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假期,我都是在不适中度过的,先是耳鸣,现在又引发了右耳中耳发炎,造成化脓积液……
说起这只可怜的右耳,我便想起我那有些可怜的童年。
农村的孩子,没有哪个是不玩水的,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而我,却几乎就是这样一个例外。
略微懂事后,我便天天跟着的哥哥。比我大两岁半的哥哥天生胆子大性子野,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事情都会做,是我们娃娃军团中的头领级别的人物。那时候的我,可是对哥哥崇拜得不得了,似乎只要他在,我就是那个可以毫无顾忌肆无忌掸的人。
不过,现实给了我狠狠的教训!就在大家刚刚开始尽情享受快乐暑假的时候,我就已经慢慢地沦为了看客,甚至是再也不愿去小河边的那一个。
因为下河游泳,我的耳朵开始不适起来,总感觉有一层膜蒙在耳朵里,怎么也听不清楚声音,后来,还流出了腥臭的脓水。母亲一见便说:“哎呀,你这不是下落耳了吗?赶紧去医院,让你国平叔看看!”跟着母亲来到乡卫生院,找到了父亲的战友――戴国平院长。国平叔是那种特别慈善和蔼的人,他微笑着把我引到诊疗室,让我安静地侧身坐到木椅上,然后他打开木椅旁边木架上的电灯,接着戴上一个很特别的聚光镜,仔细地观察我的耳朵内部情况。观察片刻之后,他便对跟进诊疗室的母亲说:“卫的耳朵里面有炎症,有些化脓了!”母亲着急万分,紧张地问题:“这不是下落耳吗?这下可怎么办呀?”国平叔笑着说:“没什么事,我给开点双氧水,回去好好洗洗,然后滴些消炎的药水进去就行了!不过,切记一点,再不能把水弄到耳朵里去了!”母亲连连点头称是,我呢,心里不由得一惊:“那我还能下河游泳吗?”国平笑着把我头一拍:“你能保证下河游泳的时候,不把水弄到耳朵里去吗?”“这……这……”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却是万分的不快。“今年你就不要下河游泳。”国平叔笑呵呵地说道。
就这样,快乐的暑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暑假过半,我的耳朵终于好了,但是,因为害怕再体验这种无可奈何的难受,所以,我只能在大家都在河沟里开心嬉戏的时候,眼巴巴地望着那一河伴着欢笑扑腾的水花,暗自神伤,暗自慨叹:“为什么他们的耳朵都好好的,只有我的耳朵会害成这样?”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些日子,可我想了想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于是,我就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明年暑假,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心再小心,只要我努力做到不把水弄到耳朵里去,不就行了吗?”
盼望着,盼望着,又一个暑假来了。虽然我不住地继续用上面的话来安慰自己,但是在去游泳的路上,我却一直战战兢兢,志忑不安。尽管从始自终,我都没有将耳朵置于水面之下,但两三天之后,我的耳朵还是照例又出了问题,于是,我又只好在母亲的陪问下,来找国平叔。自然,接下来的暑假我又只能在痛苦煎熬与羡慕嫉妒中度过了。不仅如此,随后的几年我也是如此度过的。
从那以后,我的童年丧失了一份快乐,我的人生也缺失了一种经历。于是,与水无缘便成了我命运里的遗憾。当同龄伙伴们一个个尽享欢愉时,而我,只能宅在家中做一些无谓的猜测与妄想;当同龄伙伴们一个个都能凫水如鸭潜水若鱼时,而我,只学习了狗刨一式,而且还并不熟巧,根本不能够示于人前。以致后来到芦溪工作时,同事多次催促同行去水库游泳时,我都婉然谢绝,倘若实在拒绝不过,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普通的“看衣群众”,绝不敢做出轻举妄为的事情,视自己的生命为儿戏。
后来进入徽师学习,以及考编上岗,我便更不会下水游泳了。不过,尽管如此,早已经落下中耳炎病根的我还是会偶感不适,原因就是冲澡洗脸的时候,有少许的水渗进了耳孔。记得在汊口小学工作的时候,我的办公室抽屉里都还常存着一盒棉签或一盒火柴外加一小袋医疗用棉,以备不时之须。
不知不觉,离开汊口已经十年有余了。这期间,耳疾从未发作。也许正是因此,失了警惕心的我不小心又着了道,今番不适已经一个多月,吃药上药消炎均不见好转。
唉,我这可怜的右耳呀!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责备我少时未曾对你爱护有加,以致于现今耳膜穿孔听力下降,但是,这些过错早已是陈年旧事了,就请看在这近二十年相安无事的情分上,许可怜的我一次提高警惕、时刻小心的改过机会吧!
2019.02.15可怜的耳朵可怜的我【寒假日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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