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陈山无论长相身材都极像台湾那个叫张震的演员,欧式的身材,巴掌脸,宽肩长腿。就是肤色稍微黑了点。认识陈山的小女生们管他叫佛系中年男,所以我对佛系的定义一直就是什么也不想干,有女人缘,顺便还不愁吃喝。
不过确实,陈山平时说话时总是徐徐道来,透着高知家庭出身的那种温文尔雅;吃东西时不紧不慢,浅尝辄止,还会恰到好处的照顾人;穿着上即使普通的衣服也会很干净,很整洁,还有点复古的品味,比如冬天的呢子大衣外喜欢用传统对折后围着脖子一边再套进去的方式系一条围脖。
陈山看着年轻不太像47的,老夫少妻。儿子今年上小学二年级。一般老夫少妻,或者说快三十大几的老男娶了个二十多岁的小女的情况分两种,一种是有钱;另一种是泡妞高手,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但很有一些让直男们不屑于顾但确实有效的手段。高手们年轻时浪得有点狠了,到快四十了,浪够了,差不多了找个身边老实且长相清纯的小女生结婚生孩子。
陈山即属此类,年轻时曾经很是浪过。陈山也是有些经历的人。
我们是高中同学, 那所高中是在当地最好的市重点中学。
我能考上那所中学是一贯地超水平发挥,我属于平时成绩一般,但是很奇怪的是,所有重要升学考试,无论是升初中,考高中,到高考一律超水平发挥,这点儿在我儿子身上只体现在了高考上,不过这我已经阿弥陀佛了。
陈山不是考到我们中学的,他属于借读。他父母所在的大学是我们这个城市里的为数不多的名牌大学,所以和我们的中学有互助计划:无非大学老师的孩子成绩差也可以到我这来上中学,中学老师的孩子将来考您的大学您要多照顾照顾。陈山的爹是那所重点大学的重点专业建筑系的大教授,据说当年深圳的世界之窗都有他爸的一部分设计,这种中学与大学互助的情况现在应该很少了,基本用钱能解决的,就不用关系了。就如同嫖娼简单,找情人麻烦。
所以当年陈山就这么被照顾进我们学校了,其实我始终不赞成成绩太差的学生通过借读方式进好学校,功课真的跟不上啊,孩子真受罪。
陈山来上课的时候我们已经高一军训结束,当年的小张震带着满身杀气进了班,手里拎着一个阿迪三叶草的运动桶包,居然站在那用小细长的眼睛把我们一帮人扫了一遍,班主任把他安排在我后面的座位,也没太多的介绍为什么他来的晚之类的问题,隐隐感觉这小子杀气后面是一种小小的自卑。可能当年还不太时髦这种肤色黝黑,面色忧郁,小眼睛长腿欧巴的类型吧,至少在班里没太多女生关注,当年是郭富城发型的小白脸比较受欢迎。
和陈山熟悉是从每天课间我们俩前后位的胡吹海聊开始,他经常和我们描绘在原来学校如何打架,泡妞这两项他的日常活动,他这两项活动的对象一律都是高年级的,据他说,不能欺负低年级,所以上初一时和初二的男生打架,上初二了和初三的男生干仗,等上到初三一看再没有高年级的了,正好年轻的体育老师充满荷尔蒙,得,就他吧。和老师打架有个好处,怎么打都有理,毕竟你是老师,怎么能和学生动手呢?况且还输了。在港台枪战片流行的年代,一起和他学抽烟,一起和其他年级的学生打架,放学去看电影,一起跑到学校礼堂的房顶,憧憬未来,担忧期末成绩,计算着校长预留的留级名额里能否排上我们……
记得那时零花钱基本没有,好像父母也不怎么给,我们也没有要零花钱的概念,所以每次周末和陈山看电影之前,我们都是轮流找班里的女生借钱,然后周一找家长要了再还上,现在想想为什么不提前找父母要出来,可能是想不起来要?
呵呵,有时候回忆总是讲不出逻辑性,却又那么真实无疑。
记得有一次,我找班里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借钱,女孩说好啊,你等等,看见女孩从她硕大的双肩背书包里掏出一个钱包,她居然有钱包!打开,哈哈,里面塞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纸片儿啊,纸条啊,有的边都磨毛,看着都有些年头了,她从众多纸里翻啊翻啊,当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女孩纤细的小手从里面轻巧居然抻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哇,巨款啊当年。
高中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高中三年也很快过去。
陈山高考失利。
在我上大一的那年寒假,陈山要去俄罗斯留学了,他妈妈给他申请的,学费加生活费一次要付一万美金,我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次真实的认识到几件事,一,钱是个好东西;二,我家不富裕;三,有个好父母真的会省去很多的艰辛。
那是我上大一的春节前吧,陈山骑个撅屁股的山地车,春分得意的来我家找我:
“哥们,和我换趟美元去。”
那时节好像银行不给随便换美金,要找换美金的贩子,陈山要换一万,打听好行情是一比十。
我和他骑着车来到中国银行所在的那条街,回忆里那是个阴冷的下午,在河边上,这里曾经是当年英法两国的租界区,街道两侧全是高大幽暗的欧式建筑,威严而神秘。我所在的这个城市由于被首都吸附了绝大部分资源,大拆大建的时候市政没有钱,万幸得以保留了这些两百年的建筑,它们都铺着实木地板,高高的天花板,深深地下室,即使夏天没有空调一进去也会异常凉爽的。不像现在的高楼大厦,灯光色彩让你不得不感受暴发户的浮夸,而这种老建筑总激起你探幽,发掘的欲望,即使暮然回首的某个角落,你都仿佛会发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我们就在这迷人迤逦的路上刚站定,就有两个人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换美元?”
想想当年确实民风淳朴,社会安定,图财害命都只是小说电影里的事,所以连想都没多想,陈山就说,我换一万美金。
我们跟着其中一个,走到两个高大建筑之间的胡同,胡同尽头另一个挎着书包上了一些年纪的人,没有废话,又问了一遍:
“换多少,一比十啊。”
“知道,我换一万。”
这边不再说话,打开包开始数美金。
陈山这边数人民币。
都数完了,交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分别数一遍,交易结束,各走各路。
我看着一摞厚厚的红色纸币,变成一卷绿色的美金,想想估计我家连两万人民币都拿不出来。
记得那次换完钱直到陈山走,我们好像没再见过面。
陈山去俄罗斯留学了,没有送别。
(二)
陈山在俄罗斯很是浪了几年。上学是次要的,主要是泡俄罗斯妞,倒腾中国东西卖,据说最辉煌时陈山在最大的摊群市场上有3个摊位,全部雇佣俄罗斯大娘看摊。这一点也似乎给那时的陈山一个深深的概念:不能给人打工,只做老板。
记得他后来回忆:在冰天雪地的旁晚,陈山带着他的俄罗斯小女友来到摊前,俄罗斯大娘每天把一沓厚厚的卢布交给他,他从中数出几张作为工钱发给大娘。这就是老板和打工的区别。
据说当年俄罗斯妞极好泡,走在大街上,看见你是中国面孔,妞们就会过来,连比划再说的,找您要烟
如果你给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人家点上,说声谢谢再加个媚眼。
如果你忽然心血来潮把一包都递上去,接下来就算泡上了,当然是要吃你的,喝你的,住你那里,时不时买点廉价的中国小礼物,多么美好的时光啊……陈山应该换了好几任俄罗斯妞,陈山的妈妈对此很不满,主要觉得儿子的身体让俄罗斯妞掏空了,儿子吃了大亏 。
陈山从俄罗斯回国的时候基本没剩下什么钱。
那年,他一个朋友要从中国一家国企派驻俄罗斯的机构回国,这个朋友是陈山的发小,离职之前把陈山喊了过去。在一个黑乎乎的办公室里,充满这伏特加变质的味道,办公桌那面,朋友说:
“山山,哥们下个月回国了。”
“啊?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回来?”
“哎,可能不回来了,回国和你嫂子结婚,上海女人厉害啊。”
“哦,恭喜,也替俄罗斯少女、少妇们感谢你手下留情了。
上海怎么也比在这天天混强,嘿嘿,就是不能泡妞......估计不如这方便......”
“嗯嗯,估计是,不过哥也快泡不动了,上次那个妞,呵呵,对我就不老满意的,估计看在给她那两条恒大烟上,勉强配合叫了几声。哎,再过过就全靠手指头了。。。
扯远了,扯远了,山山,这样,有批俏货,本来公司让搭着别的东西卖,反正这边我也不干了,你把你手里的钱集中一下,越多越好,借点也行,把这批俏货不搭东西全吃了,出门就是钱。我来办,你也别客气,下次回国给我带点这边的伏特加就行。”
“我结婚你送我嘛礼物?”
“给你送上海一个俄罗斯妹子”
“滚,赶紧的”
陈山在俄罗斯四五年,知道这事就相当于白送钱给他,当年那时候,还没乱到自己人骗自己人的地步,所以二话不说,谢了朋友转身就走,凑钱去,能凑多少就多少。什么俏货,呵呵,提花毛巾啊。。。当年俄罗斯缺这类东西,出门到市场,加一倍的价钱就能批发出去,本来人家要搭中国的电子表才能卖的么。
3天的时间,陈山把3个摊位转给了别人,其他存货也都清了,再加上手里的现金,估计有5万美金左右。带着钱装了满满五卡车的提花毛巾。
在94年的时候,算算卖了货,能会有差不多10万美金,那时候绝对已然是巨富了,小一百万人民币,什么概念,当年在我的城市,一套黄金地段的140平米的三室一厅也就20万都用不了。大学教授一个月工资也就1000块上下啊,这不是发了财吗,真要发财了,估计陈山好几天没睡好。
没睡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批货现在不能马上出手。
当时正赶上俄罗斯卢布的汇率大跌,一天一个价,等全卖完了用卢布再换成美金,估计会损失个10%,陈山想,反正货在手上,不急,等汇率稳定了再卖,于是按照100万富翁的标准天天一边泡着俄罗斯小妞,一边盯着汇率啥时候稳下来。
陈山后来说,他没发财的命,我说他这啥事都慢条斯理的就发不了财。
在准百万富翁的歌舞升平的一个夜里,存货的库房被人从墙上掏了一个大洞。
有时候,在关键时刻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出身和性格的,陈山一早起来听到仓库那边的电话,先报了警,知道没什么用。然后把床上的小妞好言好语打发走,据他说还就着大列巴喝了点伏特加,然后开着他那辆胶带固定车门的波罗乃兹车去了仓库。
仓库还在那,就是墙上多了个半人高,一米宽的洞,货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没有了。库房里只有碎砖头和底盘。问看仓库的人,人家说:就两个人看这么大一个院子,上半夜一个人,下半夜一个人,什么动静都没听见。陈山瞅着角落里一堆酒瓶子,知道说啥也没用了。抽了颗烟,看着墙上那个大窟窿愣了五分钟的神,走人吧。
陈山有女人缘,初到俄罗斯一起上课的一个女生,好几年没联系了,听说这事,拿着一千美金愣塞给了陈山。陈山眯着眼,笑眯眯的停了一下说:
“也行,回头还你”
(三)
陈山后来静下来的时候,仔细使劲的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他和那个女孩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他忽然觉得,在俄罗斯这5,6年好像真的有太多的事情了,而且好多事情在回忆中怎么捋也捋不清楚了。陈山想,该回家了......
那是过年的时候吧,陈山回国了。虽然没有衣锦,少年也要还乡。
回国后,先不着急,家里条件好啊,先是到处请客吃饭,从小学同学一直到高中同学。
记得那次我是去他家找他,他正翘着脚抽他的没有过滤嘴的俄罗斯香烟看新闻联播,那是一种挺特别的烟,一半是烟丝,一半是个空的硬纸壳,如果在空纸壳里把海绵添上就是过滤嘴香烟了,具陈山说,俄罗斯轻工业落后,就是没有海绵,所以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来一只吧”
吧嗒吧嗒,吸了两口,一股老树叶子的味道。
“得,我还是来我的郁金香吧。”
“给我也来一只郁金香。”
电视新闻里正报道俄罗斯的事情
“您啦在那这几年,俄语怎么样”
陈山一抬脑袋,转着小眼睛,仰着脑门说:
“这么说吧,你看啊,比如旁边屋里有两人在用俄语嘀咕,我基本能听出80%来。”
“可以啊”
后来他弟弟说,别听我哥吹了,上次我弄了盘俄罗斯的录像带,从头到尾,除了:您好,再见,还有就是别停,使劲,其他就什么也听不出来了......
我那个汗。
在俄罗斯,陈山上的那个班都是从我们这个城市招的,不仅俄语没学多少,这几年就是连普通话都没摆脱本地方言的特点,所以他们班绝大部份俄语都很烂,估计和俄罗斯小妞交流,也不太需要语言,有些东西全世界都是相通的。
从俄罗斯陈山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估计他妈没少给他炖腰子,人参之类的补品,所以没多久他就呆不住了,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太阳把马路晒热了,把楼房晒热了,连风也晒热了。人像在炉子边上,没有汗出来,即使出来马上也会干掉。那时有空调的家庭很少,基本是电扇,遇到这样的天气我一般就是不停的冲澡,不停的冲,不用任何沐浴液或洗发水,有时就是一盆温水,兜头倒下。
在家里正迷迷糊糊的午睡,听见碰碰的敲门声。那时因为我有一间独立的房间,父母还上班没退休,所以成了同学和新同事的聚点。
揉着眼,蹚上拖鞋,我开门就看见肆脖子流汗的小脸黑红的陈山。
“干嘛了?看黄色录像带了?大白天关门干嘛?”
“还说呢,遥控器让你上次给弄的没法快进了”
“呵呵,不是给你们让我找精彩情节嘛,咖啡咖啡,来杯咖啡”
自打俄罗斯回来,陈山除了水以外,只喝两种饮料,咖啡和可口可乐,留过洋后剩下不多的习惯了 。
我家里没有可乐,我不喝可乐,那玩意儿我喝完了就觉得腿软,所以专门放了一袋速溶咖啡在我家,能喝好一阵子了 。
咖啡端上,陈山神秘的说
“哥们,我觉得机会又来了”
“出门踩狗屎上了?”
“差不多吧”
陈山一本正经的说:“记得那个去欧洲的哥们嘛?”
“哪个?”
“就那个嘛!他妈把他给弄到央企那个,老猫啊!”
“想起来了,打篮球那个。”
“对对对哦,那哥们现在非洲了”
“我操,不说欧洲嘛,怎么非洲,这差的也远了点”
“非洲就对了,欧洲哪有机会,哥们去非洲三年了,天天带着非洲的雇佣兵武装势力帮着央企抢铁矿山。”
“怎么着,你这身体还能雇佣军了?”
“哪啊,不是,听我说啊:这小子现在现在牛啊,前一段时间他在那个叫什么亚的非洲小国家军队抢政权,天天枪林弹雨的打仗,他天天躲在总理府里面,教总理秘书们打麻将呢。”
“那让你过去教他们打台球”我调侃道。
“玩儿去,战争结束了”
陈山说这话时好像国家战乱多年的游子眼泪汪汪。
“要战后重建了,我那哥们和总理秘书给我揽了一个工程,世界银行给的钱,搞好了后面工程能联上了,那就发财了。”
陈山说完话,目光如炬,眺望远方。
“不错不错,听着不错”
“什么叫听着不错,”陈山探过脑袋来神兮兮的说:
“哥们凭他的面子,没有担保,直接替我签了合同,装修一栋四层楼,世界银行的首款100万,已经打到我个人账上了”
我去,又是100万。
(四)
陈山后来就忙起来了,用他的话来说,第一个活一定干好了,后面的活才能源源不断,你想啊,一个城市五年的战争,满目疮痍 ,到处弹孔。这才刚刚是一个四层小楼啊。
这个思路一清晰,他立马先取出来80万,坐着长途卧铺杀奔广州,在各种装修建材市场讨价还价,进各种装修材料,其余用来支付工程队的定金,自己一分钱没留,连办护照,机票钱都是找他妈借的。
办完了各种材料及设备的货运后,我们的陈老板带着队伍浩浩荡荡杀奔非洲那片多灾多难的土地。
我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可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有半年时间没再看见他。
再看见他,我忽然知道人老一定不是一点点变老的,而是一个事忽然一下子就老了,三十不到,鬓角有了几根白头发,靠,这是让非洲妞给糟蹋了?
其实陈山已经回来了一段时间,一直没出门,在家缓神儿了,缓的差不多了,这才出关。
“唉,哥们,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
“本来多好的事啊”
这是肿么了?
陈山到了非洲,天也蓝,地也黑的,满目疮痍,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好吧,咱真材实料,咱一心一意,咱全情投入,一栋6000平的四层楼,开干!
这回陈山却是踏下心来做事了,天天工地上泡着,随时和国内他哥哥,爸爸手机联系,一个是装修公司的老板,一个大学建筑系的教授,陈山是外行一个啊。日子苦,用陈山的话来说,想花钱都没地方,倒是有黑人小妞做中国人的生意,南方人胆子大,敢来。事前做好防护,事后吃药预防,还是会有人中奖。
陈山说:咱以前都是金发碧眼的白人啊,这黑妞看看都实在没欲望啊。有欲望也不敢啊。
可怜了我们的大山山了。
装修是个手艺活,也是个经验活,陈山的爹是有名的建筑系教授,他哥哥自己开装修公司,这些都不是问题啊,四层楼一定从顶楼开始装,这样运材料,沙子水泥才不会把装好的四白落地的墙污染,所以装完了四楼才能装三楼,一层一层往下走,这就是经验。
他妈的经验害死个人啊
陈山忘了一件事,工程款只给了首批款,等四楼装修好了,去要第二批款时人家不再给钱。
回去这才想起来找明白人看合同吧,一看这才知道。人家世界银行要求,必须验收并出租使用了一层,确定你的装修能够使用,才给第二批款,
一到三楼还到处是枪眼儿,炮坑的,谁会租四楼啊。其实按这个要求,应该要从一楼开始装,然后验收,把一楼租出去,有了合同,再拿后期款。
陈山正好弄反了。
扯皮吧,和世界银行扯皮吧,也不是不能扯,关键是没时间扯了。
又开战了,不知道是麻将没有吸引力啊,还是非洲兄弟的太好斗,全部人员都要撤离,命要紧,谁还管钱的事,况且还是给你钱。
可怜的陈山,所以的钱都投进去了,连机票钱都没有啊。
他发小朋友也是真拿他没办法了,服了,自己掏的腰包给他买了机票,回来了,等着吧。
其实陈山知道,没什么可等的了,这事儿败了。
“那天,陈山忽然说,你知道当年非洲那事还有个问题在哪吗?
那100万应该先给我那哥们反30万回扣回去。”
我终于知道当时哪里不对了。
哈哈,把这事想明白用了15年,后来那哥们在非洲混得越发风生水起,包了船,来回运输各种物品。但每次回来,只和陈山打台球,再也不提非洲的事,也没有给陈山介绍过活了。
朋友道是朋友道,生意是生意,不能混为一谈。
现在摆在他办公室有一个很重的,一人多高非洲红木的酋长雕塑,是唯一能和当年非洲有关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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