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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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74期“旧”专题活动。

旧，意味着是过去的时光，预追不能，只能怀念。我们能回忆过去，引发一番感慨，很大程度上是有隐秘或公开的故事发生。一旦讲起故事，就离不开时间，地点和人物。

先说时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首小学生都能朗朗上口的《乌衣巷》，是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代表作之一。此诗追忆昔日南京秦淮河上的朱雀桥和南岸乌衣巷的繁华景象，而今却野草丛生、荒凉少人，叫人生出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无尽感慨和深深哀伤。王导、谢安等家族崛起的东晋大约在公元350年左右，持续了好几百年，权倾一时。刘诗人写作约在公元830年，相距前者500年之久。时间跨度之大，的确可以让高山变成平地，丘陵变成沙漠戈壁。当然刘诗人感伤的是历史变迁，家国沉浮，而我们这些普通人，追忆的都是小时候，是小学中学大学时候，还可能是当初第一份工作的时候，第一次恋爱或成家的时候，第一辆车第一套房第一个娃的时刻，时间跨度小，变化则参差不齐。当然比起毛主席《沁园春-雪》中的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刘诗人如有灵，也得感慨真是小巫见大巫。

再说地点。苏东坡《赤壁赋》里的“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夏口还是那个夏口，武昌还是那个武昌，当然这是公元1082年的山水景象，距离三国的赤壁之战公元208年，可能有些变化，也可能没啥变化，但山林苍翠却无言，江水东流却缄口，谁人能解答此问？地点还有改名的可能，会不会张冠李戴也不好说，诸葛亮故居究竟是现在的襄阳还是南阳，就打得一塌糊涂，很难裁决公断。可喜的是，我们考古水平越来越高，如果在历史上有头有脸的某地刚好发掘出那么一两件同时期的古物，那就是铁证如山。不过我们也不必一定要像北斗导航一般，追求历史中的某地经纬度偏差不超过十米还是米，甚至更小，我们追忆的是一段历史，一种情怀。差一点半点，我想先人们也不会追究问责吧。

还说人物。大唐诗人崔护《题都城南庄》格外让人唏嘘。“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相比于时间和地点，最不堪回首的是当事人。我们怀念自己的玩伴、发小和初恋，我们回忆把我们拉扯照顾大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感伤不再亲密的原闺蜜、原配和旧友，表达的或是感谢，或是缅怀，或是努力挽回，或是刻印在心底留作永远的记忆。对于前人，历史书上又能有多少记录？前段时间因为好奇，我硬着头皮读《春秋左传》，结果很难读下去。但留下个深刻印象就是文中薨字一抓一大把，毕竟君王挂了必须得记录具体时间。有为的王侯能留下片字的战争或担任盟主的记事，无为的倒霉的君王，前一句是即位，后一句就薨了。再厉害的风流人物，一写进史书，是在简洁得让人奔溃，搞得我都快疯了。

除了以上，当然还有英勇事迹、诗词歌赋等等其它方面，或在历史上留下一笔浓墨重彩，或在评书演艺中流传一段佳人夜话，或在文章绝句中书写几篇千古奇文。

旧，是沉淀，是积累，否则我们哪来的唐诗宋词可欣赏背诵？旧，是支点，是力量，要不哪有稳如磐石的巨人肩膀给我们去踩？你我知道，有去年的老枝，才能发出今年初春的嫩芽，开出那娇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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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吹，书香澜梦第二组，一向胡思乱想求真，文字是不羁梦想，愿共享格子世界的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