几人差点丧命,村里人谈梅色变。
云卷云舒,花谢花开,冰天雪地的时期过去了,大地万物渐渐复苏,百花齐放。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梅树下聚集着村民,供桌上鸡鸭鱼肉,一老道手持长剑,嘴念法经,悠悠作法。
不一会,老道对着梅树喃喃说道:“虽然村里人对不起你和家人,但是你也闹腾这么多年,适可而止吧!”
“此恨绵绵无绝期,哪有这么容易!”只听见树里传出凄凉幽怨的声音。
“怎样才能平息你的怨气?”老道皱了皱眉。
“村里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都离开人世,我方才会走。”微风吹过,梅树摇了一下。
“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村里人都忏悔了。”
“忏悔有用吗?况且村里不乏虚伪之人。”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居多,要不然这个社会,看起来也不会那么平静,那么美好!”老道说完,微微低了一下头。
“容我想想!”
一看有戏,村里人暗自喜悦。
第二天,老道带着村里人,前往梅树下。密密麻麻的伞,持续的小雨,惹得其中几个青年人郁闷不快。
老道说:“怎么样?”
“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
“村风不正,村里有些人竟然在赌博,不务正业,苦了家人,赢钱烟酒不离,输钱气撒家人。我看不下去,打算整治这不正之风。”
“啊!昨晚我摸了一副好牌,眼见就要赢钱发财,却一阵狂风,把每个人的牌纷纷散落。我就纳闷,这个季节不应该有狂风,原来是你作怪。”
年轻人突然抱来一捆燃料,堆在梅树下方,火柴一划,烈火熊熊。
“让你多管闲事,哼。”小伙得意洋洋的看着火光狂舞。
“噗”梅树上的雨滴全部落在火焰上,顿时青烟袅袅。
年轻人的家人见状,连忙磕头认错,然后带着年轻人慌忙离开,背影慢慢在雨中消失。
“我错了吗?还不是为村里人考虑,好人是没有好报的,呵。”声音先是无奈,继而冷得有丝邪笑。
“这人他,之后怎么样了?村里又怎么了?”李家门喝着茶问。
张大叔缓慢的端起大瓷碗,呷了几口茶,对着微风叹了口气。
“我就是当年的年轻人!那天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做了错事,害人害己啊!”张大叔重重的叹了口气。
张大叔回家后久病不起,疼痛经常折磨他。家里人对着梅树求了又求,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鸡飞狗跳,老道士怎能看着它任意妄为,几次和张兰魂魄斗法,可惜每次都败了。
那棵梅树位置是村里风水最好之地,遇正气越正,遇邪气越邪。
最后老道士告诉村里人,要在梅树旁边建造一座庙宇,方才能镇住张兰魂魄。可是村里西北上方已经有山神庙,在东北建造庙宇可能会影响村里的风水。村里人说只要能平息这场风波,影响点风水也没什么。
说干就干,村里人有钱的出点钱,没钱的出力,没过多久,一座庙宇就出现在村东北,庙里添了几尊神像。
老道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做法请神。慢慢的,人们发现梅树渐渐的枯萎了。
听老道说,张兰给村里人带来不少麻烦,但是村里人也有负她,而且后面她也想帮助村里人改正不良之风。功过相抵,下一世她还投胎为人。
从那以后,村里的生活水平慢慢的比邻村低了很多,也没有出人才。赌才和酒鬼倒是出了很多。
自游四就是有名的赌才,而萧遥五是那酒中之鬼,这都的他们的绰号。
自游四年轻时,俊眉俏眼,长得那叫一个帅,家里还有几个钱,当时村里少女都非他不嫁。
可惜,他有一个爱好——赌博,人送外号“赌才”,逢赌必输的人才。
虽然逢赌必输,但是却每天都在赌博,总想着把输掉的赢回来。输钱但是却不输面子,村里人和他赌,每次都是满面笑容,一脸尊敬的请他;外村人则开着老式拖拉机,来村里接他。
钱,在大多数时候,总是充满魅力!
萧遥五,模样还可以,有着令人羡慕对象——字婷。可是他却嗜酒如命,几斤白酒下肚,就像喝白开水。
酒醉了,人总会闹些事,每天昏昏沉沉,有些不务正业。这不和邻村对象字婷开始闹矛盾。
萧遥五来到字婷家门口,娴熟的爬上那棵梨树,轻轻敲打字婷屋子的小窗。
“咯”小窗裂了一道缝,萧遥五借着月色,看见字婷的脸不像往常般鲜花怒放。
“阿五,你真的爱我吗?”
“是的,此情明月可鉴。”
“那你能不能为了我,把酒戒了?”字婷的眸子好似星闪,一眨一眨的看着萧遥五。
“这个,嗯,为了你,我会竭尽全力。”萧遥五给了字婷一个坚定的眼神。
她的眼睛如流星划过,带着几点喜悦的泪滴。而他的心里,却如这明月映照大地,朦朦胧胧。
月光说着它的悄悄话,微风自笑,他们抱在一起,不说话,就已经很幸福。
又是那轮明月,远山披着墨绿的月色。
自游四呆呆的站在村里十字路口,目光茫然。萧遥五拖着自己长长的影子,狂喝着酒。
自游四把自己的家财败光了,正流下悔恨的眼泪;萧遥五因无法戒酒,最终和字婷分手了。
自游四和萧遥五在那个十字路口相遇,相互交谈后,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借着明月,喝上了。
酒壮怂人胆,又因伤心,两人商量去山林里寻找点刺激。
随着小路淹没在松影中,他们已走到树林深处。月光洒在树林,树影交错纵横,山林的月色别有一番风味,他们席地而坐。
几点鬼火幽幽地随风飘荡着,经过他们面前时,他们虽然已经醉了,但还是被吓一跳。科学已经解释鬼火,但在这个满是坟墓的山里,还是会恐惧,况且,他们不知道鬼火是磷燃烧而成。
两人起身就跑,越跑鬼火就越逮着他们不放。突然他们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一个狗吃屎摔倒。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觉,没有发现,这两人还是挺有个性的。
夜越来越深,树林里渐渐的起了薄雾。
自游四听到远方传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声鼎沸,越来越近,他扯了扯旁边的萧遥五。
两人趴在一个小土坡后面,看着远处的火光慢慢移来,不一会儿,整个树林被火光点亮,犹如白昼。
伴着薄雾,树林里出现了许多人,敲锣打鼓的、抬大轿的、撒鲜花的……但是在火光中却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
萧遥五和自游四瞬间醉意全无,直冒冷汗,他们知道这是鬼迎亲。轿子里哭泣的那个应该就是鬼新娘,但是这么喜庆的夜晚,她为何哭泣?
队伍慢慢的淹没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萧遥五和自游四重重的呼吸着。
虽然生活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巴掌,但还是希望活着。
他们迅速起身,想要赶回家里,可是一转身,眼睛一瞪,身子微颤,就昏倒了。
清晨,鸟儿竞相鸣叫,零零碎碎的阳光,惊醒了他们。他们在一个土山包上起来。
昨晚那些奇遇难道都是做梦,他们打算回家时,突然看见一个女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俩,一晃便没影,还在做梦。
李家门和妻子洛思雨,带着锄具,遇到了他们。
“阿五,四老表,大早上去哪呢?”李家门问道。
“额,去邻村打歌。”他们随便编了一个理由。遇到挫折就伶仃大醉,他们可不想让别人小瞧,谈了几句就分别了。
第二天,当萧遥五和自游四起床时,又惊讶又恐惧。他们竟然睡在了那片树林,那个小土山包上。
萧遥五惊慌地看着自游四,自游四也慌张地看着萧遥五。
又是那个时间,又是那个地点,李家门和他们又相遇。
“又去打歌啦!注意点身体,看你们都憔悴了。”李家门笑着说。
“家门哥,我们遇鬼啦!”说完他们就惊慌的各自回家。
萧遥五真名叫柳荣五,道士柳世千是他爹。他回家后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那道士爹。
柳世千皱了皱眉头说:“那女鬼应该是看上你们了,所以才每晚和你们交欢。”
“但是她不是才完婚,为什么又要和你们交欢?看来到晚上才清楚。这女鬼能在我柳世千家里来去自如,看来是有些道行。”
柳世千说完,就出门找他的搭档楚双龙和付青了。
“怎么会撞鬼呢?”李家门到萧遥五家里。
萧遥五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李家门今晚也打算去看看,虽然对鬼怪惧怕,但是他好奇心重,他经常给柳世千当助手就是这好奇心的缘故。
夜幕渐渐的落下,萧遥五假装睡觉。当月光洒满大地时,萧遥五真的已经睡着。
李家门和村里的三个道士在离萧遥五不远处藏着,也昏昏欲睡。
“咯吱”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阵风吹入屋内,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什么动静。
只见萧遥五慢慢的腾空而起,接着飘向了门外。“追”柳世千小声说道。
一行人带着粗气,跑了十多里山路,进入了树林。
薄雾中,有一个红点在飘动。众人猫着步,悄悄靠近红点。这时树林里突然多了一间木屋,屋子做工精细,雕龙镶花;一张大床陈列其中,锦被玉帘,奇妆异饰,金丝碧玉炉,飘着丝丝檀香,四面有夜明珠照明。
床上躺着两人,萧遥五和自游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卷帘抖落,宽大的被子遮盖两人。
柳世千悄悄地布了瓮中捉鬼阵;楚双龙折了几只纸鹤,飞向了女鬼;付青持着铜钱剑,观察着周围情况。
就在他们打算出手时,四面八方出现了三十二个小鬼。“噗呲”一声,一个小鬼撞到柳世千阵法上,身上冒着轻烟,龇牙咧嘴。
其余小鬼惊慌失措,往四周看着。
这时付青拿出一沓符纸,让众人揣着身上,说这样鬼就看不到他们。
一听声响,女鬼便飞射出木屋,众小鬼屈膝弯腰,行了个礼。
女鬼看了看四周,轻轻皱眉,说道:“有人来捣乱,大家小心。”
女鬼扫视着周围,用手触了符阵,向后一跃。三个道士拿出坛子,轻轻的在坛底画符,小鬼已全部收入坛中。
女鬼见情况不妙,怎能坐以待毙,迅速朝木屋去,挟持萧遥五和自游四。
“你们三还不快快现身。”女鬼冲着众人方向说道。因为三个道士阳起旺盛,这女鬼能感受到。
付青把铜钱剑和符纸给李家门,让他见机行事。三个道长把怀里揣着的符扔掉,他们仍然可以看见李家门,只是那女鬼看不见。
“三位道长精神很好啊!大半夜还不就寝。”女鬼抿嘴一笑。
“呵,比起你这上百岁还不安分之鬼,我们逊色很多。”楚双龙悠悠的说。
“见笑了,废话不说了,现在有两人在我手里,你们若不放我走,他们俩可能会有危险。”
“放你走或许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这时女鬼轻轻的闭了下左眼,妩媚的一笑。众人打了个冷颤。接着,女鬼身上的衣裳竟然悄悄的滑落,桃花似迷人的肌肤,拉着众人的眼光。“来嘛!”那声音柔美,似流水潺潺,让人酥骨无力。
李家门微闭着眼,嘴角扬起,笑得像那人间四月天,脚也向女鬼滑动。
三个道士强忍诱惑,心里默念心经,方才有所缓解。这时看见李家门越来越接近女鬼,在这么下去,他可能会暴露踪迹。
柳世千急中生智,学着李家门向女鬼靠去,只是他走得比李家门快些。
柳世千赶上了李家门,挥手拍了拍他,让李家门回过神来,接着作法,把停留在女鬼身旁的纸鹤唤醒。
纸鹤迅速飞向女鬼,“噌”的几声,女鬼被灼伤,李家门趁势把符贴在女鬼额头。
刚要收女鬼时,只见刹那间,树林里寒冷刺骨。在道士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鬼,众人一惊。
原来在这女鬼成亲时,鬼丈夫却和别的女鬼跑了,感觉有愧,特来救她。
“前面辜负了你,现在只能救你赎罪”那个鬼王说完,便抓起一个小鬼,抛向空中。
一番电光闪动,女鬼周围的符阵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王继续抓起一个小鬼,用它把女鬼额头上的符摧毁。
“把三个臭老道给我抓住。”鬼王一声令下,小鬼把道士围得水泄不通。
三柄桃木剑,对着四面八方的小鬼,颤动着,一时间,树林里人鬼相斗,激烈非凡。
“刷刷……”道士把铜钱撒向小鬼,没多久,数十个小鬼倒地,化作乌有。鬼王见状,一个飞身,便到了道士面前,双掌出击,付青和楚双龙后退了几步。
“家门,杀了鬼王。”柳世千大声说。鬼王看了看柳世千说话对着的方向,除了鬼,还是鬼,一个纳闷,感觉四周有什么东西,但是转念一想以为柳世千是在分散它的注意力,便不去理会。
鬼王一掌击出,柳世千避无可避,重重的撞在树上。鬼王得意的笑了笑,此时,胸口多了一剑。痛苦的眼还没有看清发生什么情况,就永远闭上,永远。
在鬼王灰飞烟灭后,小鬼惊慌失措,一眨眼,全都消失,而受伤的女鬼,则无力镇住全鬼,也无力逃走,束手就擒。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萧遥五,自游四和三个道长,回家后吃了几碗去邪的糯米粥,便倒头大睡。李家门虽然没有邪气入侵,但也和他们吃了一大碗粥。
天气越来越冷,新年迈着豪迈的步伐,快要来到这片大地。村里小卖部的货架上,比往常多了些东西。
李家门带着李远方进入小卖部。“家门哥,你来了。”卖东西的阿水亲切的打招呼。
李家门家里虽然经济条件不好,但是对他这个宝贝儿子没有亏待,这不给这小家伙买点东西,解解嘴馋。
一箱福满多,两罐水果罐头,两瓶李子园……李家门把50元钱递了出去,口袋就空空如也。
李远方看着这些东西,乐开怀了,屁颠屁颠的随他爸回家了。
李远方使劲扯着泡面袋,那带着“图片仅供参考”的泡面袋子呻吟了几声,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滚烫的开水热情的招待着每一根面,每一滴调料。它们难分难舍,相互融合,使这碗里简单的面,迸射出诱人的香味。
李远方尿完,就奔像桌子,垂涎三尺的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突然他奇迹般的停了下来,看着他妈问:“面里的几块肉去哪了?”
洛思雨被这问题弄得莫名其妙,“什么肉?”李远方拿起那满是伤痕的袋子,指着包装袋上的图片说:“妈,你看,这里的肉去哪了?”
洛思雨哭笑不得,“傻孩子,那几块肉和你一样贪玩调皮,现在出去完了。”
“噢!”说完,小家伙继续他那重要事情。
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李远方每次吃面,碗里都有几块肉,洛思雨都会对他说:“阿方不调皮,肉便会回到碗里。”
在那粗茶淡饭的年代,在农村弄堆零食,吃点肉还真有点奢侈,特别是李家门这破房烂屋。
许多年后,也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是吃着泡面,李远方热泪盈眶。
那个年代图片仅供参考,只是少了几块肉,味道确实不错,倒也算是货真价实,就如那个年代,好皮囊是不会随便辜负高尚的灵魂,;现在的包装越来越精美,价格越来越骄傲,但是腹内草莽却难以自豪,纵身生得好皮囊,原来腹内草莽。少点忽悠,多点真诚。
一条仅能通过两辆车的省道,如一条黄龙腾于雄伟秀丽的大山,它横穿过李家门他们村子——无悠村。
道路上头是分散的房屋,下方有卖部、修车行、药店和娱乐小场所连成一线。沿着看去,可以看见一棵茂盛的老树,树干四个成年人都抱不过来的大青树,它立于村子的沟边。
没有人知道这棵树有多少年岁,听村里老人讲,他们童年时,它就像现在一样枝繁叶茂。大青树嫩绿的果实和如黑珍珠般的果实,在孩子的童年抹上了开心的一笔。
大年三十,村里人早早吃过年夜饭,有的聚集在一起看电视;有的在娱乐小场所;小孩则在卖部和大青树下跑动,一声声“王中王”的爆炸,点燃了喜庆的新年。
夜深,大道上偶尔有车灯流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消失在夜色中。
李家门和妻子手持手电慌慌张张的在找什么。
“家门,看见我家自羽顺没有?”陈大爷儿媳妇李诺焦急的问。
“你家羽顺也不见了?”李家门惊讶的问道。
“是啊!已经找了老半天。”李诺急得出了汗。
“我家阿方也不见了。”他的心脏跳得很厉害。
这一夜,在大青树下玩耍的孩子都消失了,好像被黑夜吞噬了一样,无影无踪。
孩子的家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晚上在村里发疯般找,也有去邻村找的,都没有找到。
天微微亮时,有几个母亲已经在抽泣,众人的心都跌入谷底。这时只听见孩童嘈杂的声音从大青树的方向传来,众人一听,竭尽全力向大青树跑去。
消失的孩子,全都在大青树下。李家门看到孩子,先是喜极而泣,后来责怪李远方,问他一晚上跑哪里去了。
“昨晚我们正玩着呢,突然从大青树上掉下一间房子。房子内有各种零食和各种玩具,还有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爷爷和我们玩,我们玩累了,就睡在房子内的大床上”每个孩子的回答都一样。
“昨晚我们在大青树下看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什么房子。难道是撞邪了。”众人想着,突然感觉阴森阵阵,就立刻带着孩子回家了。
“噌……”一把电锯发着声响在空中闪闪发光,自游二狠狠的盯着大青树。
“二哥,你要做啥呢!”自游四问道。
“羽顺回家后就病了,我想是这大青树作怪,今天我要把他锯了。”自游二气愤的说。
一寸,两寸……到了第五寸,锯子怎么都进不去,而大青树却流出鲜红的汁液。
自游四和自游二都楞住了,突然从大青树上面坠落一具棺材,把自游二罩住。自游四一看二哥被罩住,连忙上前推棺材盖,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是枉然。
他喘了几口大气,连奔带跑得去找柳世千。大青树下多了一具棺材,村里人聚集看出什么事情。
柳世千带上铜钱剑和画好的符纸,就跟着自游四救人。刚到大青树前,柳世千一跃而上,挥剑斩棺盖。
当棺盖落地,棺材里的自游二已经面容憔悴。“为何害人?”柳世千大吼着。
“道兄,是他先动手的。”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传到柳世千耳里。
“听说你昨晚困住了村里孩子,今天下午孩子便生病了。”
村民看着柳世千自言自语,满是奇怪。
“可能是着凉了,我没有伤害他们。我只是孤独无聊,便和小孩子玩乐。”
“那你为何吸自游二的阳气?”
“我不出手,那我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快把他弄醒。”柳世千说完,就纵到了自游二前面。
无风,却有几片落叶飘在自游二身上,没多久,他缓缓地睁开眼,瞅了瞅身旁的人。
不远处,李诺晃晃悠悠的跑来。“老二,没有事吧!”
“没事了。”自游二轻轻的说。
“儿子吃了药,病情缓和了。”李诺扶起自游二,自游四也搭了手。
这时,自游二向大青树叩了一拜,“刚才是我冒失了,但是希望您不要在找孩子了,我们父母很担心。”说完向家里走去。
有一天晚上,大雨纷纷,电闪雷鸣,熟睡的人一次次被惊醒。
第二天,人们看到大青树身冒滚滚黑烟,大青树已经枯萎。
“可惜啊!”很多村里老人轻轻叹息。小孩也愁眉苦脸,他们喜欢的娱乐场所已经没有了。
“没有想到你还是躲不了这‘雷电劫’!”柳世千摇一摇头,拿出一瓶“糯米清”,一被敬往事,一杯敬老树。
待雪融去,春归来,小雨润如酥。在枯萎老树的根部,有几点鲜嫩的芽偷偷的露出可爱的脑袋,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看着这个既美丽又残酷的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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